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点点头。

　　力量、灵巧，本就为不同属性。

　　两者没有任何对比性。

　　但以人作为载体，限定条件，比如用于战斗，则可作为某种参考。

　　这并不难理解。

　　“凡人以香火祭祀，寻求祭灵庇护。”

　　“祭灵飨食香火，以期长存。”

　　“按照我的理解，香火就如同凡人所需要的食物，不至于饿死。”

　　“但要变得强大，则需要另外的东西。”

　　李瑶伸手抚过宽大刀刃：“对人来说，可以习武，那么祭灵呢？”

　　周通看着李瑶动作，神情纠结，很想将她小爪爪挪开，总觉得视觉冲击太强，不，应该是完全与气质不符，显得有点辣眼睛。

　　毕竟李瑶如今十六岁，样貌清秀，小家碧玉，偏偏抓着柄比她个头还高的大刀，说不出的怪异。

　　“香火祭祀，源自上古祭祀之道，敬天法祖，信仰凝聚，人神沟通、上下交感。”

　　“祭灵以香火凝聚神魂，又以香火中蕴含的愿力修炼。”

　　“但自祭祀之路断绝，绝地天通，天神、地祇、人神再难交感。”

　　“至于祭灵，香火愿力……”

　　李瑶呼气如兰，提及上古，祭祀，香火，愿力等等，充满了古韵。

　　说到此处，却被周通开口打断：“等等，容我插一嘴。”

　　“祭祀之道断绝？”

　　“那么祭灵从何而来？”周通一脸你逗我的表情，要知道就在昨天，他还亲自参与了一场祭祀，结果李瑶告诉自己，祭祀之道早已断绝？

　　“上古祭祀之道确实早已断绝。”

　　“如今祭灵，或为某些强大生灵，或为阴神，却与上古祭祀之道无关，又或者为另一种形式的延续。”

　　李瑶蹙眉，组织言语：“大抵为一朵相似的花。”

　　“一朵相似的花？”

　　周通认真请教，结果李瑶坦然，自己也知道不多，了解不深。

　　“人之初，天下通，旦夕上天，朝暮有语。”

　　“少皞之衰，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

　　“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

　　“国之大事，再祀再戎。”

　　最后李瑶说出这样一段话，尔后将大刀收起，认真告诫：“所谓因果，并非空穴来风。”

　　“自己拜自己？”

　　“取死之道。”

　　“且死后也不会成为祭灵。”

　　“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周通。

　　“人之初，天下通……民神杂糅，不可方物……绝地天通，罔有降格……”周通目光微闪，短短几个字，仿佛拥有某种神秘力量，宛如太古魔山，横压心田。

　　“祭祀之道断绝，那么枉死城又是怎样一处存在？”

　　周通折返回家，静坐片刻，最后取出半截檀香，幽幽出神：“非其所祭而祭之？求神拜佛，不如求自己！”

　　话虽如此，依旧无比谨慎，仅仅截取小部分檀香点燃。

　　“上药三品，神与气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存无守有，顷刻而成，回风混合，百日功灵。”

　　檀香引燃，捻于指尖，末了至于身前香炉。

　　火光萦绕，满室生香。

　　连带着周通心神都放松下来。

　　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没效果，是因为我为活人，拥有肉身？”

　　周通仔细琢磨，始终不得要领，最后干脆打开两界门：“或许，我该去那边尝试尝试。”

　　唰，周通自原地消失，出现在枉死城中。

　　“逆转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不过……”

　　周通盯视着自己肉身，血肉逐渐褪去，神魂显化出来，一切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肉身褪去的过程中，隐隐有檀香味散发出来，神魂沾染后，消融趋势大幅度降低，足足小半个时辰，依旧保持完整形态。

　　“单纯依仗自身，最多三十多秒，以香火祭祀后，居然能够坚持这么久！”

　　周通无比兴奋。

　　时间越久，获得的好处越大。

　　有种躺着，站着，呼吸都能变强的爽感！

　　“神魂显化，以香火凝聚形体。”

　　“这应该就是李瑶所说的祭灵第一重境界，凝神境？”

　　“如果能彻底稳固成形，长久立足，这一重境界应该就能够彻底稳固下来。”

　　“到了那个时候，我算不算另类成就祭灵？”

　　“限制性似乎很大，要想长久立足，除非香火始终不绝，经久不息。”

　　神魂凝聚成形，周通并没有急着到处走动，反而立足原地，抚平心绪，默默感知，他要了解，洞悉，彻底掌握有关凝神境的种种玄奥。

　　“神魂成形，即便没有肉身，也没有什么不便，似乎和生人无异。”

　　周通活动手脚，力量感十足，且比拥有肉身，似乎多了几分灵变：“我现在就好像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习，挖掘，练武我没有天赋，不知道这神道一途……”

　　李瑶认为他没有习武天赋，但现在借助两界门，能够随意进出枉死城，似乎很容易就踏入了凝神境。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周通感慨，旋即将注意力继续放在神魂上：“香火凝聚神魂，愿力又是什么？嗯？”

　　忽地，周通心中一动，转身看向两界门。

　　经过几次开启，对于两界门他已经彻底掌握，能够随意开启关闭，甚至可以不用以“门户”形态表现出来，完全透明，虚空化，让人无法察觉分毫。

　　这种能力实际上很恐怖。

　　想想看，如果落入险境，遭遇危险，跨过两界门就能避开，远遁而去。

　　但这样的能力，目前也只能想想，根本无法实现。

　　因为通过两界门进入枉死城很方便，但回归，就好似缺少锚定物，虽然同样能够回归现实，具体方位却无法保证，很容易迷失。

　　可就在刚刚，认真体悟的时候，他竟然感应到了现世离开前准确方位。

　　“那小半截燃烧后的檀香？”

　　“以檀香作为锚定物，锚定具体方位？”

　　“不知道，两界门关闭，能否继续感应到？”

　　周通眯了眯眼，逐渐将两界门缩小，一点点感知：“祭灵飨食香火，以期长存，原来还有这么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