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佩仪和刘启明进来病房时,赵颢然的表情马上变得紧张起来,他拍一拍施诺,他们俩站起来。
施诺愣愣的,不太清楚他们是谁,只是保持基本礼貌,跟他们点头,赵颢然恭敬地说:
“姑姑,姑丈你好,你们来了。”
“哼,你也来了。”
赵佩仪随声音过去,瞄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回,完全没有多看他身边的施诺一眼。一个护士进来礼貌的说:
“不好意思,这个房间里的人太多了,会影响病人的。可以请一些人在外面等吗?”
赵颢然和施诺很有默契地对看了一眼,点头一起走出去。赵佩仪赶紧问赵佑龙妈妈的情况,他重复讲述医生说的。赵佩仪过去握着妈妈的手,
“妈妈,我和启明回来了,你尽快好起来。你不是说还要看看我的孙子吗?你好了,我带你过去悉尼看看他。”
“弟弟,给我一条毛巾,我来帮妈妈擦擦身体。”
赵佩仪突然皱眉头,转头命令赵佑龙,施碧媛轻轻过去在她身后说:
“姐姐,我今天已经有帮她擦过了。”
“啊?你是谁啊?”
赵佩仪冷冷看了施碧媛,现在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一脸不满地问,赵佑龙赶紧过去解释说:
“姐,她是我太太碧媛。”
“哈哈哈,老弟,你年纪大了,就失去理智了吗?单身这么多年,如果你愿意的话,想找个伴,你也找一个年轻多的人,就像刚出去那位小姐。找个这样的干嘛?”
刘启明好奇地上下打量了施碧媛,冷笑着,说完还转头看了看外面,坐在长椅上的施诺。赵佑龙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尽量不想现在跟他吵架:
“我和施碧媛的事,妈妈是知道的,我希望你不要在这里说三道四。”
施碧媛紧张地拉着赵佑龙的手,她已经觉得刘启明来者不善,怕赵佑龙在这里跟他吵起来。赵佑龙拍一拍她的手继续说:
“刚刚那位小姐是我女儿,是我跟碧媛的亲生女儿。”
赵佩仪站起来,瞪大眼睛,紧张地把赵佑龙拉到一边问:
“碧媛?是施碧媛吗?不会吧小子?你干过什么了?有没有做过亲子测试?亲生?你确定吗?”
“对,就是她。就是我的碧媛。之前为了安抚妈妈,已经做过亲子测试,是真的。”
赵佑龙坚定的点头,施碧媛有点惊讶,原来连赵佩仪也听过自己的名字。可想而知,赵佑龙应该跟他家人提起自己不止一次,她看看眼前这个勇敢的男人。
事实上年轻时的赵佑龙和赵爸爸,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常常吵架。刚刚到去悉尼念书时,姐姐赵佩仪开解赵佑龙,劝说他努力念书才可以要求回香港找施碧媛。就这样,他的成绩突飞猛进,所以赵妈妈和赵佩仪都听说过施碧媛这个名字。
另一方面,施诺和赵颢然来到楼下的便利店,准备为爸妈买点水和咖啡,他们很可能会在这里过夜。施诺在挑选一些小面包,口香糖之类的,赵颢然拿了两包巧克力,施诺看了看准备把它拿出来:
“老人家不能吃这个。”
“放着,我买给诺宝的。”
赵颢然宠溺的摸摸施诺的鼻子,施诺甜甜的微笑。回去的路上施诺挽着赵颢然的手,关心地问:
“你很累了吧。”
“不会,回来看奶奶是应该的。其实奶奶是面恶心善的人,她虽然没有把我当亲孙子,但是她没有不喜欢我。
记得我小时候,因为爸爸受伤了,奶奶来悉尼看他时,她有抱抱我,说我是个可怜的小孩,要爸爸好好教我,养育我。
姑姑有建议过,把我送去儿童之家,但是奶奶不允许,她说既然我也是姓赵,算是一种缘分。如果我去了儿童之家,我应该不可能当上机长。”
赵颢然回忆着对赵妈妈的印象,虽然她一直跟他保持距离,但是每个他的生日和圣诞节,都会为他准备礼物,没有真的把他当成家人,但是肯定不是外人。
现在长大了,就能理解为什么赵妈妈一直对赵颢然有疏离感。大概是怕赵佑龙的对象会介意或是误会他有个小孩吧。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赵佑龙没有结婚,也没有谈恋爱,自然有赵颢然这个儿子在,也不会是一个问题。
“刚刚那个是姑姑,对不对?她看起来不太喜欢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一边吃着巧克力的施诺好奇问,赵颢然回忆着以前,摇头回:
“小时候还好,爸爸工作忙的时候,都会把我交给姑姑,所以我跟她的小孩一起长大。姑姑有两个小孩,女儿好像比你大一点,儿子小三岁。后来长大了,不知道怎么的,她女儿喜欢了我,但是我不喜欢她。
