定了三家医院,再转院来上海。才躲开了粉丝的围堵,留给肖烊一个安静的环境。
子傲哥很惊喜谢冉能来,却也没多问什么。小心的将谢冉带进了肖烊的病房。
挂着点滴,还在睡。
也许是阳光直射的缘故,脸颊有些红扑扑的。来的路上还思绪万千。到了医院,透亮的玻璃,干净的病房,安静的四周,却有了种于世安稳,岁月静好,此生何求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他就在眼前。
一切对谢冉来说,就像是梦一样。再遇的巧合,事情的戏剧。如果注定再遇纠葛,不如狂欢?
肖烊似乎感觉到了来着视线,缓慢的睁开眼。见到是谢冉,瞳孔一缩,随即又恢复常态。
淡淡的口吻,“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浅浅的笑了笑,难得的没有逃避肖烊的视线,与之对视。原来没有那么尴尬,也没有那么难。
或许是肖烊被盯的不好意思了,慌乱的撇开视线,“我没事儿,你走吧!”
谢冉却破天荒的笑了出来,他也会不好意思?
肖烊略惊讶的看着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别说话!”还未出声,就被打断。肖烊很配合的不再开口。
冉冉拿起带来的苹果,慢吞吞的削皮,递给他,“吃了!”
肖烊接过苹果,准备下口,突然想起什么,“你想害死我?急性肠胃炎要避免吃凉性的东西。”
“苹果温性。”虽说如此,还是从肖烊手中夺下苹果,自己咬了一口。
肖烊被夺了苹果,疑惑的看着谢冉。
谢冉浅浅的笑了笑,不管肖烊的探究的眼光,想通了什么一般,背起包,转身就走,“明天我还来看你。”
留下肖烊,呆滞在原地。
想明白不是容易的事儿,有些人只需要一瞬间,而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你要回去找他?”陈莉莉很不赞同的。
“嗯。”
“你疯了?这么多年,你年纪白长了。”她像是已经不想再跟她多交流一般,“伤疤刚好,就忘了疼了?”
“我没忘,很谢谢你跟程柏陪我走过最困难的时期。”顿了顿,“只是三年多了,我还忘不了他。他又这样毫无征兆的再次出现。我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暗示。”
“我不同意。”陈莉莉完全不想听谢冉说什么,“你那段时间,你,你.......”
那段时间,很难熬。
“不会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了。”谢冉咧开笑脸,自信的说,“我长大了呀!不会再得抑郁症了,而且当时也只是轻度得而已。”
“不行就是不行!”陈莉莉很决绝。
那段被乌云笼罩得日子,身为局外人得莉莉都怕去回忆。不知道面前的傻丫头,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自信。
当年分手后,冉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关心甚少。她一向喜欢逃避问题,要不然就是让没有目的的忙碌麻痹自己。
周围人对她明里暗里的贬低,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们嫉妒的白眼,被肖烊粉丝人肉后过分至极的“恶作剧”。她都可以装成看不见。
当时已经官方否认了恋情,竟然还这么被敌对。
可笑的是,事情影响太大,学校竟然找这个受害者谈条件,被迫休学一年,自学考试,学分照给。
或许换个环境就会好些,本着这样的念头。谢冉去程柏工作的公司应聘,竟然被录用了。可是好景不长,被知情的同事挤兑。被肖烊的部分粉丝骚扰,信件直接寄到公司。原来,寄死耗子,威胁信是真实存在的行为。影响到了同事,自然就被辞退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实习生。
刚被辞退没多久,就传来了另一个噩耗。
展思妍在寝室自杀了!
得知消息后,陈莉莉立刻赶去南京,见到冉冉时,她就像被妖精吸去魂魄的空壳。叫人不忍心去多看一眼。
好久好久,陪着她在警局天黑坐到天亮,周围格外的冷,阴凉、寂静。但明明是初夏。可能是骨子透出的绝望,才让身边的人,也不寒而栗。
一晚上未眠无声的谢冉终于开口,“你说我是有多自私?”
莉莉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疑惑的望着她。但她憔悴到彷佛下一秒就会晕倒的脸映入她的瞳孔时,莉莉已经不想探究那么多。唯一能想到的是,还能见到活着的她,那便好。
莉莉默不作声的撇开脸,强忍自己的眼泪。
谢冉却像是疯了一般,倔强的让莉莉面对自己,“你知道嘛?刚才问我做笔录时,我才知道我有多自私。他们问我,思妍最近接触过什么人,我不知道。问我,她有没有什么心理疾病,我还是不知道。甚至问我,她最近情绪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说完便无比恐怖的笑了起来,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下,“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关心她!”
一声哀嚎,也是对自己最痛心的质问。
说完还想说话,却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莉莉很害怕,害怕她喘着喘着,就再也喘不上来了。
陈莉莉很想劝,很担心,却也只能无力的看着她。
周围很静,只剩下冉冉的哭声,直到她哭到没有意识,晕厥过去。
当谢冉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形同枯槁,两眼无光。她的心态真的奔溃了,也许思妍的死,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跟任何人讲话,拒绝任何形式上的治疗。
谢冉父母以为谢冉是看到舍友自杀受了刺激。陈莉莉便也没有再多嘴。她和程柏在谢冉父母的支持下,在谢冉稍有好转的时候,带着谢冉离开了这个拥有痛苦回忆和充满恶意的熟人的城市。
不知不觉,竟已过去那么多年。
“行的行的。”谢冉讨巧卖乖道。
陈莉莉无力的看着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好嘛?”
谢冉拉着莉莉坐下,认真的说,“其实就在你刚刚不同意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心底的渴望有多强烈。我多希望你能支撑我。”
“我忘不了他的,我想要靠近他,我想要你支持我。”
“那他呢?”莉莉放弃般,平和的问。
“还不是很确定,”坚定了自己的眼神,“但这次,就让我走向他吧!”
“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总要勇敢的。”看到莉莉松口,谢冉含着泪,嘴角扯出一抹笑。
悄悄地凑上去,熊抱住她。“下去,你不知道你又胖了嘛!”
是呀!真不像她会说出来的话,突然哪里来的勇气,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又这样没有意料的出现在了她身边。
很长时间了,冉冉将自己藏起来很长时间了。当初与肖烊的开始就很突然,那样的情景,而他又那样的深情,冉冉纵然没有准备好,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分手又是那样的没有意料,至少在小璇姐找她之前,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分手。太多事情迫使着她做选择,不停的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
那么多信息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轰鸣,慢慢的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脚踏何地,而自己的真心又如何了。
虽说她轻度抑郁过一段时间,但那却是她最清楚的一段时间。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身边只有信任的人相伴。世界突然好安静,没有人再去替她决定,指引她。她可以安静下来,自己想想了。
思妍是她一生的亏欠。曾经那样亲密的人,竟说没就没了。肖烊.....肖烊,是她再也忘不掉的人。纵使她还有再爱一个人的能力,肖烊在她心中也会占据不可代替的位置。更何况,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至少这几年是这样的。
她明白,她都明白,她只是一再骗自己,可以放下。一再告诫自己,肖烊很好,不宜打扰。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肖烊也从未忘记过她。按捺已久的渴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