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碧媛慢慢走到洗手间,洗刷和换衣服,满脸忧愁地走过来餐桌,坐在赵佑龙对面,他看出施碧媛的异样,关心的问:
“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施碧媛摘下手上戒子,放在桌子上,赵佑龙看到这一幕,他的心就沉了。施碧媛低头不敢看赵佑龙眼睛,咬着唇。她慢慢说: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听完再决定你是不是仍然要把这个给我。
我......我......有阿兹海默症,就是一般人说的老年痴呆症,我现在没有很多症状,但是渐渐我会忘记你的。如果你决定改变主意,没关系,我了解。”
空气好像冻结了,两个面对面,施碧媛听不到赵佑龙的回答,她心知肚明,年纪大了,不想连累别人,也没有能力照顾别人了。正准备回房时,赵佑龙开口:
“碧媛,从不久前,我再次握起你的手时,我就决定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无论是疾病或是健康,我们将一起经历。即使你不记得我,我仍会在你身边。
人家说,老年痴呆只会记得很久之前的事,你从十八岁起就认识我,所以我知道你会一如既往地记住我的。”
赵佑龙温柔又坚定看着施碧媛,他拿起戒指,放回她的手指上:
“好好给我戴着,不准再拿下来了。”
看到施碧媛想哭,赵佑龙刻意摸摸她的鼻子。
爱情把他们带回到十八岁,在他们眼中对方,还是初恋的那个他/她。甜蜜举动对他们来说自然而然,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六十岁和十八岁没有不同,那分爱是一样的,不需要躲藏。
早餐后,赵佑龙和施碧媛来到施诺的旅馆接她,赵颢然自己回到他的旅馆去换衣服,约好了晚点再碰面,一起去参加姨妈的生日晚餐。
施碧媛握着施诺的手,心庝她昨天经历的事情,施碧媛温柔关心地问:
“诺诺,你还好吗?昨天没有睡好吧。”
“恭喜喔。”
施诺微笑点头,目光看着妈妈手中的戒子,靠过去妈妈耳边说。施碧媛注意到施诺察觉了,赶紧解释说:
“不要误会,这不是因为你,人家之前已经买了准备好的。”
“这个当然呢,昨天.....只是个意外。”
施诺点点头,开心的微笑。妈妈得到幸福是最好的,赵佑龙小心翼翼的语气紧张的问:
“施诺,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准备好和奶奶见面了吗?我觉得我需要告诉她关于你的事,和跟碧媛要结婚的事。”
施诺想了想,她拉着妈妈的手:
“可以,为了妈妈,什么都可以。”
但是施诺对赵佑龙还是没完全接受他,百感交集,尽其量也只能说他是妈妈的未婚夫现在她没办法叫他爸爸。没有父爱三十年,现在也不需要。
到了赵佑龙家楼下,他下车回家接他的妈妈,施碧媛和施诺在车上等。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施诺有点紧张,靠过去问施碧媛,她耸耸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怎么她们也在?不是说去拜拜?”
赵妈妈上车时,看到施碧媛和施诺,有点错愕地问赵佑龙,他有点尴尬但是尽量平静地说:
“顺路。她们也去拜拜。”
“赵妈妈(赵老太)好。”施碧媛和施诺有礼貌的跟赵妈妈打招呼。
当他们到达墓园时,赵佑龙为赵妈妈准备了轮椅,施碧媛帮助她下了车。施碧媛察觉赵佑龙的腿今天不是很好,可能因为昨天陪她庆生到处跑累到了。施碧媛接过轮椅跟赵佑龙轻轻说:
“你今天好像太累了,你的腿不适合上山,让我推赵妈妈吧。”
“你们都不用了,我年轻,让我来吧。”
施诺马上接过,她也跟赵妈妈说一说,赵妈妈不以为意。
到了山上,施碧媛带施诺来到他父亲灵位前,施碧媛对她爸爸说:
“爸爸,你看施诺已经长很大了,她回来看你了。”
“公公,我回来了。希望你能祝福妈妈,她已经找到她的爱人了。希望他们以后幸福平安。”
施诺恭敬地鞠躬拜拜,施碧媛听到施诺说的,微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
“诺诺也是一样。”
赵佑龙扬了扬手叫她们过去,她们站在赵佑龙身后,在赵爸爸的灵位前恭敬地说:
“爸爸,谢谢你的祝福,我终于找到了碧媛,我想和她结婚了。我知道你离开时,非常担心我没有小孩这一件事,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也找到了我的亲生女儿。”
“什么?你说什么?不是跟你说过,要慢慢来吗?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怎么已经讲到结婚了?女儿?什么女儿?”
