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依旧只有赵梦晞和廖雪薇两个人。廖雪薇道:“我觉得靳雨洲和你学妹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赵梦晞看向廖雪薇,道:“何以见得?”廖雪薇凑到赵梦晞身边,简短地说道:“疏离。”“他们从初中开始就认识,怎么会疏离呢?”廖雪薇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是旁观者清。一开始,我听你学妹说他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了,还想着你没机会了呢。直到后来,我观察到靳雨洲看你学妹是用那种客气、疏离的眼神看,生怕对方缠上他一般。看你可就不一样了,透着一种冲动、一种渴望,恨不得马上就把你娶回家。”赵梦晞将廖雪薇一推,道:“净胡说。”廖雪薇笑道:“后面那句可能是有点夸张,但我可以确定,他对你肯定是感兴趣的。而且,他不是也说了吗?他和小乐不过是认识得比较久罢了。”赵梦晞笑道:“那难道不是一种低调的炫耀吗?”廖雪薇道:“你也太不了解直男了。直男那么说,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他俩没事。他又不能直说,直说女生多没面子啊。刚表示自己是靳雨洲女朋友,马上就被靳雨洲否认。所以,他也只能说这种话,就看你怎么去理解了。”赵梦晞莞尔一笑,道:“雪雪,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学语言学。”廖雪薇将嘴一撇,道:“我这才不是适合学语言学,是适合当官好吧?谁也别想瞒着我偷偷搞小动作。”赵梦晞又被廖雪薇逗乐了,拱了拱手道:“以后就靠雪雪提携了。”廖雪薇立马摆起谱来:“年轻人,好好干!”两个人又开了一会儿玩笑,才各做各的事去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管路遥又在QQ上约了赵梦晞几次,赵梦晞都以自己在忙着写毕业论文,推托没去。直到有一天,管路遥和赵梦晞说,信息学院要在艺术楼的小礼堂举办毕业生晚会,问赵梦晞想不想过来一起看。赵梦晞正想回绝他,忽然看见管路遥发过来一张节目单的图片。赵梦晞点开一看,赫然看到“线代乐队”的主唱是靳雨洲,虽然很想去,但又不想单独和管路遥接触,便问廖雪薇要不要一起去。廖雪薇听后,两只眼睛都亮了:“当然去!我有一天在食堂听到两个小女孩谈论靳雨洲,说他可是连着两年都拿了校园十佳歌手的冠军呢。她们一直在那儿说‘终于又能听到雨洲学长唱歌了,好幸福哦’。我说咱们那会儿怎么就那么傻啊,光学习,什么活动都不参加,连看都不看。我都觉得我这五年白过了!真想从头再来一遍!”赵梦晞听闻靳雨洲唱歌也唱得这么好,不知不觉对他的喜欢又多了几分,在QQ上回复管路遥道:我和室友会准时到的。
廖雪薇凑过来对赵梦晞说道:“趁着还有时间,好好打扮打扮吧。明天咱俩上街,好好给你准备一身行头。”赵梦晞笑道:“你答辩准备好了吗?哪有时间陪我啊?”廖雪薇撅嘴道:“就凭我找到了这么好的工作,他们还真能不让我毕业啊?我要是毕不了业,那可是学校的损失不是?别担心我啦,我呢,现在就想撮合你和靳雨洲,让你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有些封闭自己的女孩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赵梦晞听廖雪薇这么说,眼眶都湿润了,拉住廖雪薇的手,道:“雪雪,你对我真好。”廖雪薇道:“你真是得好好打扮打扮了,白白浪费这一身的好皮囊。我要是有你这张脸啊,怎么也能把学生会的会长拿下啊。”赵梦晞笑道:“还拿下?你见过咱们学生会的会长吗?”廖雪薇收敛了几分,道:“是没见过啦。”赵梦晞笑得前仰后合地说:“我也觉得你没见过,学生会的会长是个女的啊。”廖雪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拍了赵梦晞一下,道:“我那是打个比方嘛。再说了,谁说女的就不能被女的拿下了?”赵梦晞笑道:“别再说了,雪雪,再说你就弯了。”廖雪薇笑道:“不说了不说了。明天仔细你的小荷包。”