这事爸爸也知道,他要我小心处理,我跟她去同一所大学,她找到各种借口来找我。再怎么样算是亲戚,我很难不见她的。当她发现别人喜欢我时,她会非常生气,故意制造麻烦。
我拒绝了她很多次,我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我只把她当作小妹妹。我想正因为这样,姑姑和姑丈开始不喜欢我,他们认为那不是我不喜欢她女儿的原因。
他们一直说他们女儿很好,很聪明,很漂亮,他们家底很好,如果跟他们的女儿在一起可以少奋斗几年。是的,她是一个好女孩,条件也很好。
但爱是一种感觉,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我不能和我的妹妹牵手或亲吻,这样太奇怪了。”
“真的吗?阿蛋哥哥。”
施诺微笑靠过去,挑衅地说,赵颢然不甘示弱,搂着她的腰,用力拉她靠近自己,低头亲了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
“是啊,诺诺妹妹。”
施诺娇羞的轻轻推了他一把,抓头问:
“啊~~为什么爸爸叫你阿蛋?英文不好吗?(赵颢然的英文名字是Aden)”
“哈哈哈,不是啦。是我妈妈改的,我没出生时,她说她怀孕时的肚子像一个蛋,所以就叫我阿蛋。”
突然赵颢然的表情变了,他停下脚步,抱了抱施诺:
“我好想我妈妈,你一月分能陪我去悉尼看她吗?那是她的生忌。”
施诺温柔的微笑点头。
突然施诺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奶奶醒了,赵颢然和施诺加快脚步,赶紧回去医院。看到姑姑和姑丈在走廊上等待,他们犹豫要不要进去。赵佩仪白了他们一眼说:
“进去吧。妈妈要见你们。”
“好的,谢谢姑姑。我们买了零食,水和咖啡,看看你们要不要吃一些。”
施诺乖巧的说完,把东西放着就进去了,赵佩仪对她点头。
坐在床边的施碧媛看到他们回来,转头对赵妈妈说:
“妈妈,诺诺和颢然回来了。”
说完就起身让位置给他们,赵颢然拉着施诺走过去赵妈妈身边说:
“奶奶,你看。你的孙媳妇。”
“她是我孙女,你是我孙女婿。”
赵妈妈微笑,轻轻的说,施诺紧紧握住她的手,赵颢然也握着她另外一只手:
“奶奶,你喜欢吗?”
这是赵妈妈第一次看到赵颢然和施诺在一起,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施诺继续说:
“那以后给你生一个曾孙也姓赵的,我答应你的。”
赵妈妈慈祥的微笑,用气音说:“好,很好。你们努力点。”
施碧媛轻轻拍了拍施诺的背,她领会了,点头:
“奶奶,现在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我明天来看你。”
护士进去给赵太太吃药,所以每个人都在走廊上等待。因为医院只允许两个人住在这里,他们正在讨论谁今晚应该留下来过夜。
最终决定赵佑龙和赵佩仪留下来,每个人都一个个地跟赵妈妈说晚安。赵妈妈跟每个人都说了一句话。
对施诺说:“赶快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曾孙。”
对赵颢然说:“好好对我的孙女。”
对刘启明说:“你跟佩仪,两个不要总是吵吵闹闹,你就让一下她。”
对施碧媛说:“谢谢你原谅了佑龙,你们要好好的。谢谢你为赵家生了诺诺。”
他们四个离开了医院,赵颢然提议先送姑丈到他的旅馆,但他拒绝了,他自己打车离开了。其他三个人有点不想离开,他们决定去吃点东西,他们会在车里等一下。
施碧媛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反复想着赵妈妈说的话,心里多年的不安都放下了,终于她接受自己了。眼泪开始流下来,她自己坐在车的后排椅子,赵颢然和施诺都没有发现。
在病房里,赵妈妈握着赵佩仪和赵佑龙的手说:
“我就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两个拥有相同的血统。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彼此相爱,不要为任何事情吵架。
佩仪啊,颢然和你女儿的事都过了这么久,不要再为难颢然,你女儿都结婚了,过去就过去了。佑龙啊,你要好好对碧媛。
好了,我累了,我睡了。”
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午夜时分,赵妈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