赵妈妈惊讶,坐在轮椅上的她伸手拉着赵佑龙,毫不客气问出一连串问题,赵佑龙弯腰靠近他妈妈,安慰着:
“妈妈,我要娶碧媛,因为我很爱她,我们都错过了太多,我不想浪费时间了,而且施诺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爱碧媛,但是不用这么着急,连人家的女儿都…。”
赵妈妈摇摇头,很担心赵佑龙被她们迷惑,瞪了施诺一眼。赵佑龙蹲下来,拍拍她的手,继续努力地解释:
“妈妈,我自己做过什么我自己知道,她是我亲生的。是我亏欠了碧媛,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了我们的女儿,我不能再等了。这是我的责任。”
“但是…....你怎么知道。”
赵妈妈犹豫着,还是一脸疑惑,施诺也蹲在赵妈妈旁边:
“赵老太太,你的担心我能理解。我也不想有什么怀疑,这样吧,我跟…...”
看了一眼在另一边的赵佑龙接着说:
“我跟他去做亲子鉴定。这么就不会再有什么疑问,可以吗?”
施诺说完,转头看了看施碧媛,她点头同意。施诺提出这个要求,就不会有赵佑龙怀疑施碧媛的问题,也可以解开赵老太太的怀疑,一举几得。
“这.......既然你们不介意,去做做也好。”
赵妈妈点头勉强微笑,赵佑龙微笑看着施诺,他试图起来,但他腿没有力。施诺过去扶他起来,赵佑龙点头说谢谢。
难得出来走走,赵妈妈不愿意这么早回去,说要去吃饮茶,赵佑龙欣然答应了。又来到他们熟悉的餐馆,服务员笑笑对赵妈妈说:
“这么好一家人来饮茶。”
赵妈妈微笑点头。坐下来之后,赵妈妈有点不安的问施诺:
“你…不反对他们结婚?”
施诺喝一口茶,帮助倒茶给赵妈妈说:
“不会啊,妈妈开心就好。难得找到她喜欢的,人家又这么庝她。”
施碧媛咬唇,心里感动。赵佑龙问施诺是否有任何偏爱吃的东西,她说不要海鲜,什么都可以。在施碧媛面前,施诺有时是一个战士,保护她妈妈,有时她是一个孩子,跟妈妈撒娇。
施诺对施碧媛的爱让赵妈妈看明白了,施碧媛一定很照顾施诺,所以她会那么爱她妈妈。赵妈妈好奇问施碧媛:
“碧媛,不要怪我直接。当你知道自己怀孕时,为什么不来找他?”
赵佑龙想帮忙回答,但是被施碧媛拍了拍他的手。施碧媛感到亏欠的看着施诺:
“因为怪我年轻时脾气不好,我的性格太硬了。因为我们的误会,当时我没有原谅他。也因为我很固执,我想留我的孩子,这是我应该负的责任。”
她伸手抚摸施诺的脸,她继续说:
“帮她取名为‘诺’是提醒我自己,对这个孩子的承诺。”
施诺眼泛泪光。赵妈妈拍了拍施碧媛的手,理解单亲妈妈的难处:
“对不起,你辛苦了。”
食物到了,施诺细心的问赵妈妈要吃什么,赵妈妈说了之后,施诺会看一看赵佑龙,等他点头才帮她夹,看上去真的是一家人。午餐后,施诺自己去逛逛,其他人就回家了。
.....................
刚刚赵佑龙他们回到家,这时施妈妈打来了:
“小妹,你在哪里?”
施碧媛想了想,完了,整个晚上没有回家,但没有告诉妈妈。施碧媛慌张地回:
“我.....现在.....在佑龙家。”
“好吧,没事。提醒你,今晚是你姐姐的生日晚宴,早点回来换衣服。”
施妈妈没有太大的反应,施碧媛放松地点头回:
“好,我知道了。你睡午觉吧,睡饱我就到了,回来接你去。”
挂断电话后,施碧媛轻轻打了赵佑龙一下:
“吓死我了。”
“下次说你在老公家。”
赵佑龙说完偷偷亲吻了施碧媛,她害羞地说:
“你....….”
赵佑龙因为腿不舒服,他正坐在沙发上揉膝盖。施碧媛坐在他旁边,帮助他揉膝盖。赵佑龙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微笑的看着她,靠过去抱着她,他轻轻的说:
“你怎么这么好,那么温柔。”亲吻她。
他继续说:“我妈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因为担心我而已。”
“没事,要是我是她,我可能更直接,接受真相并不容易。但是…我们还要面对另一个难题,我妈妈。”
施碧媛摇头,一脸担心,赵佑龙挠头:
“看起来她很好,对我很好。看你不回去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
“我妈妈最厉害的武器是冷暴力。”
施碧媛叹气,他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