第二天,廖雪薇带着赵梦晞去了市中心最好的商场,给她挑了一件方领泡泡袖、正红色的长裙,又寻到一双无跟的同一颜色尖头女鞋,来配这条裙子。赵梦晞照了照镜子,同廖雪薇说道:“其实也不用穿这么好看吧?到时候只有舞台上是亮的,舞台下都是黑的。”廖雪薇蹙眉道:“你又不是光为了这一天打扮!你读了研究生之后,活动多着呢,就买这条,以后有的是机会穿呢。”两个人在商场里逛了一整天,廖雪薇可谓是满载而归,而赵梦晞除了这一裙一鞋之外,没再买任何东西。
日子一天天过去。作为学霸级人物,赵梦晞十分顺利地完成了答辩。廖雪薇虽然被老师刁难了一番,好在她态度良好,十分诚恳,老师也不忍心苛责她,给了她“通过”。
时间终于到了信息学院毕业晚会这天,赵梦晞和廖雪薇吃完晚饭,便来到了艺术楼小礼堂。彼时小礼堂里只有晚会工作人员和乐队成员在,大家都在忙着调试设备。管路遥早早便在第一排中间预留了三个位子,说是管路遥留的,倒不如说是信息学院学生会的人给靳雨洲面子。靳雨洲虽然不混院学生会,但院学生会的人都知道他,见了他都会给几分面子。管路遥深知这一点,因此谈预留座位的时候是拉着靳雨洲一块儿去的,院学生会的人二话不说,就将最好的位置留给了他们。
赵梦晞穿着廖雪薇替她挑的红色公主裙,头发是廖雪薇帮她梳的蝴蝶结发型,脸上画着淡妆,唇上涂着唇釉,再加上她如雪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简直就像公主一般。廖雪薇则穿了一条牛仔长裙,一排金属扣从V字领口一直延伸到膝部,闪闪发光。头发则编成了一条蝎子辫,垂在后面,显得十分时尚。两个人的出现,使得一些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呆呆地望着她们。靳雨洲此时正背朝她们,和乐队里的其他人聊天,听闻对面的人说“你看那边那两个,不是咱们学院的吧?真漂亮啊。”又听其他人吹起了口哨,便回头向赵梦晞她们这边看过来了,见赵梦晞今天如此漂亮,不由得也呆住了。廖雪薇小声同赵梦晞道:“你的雨洲也在呢,还不快去?”赵梦晞笑着推了她一下,道:“才不是我的呢。”两个人款款向舞台走去,靳雨洲这才回过神来,从舞台上跳了下来,道:“你们来得好早啊。”廖雪薇道:“我们怕来晚了没有好座位。”靳雨洲直直地看着赵梦晞,道:“在第一排留了座位了。”说完,朝中间的三个位子指了指。廖雪薇笑着一屁股坐在三个位子中正中间的位子上,道:“吃饱了就累得慌,我得歇歇了。”靳雨洲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赵梦晞,道:“你想四处看看吗?”赵梦晞见廖雪薇挺着肚子瘫在座位上朝她眨了下眼,便知道这是廖雪薇在给她和靳雨洲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眼神略有些躲闪地点了点头,跟着靳雨洲走到舞台上。
乐队成员见她和靳雨洲在一起,便起哄道:“雨洲,介绍介绍啊。”靳雨洲笑道:“她是汉语言专业的赵梦晞。”对方又追问道:“是不是单身啊?”靳雨洲脱口而出道:“别闹,人家有男朋友。”此话一出,赵梦晞和靳雨洲都愣住了,两个人相互对视着,都没有说话。赵梦晞忖道:他又不知道我是不是单身,怎么抢着替我回答了?难道,真像雪薇说的,他对我有意思?靳雨洲也被自己不假思索说出的话惊到了,想道:我怎么会说出她有男朋友这种话呢?她不会觉得我冒失吧?
和乐队成员、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之后,靳雨洲带着赵梦晞走下了舞台,又问她想不想去别的地方转转,赵梦晞点了点头,便跟着靳雨洲来到了艺术楼三层的走廊上。两个人站在窗口,看着校园里匆匆走过的学生,十分地轻松惬意。靳雨洲道:“你不用人人网吗?”赵梦晞没想到靳雨洲会问这个问题,先应了一声,然后才答道:“用,只不过我用的不是真名。”靳雨洲道:“那你用的什么名字?”赵梦晞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赵小宝……”靳雨洲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一直以为赵梦晞是一个比较成熟、有想法的女孩,没想到她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靳雨洲怕自己刚才的笑被赵梦晞视为冒犯,马上解释道:“我……我觉得你这个名字……很可爱……”赵梦晞顿时感觉脸上一团火热,像发烧了一般,低着头不再说话。为了缓解尴尬,靳雨洲又道:“那你用微信吗?”赵梦晞摇了摇头,道:“虽然周围的人都在用,但我觉得不是很安全,就没用。”靳雨洲道:“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全呢?”赵梦晞道:“我看周围的人用了,马上就有人通过摇一摇加好友,一上来就说很不要脸的话。我就觉得微信不安全。”靳雨洲道:“你可以不用这个功能啊。微信和QQ一样,很安全的。”赵梦晞抿着嘴不再说话,靳雨洲这才意识到赵梦晞原来是个极度保守、不太喜欢接受新生事物的人。这一点使她更加与众不同,仿佛她不是出生于九十年代,而是生活在九十年代一般。
“我可以加你的QQ吗?”靳雨洲看着赵梦晞的眼睛说道。赵梦晞点了点头,两个人掏出手机,加了好友。靳雨洲的QQ名就叫雨洲,光是这一点,就比什么“管府少东家”强多了。微风吹动着赵梦晞的头发,散发出薰衣草香的味道,令人迷醉。
靳雨洲问道:“毕业后去哪儿读研?”
“G市。你呢?”
“我到B市读研。你家就是G市的吗?”
“我家是B市的。”
“那等你放假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在B市转转。”
赵梦晞笑道:“那你放假了不回家吗?”
“我家离B市很近,大概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赵梦晞问道:“你今晚唱什么歌啊?我看节目单上只写了你的名字,都没写你要唱什么歌。”
靳雨洲笑道:“写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啊。我只能告诉你我唱几首歌。本来是要唱三首。结果‘明天乐队’的主唱感冒了,我得替他再唱两首。”
“那不就成了你的专场了?”
“可以这么说吧。”
“期待你在舞台上的表现。”
“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可以经常唱给你听。”
赵梦晞感觉靳雨洲已经有好几次在暗示毕业后还想和她见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忽然,一声低沉而悠长的“雨洲”从背后传来,两个人回头向后一看,见是管路遥,长马脸上不带一丝笑容,一双小眼睛死死瞪着两个人,表情十分吓人。靳雨洲笑道:“你来了。走,一起下去吧,时间差不多了。”说着便拉着管路遥往下走。赵梦晞在后面跟着,仍为刚才看到的表情感到惊惧。回到小礼堂,观众席已坐了不少人。靳雨洲和乐队的人又交流了几句,几个人一同来到观众席靠边的位置落了座,方便待会儿上台。赵梦晞也来到廖雪薇身边坐了下来,廖雪薇立马坐直了,低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进展?”赵梦晞道:“回去再说。”管路遥见廖雪薇坐在最中间,虽不知她是不是有意的,但确实把他和赵梦晞隔开了,又不好说什么,便在廖雪薇另一旁坐了下来。
七点整,信息学院的毕业晚会正式开始。一开场,便是自编街舞《精武门》。领舞的是个男同学,跳得比女人还柔美还妖娆,十分吸睛。舞台下一片叫好声,还有男生起哄喊道:“杜威,我爱你!”领舞杜威听后还朝着台下眨了一下眼。到了个人solo阶段,他更是放开了手脚,尽情展现自己的舞姿,誓要把自己最精彩的表演留在这个舞台上。
第二个节目是荧光舞,表演者身上的紫色荧光随着音乐节奏时而亮、时而灭,只见舞台上时而是一个人,时而是五个人。一会儿一个接一个顺次出现,一会儿一个接一个消失。廖雪薇和赵梦晞目不转睛地看着,感觉这个节目十分浪漫。
接下来的节目有相声、琵琶独奏、小提琴独奏、诗朗诵,中间还设置了游戏环节,一个比划一个猜。廖雪薇高举着手踊跃报名,硬拖着赵梦晞上了台,她来比划,让赵梦晞猜。两个人不愧是在一起住了五年,默契十足地猜对了一个又一个。在五组选手中得分最高,奖品是两个带有校名和信息学院字样的订制U盘。等她们回到座位旁边,发现管路遥已经趁着她们离开位子的时候坐到了中间的位置上,廖雪薇没想到管路遥这么小心眼,正想让他起来,赵梦晞则小声在她耳边道:“算啦,雪雪。本来咱们也不是他们学院的,能有位子坐就不错了。”于是两个人分别在管路遥两旁坐了下来。管路遥像没事发生一样,笑着恭喜赵梦晞赢得了奖品。赵梦晞向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终于到了乐队表演的高潮时刻,观众席处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舞台上打出的几束红光。台下坐着的观众十分兴奋,有的甚至站了起来,一些女生兴奋而有节奏地叫着“雨洲、雨洲”,渐渐带动着大家都喊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等着乐队的开场表演。
靳雨洲在千呼万唤中闪亮登场,伴随着礼堂中央宇宙球灯的开始转动,将气氛带向了高潮。随着音乐的响起,周围的喊声更热烈了,第一首歌是张震岳的《自由》。靳雨洲的嗓音非常适合这首歌,为了贴合这首歌的感觉,唱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和平时那个文质彬彬的他判若两人。赵梦晞感觉靳雨洲在唱到“说爱我说爱我难道你不再爱我”的时候是在看自己的,然而她也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靳雨洲真的看她了。靳雨洲在台上确实是在看赵梦晞的,即使观众席离舞台有段距离,他也认得出她那条与众不同的红裙子。他知道,在宇宙球灯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那个美丽的女孩,也正看着他,因此唱得十分卖力。
他唱的第二首歌是《It’s My Life》,不但唱出了原唱那种沧桑、略带沙哑的感觉,主音吉他手和贝斯手也配合他唱出了完美的和声效果,用歌声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I did it my way”,甚至有人听得热泪盈眶。廖雪薇在台下也听得十分入迷,心想:这靳雨洲真是个全才,和梦晞真是一对儿。梦晞从小弹钢琴,小学的时候也得过区级一等奖,这俩人将来要是结了婚、生了孩子,得多优秀啊。想到这儿,不禁露出了姨母笑。
第三首唱的是张震岳的《再见》。毕业的时候唱这一首,显得十分应景。虽然这首歌节奏轻快,但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歌词“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深受触动,忍不住与周围的同学抱成一团哭泣。唱这首歌的时候,靳雨洲也不住往赵梦晞那边看,他和赵梦晞才刚认识,就面临着毕业的分别,虽然他很想和赵梦晞一直保持联系,甚至想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但明天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赵梦晞也有同样的感觉,以前因为专业被学校解散,咽不下这口气,总盼着毕业、离开这所学校。如今,却因为对靳雨洲动了心,甚至有些害怕、抵触即将到来的分别。
三首唱完,靳雨洲向台下的观众喊道:“希望大家能记住我们‘线代乐队’,记住我们今晚的表演!吉他江宇飞。贝斯邹元清。鼓手顾文东。键盘蔡永明。”台下的观众齐声大喊着:“线代!线代!”靳雨洲此刻比较激动,待心情平复了之后方说道:“这是我们的倒数第二场演出,最后一场是学校的毕业生晚会。希望大家都来看……下面让我们把时间交给‘明天乐队’。由于‘明天乐队’的主唱陈尚感冒了,所以接下来的歌还是由我来唱。”观众似乎更喜欢听靳雨洲唱歌,因此听到他说还由他来演唱时,都兴奋地叫着“雨洲,安可。”
“明天乐队”的队员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此刻还不能真正体会到毕业生的心情,一门心思只想好好演出,主唱的突然感冒让他们犯了难,不得已只能找靳雨洲救场。他们的第一首歌是和田光司的《Butterfly》。音乐一起,便勾起了大家的童年回忆,不少人跟着音乐的节奏尽情招着手。没想到靳雨洲唱起日语歌也有模有样的,发音也很准确,将今晚的气氛带向了另一个高潮。赵梦晞从小便很喜欢这首歌,没想到今天竟能听到这首歌的现场演唱版,而且还是靳雨洲唱的。她也融入人群,跟着其他女生一起尖叫起来。
管路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赵梦晞,他隐约感觉到赵梦晞对靳雨洲是有好感的。否则怎么之前他约了赵梦晞那么多次,她都推托说自己没时间。而看到信院晚会的节目单上有靳雨洲,便和室友一起来了。还有今天,他往艺术楼走的过程中,一眼便看见靳雨洲和赵梦晞站在三楼的窗口聊天,两个人笑得那么开心。而他一上楼,两个人的表情很明显在躲闪,生怕他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靳雨洲虽然一直和小乐走得很近,但他始终否认小乐是他女朋友。两个人是男女朋友的这种说法一方面是小乐的一厢情愿,另一方面其实是男生间的相互起哄,至于靳雨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喜欢赵梦晞,他也不好判断。若靳雨洲和赵梦晞相互喜欢对方,事情便难办了。所以他得想想办法,才能有机会。
“明天乐队”的第二首歌,是Beyond乐队的《光辉岁月》。由于靳雨洲的妈妈是广东人,他从小便会说粤语,所以此时唱起粤语歌来也是毫不费劲。赵梦晞在台下听着,感觉无比惊喜,没想到在今天这个舞台上,靳雨洲用四种语言唱了歌,每一首都唱得满含深情。未出校园的爱情,有的时候就是来得如此简单,也许因为一张脸、一场球、一首歌、一张优异的成绩单,就能让一个女生爱上一个男生。而这些,刚好靳雨洲全都有,赵梦晞就这样不能免俗地爱上了他。
唱完这一首,靳雨洲向台下的观众喊道:“让我们把掌声送给‘明天乐队’。吉他王旭。贝斯张天成。鼓手白冰寒。键盘傅岳思。”观众仍没听够,在台下一直疯狂地叫着“安可”,希望靳雨洲能再唱一首。靳雨洲和乐队商量了一下,决定加唱一首张震岳的《爱我别走》,作为今天的最后一首。
这一首,是靳雨洲特意唱给赵梦晞的,他希望赵梦晞能从这首歌里听出他的爱意与不舍,全程一直看着台下的赵梦晞。贝斯张天成配合着靳雨洲演唱和声的部分,如原唱一般给人一种柔和而略带忧伤的感觉。赵梦晞站在台下,感受着歌里蕴含的爱意,一边跟着节拍,同大家一起朝舞台缓缓挥着手,一边笑着看着靳雨洲。
信息学院的毕业生晚会在动听的歌声中缓缓落幕,所有观众都意犹未尽。管路遥同赵梦晞道:“我送你回去吧。”赵梦晞道:“不用啦,我和雪雪一起回去就好了。”管路遥虽然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看廖雪薇半低着头,用冷酷的眼神瞪着自己,便不再多说,知趣地回去了。
赵梦晞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廖雪薇。这时,赵梦晞感觉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一看,原来是QQ上收到了是靳雨洲发来的消息:等我一下好吗?赵梦晞便笑着回了一个“好”。廖雪薇在一旁看赵梦晞正一脸沉醉地傻笑,便猜到是靳雨洲给她发了消息:“这一看就是有人约啊。”赵梦晞低下头来,只笑不说话。廖雪薇笑着将两只手往后脑勺上一背,扭了两下脖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顺便去小超市买点吃的,要不然一会儿该关门了。”
渐渐地,现场观众都回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工作人员和乐队成员在收拾东西。赵梦晞看到靳雨洲正在台上帮鼓手拆解架子鼓,鼓手却打趣着将他轻轻推开了:“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靳雨洲笑着朝鼓手招了招手,这才跳下舞台走到赵梦晞面前。赵梦晞见靳雨洲走了过来,略有些害羞地说道:“你今天唱得真好。每一首我都很喜欢。”靳雨洲和赵梦晞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一开始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我以为你会喜欢比较安静的歌曲。”赵梦晞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很喜欢看乐队的表演,喜欢听快节奏的歌。只不过以前总是以学习为重,错过了很多机会。甚至都不知道学校有乐队……”靳雨洲道:“现在看也来得及……后面还有一场……”
走着走着,赵梦晞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小乐怎么没来?你们……”靳雨洲道:“小乐外公过世,向学校请假回去了。我和她就是普通同学,没有别的关系。”两个人静静走着,静得都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靳雨洲问道:“接下来的几天有什么安排?”
“可能班级会有一次聚餐吧,剩下的就是收拾东西,打包寄回家。”
“我可以帮你。”
赵梦晞睁大了眼睛,认真说道:“男生不能随便进女生宿舍的。”
靳雨洲知道自己说话唐突了,挠了挠头,试图掩饰过去。
眼看赵梦晞的宿舍就要到了,靳雨洲停了下来,赵梦晞见靳雨洲没再往前走,便回过头去看他。昏黄的路灯照在靳雨洲的白衬衫上,将他浑身上下都镀上了一层金色。靳雨洲见赵梦晞正看着他,缓缓说道:“我想我喜欢上你了。可能你会觉得和我认识的时间不长,觉得我说话唐突。但我已经认识你很长时间了。从在阅览室见到你,到知道你就是小乐常挂在嘴边的赵梦晞,我也不知道对你的喜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我知道,若是现在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
赵梦晞没想到靳雨洲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表白,她伸出手来,将耳旁的碎发向后别了别,笑着看了靳雨洲一眼,道:“我也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