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从远处吹来,此时的霍杳外面只穿着一件单薄长领毛衣,冷得打了几个喷嚏,身体哆嗦着。
贺景言的脸色愈加冷沉,跟上江面的冰块有一比了,他的声音十分冷硬,透着一股子不可抗拒的霸道劲儿,“下次再敢喝醉,我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
“我没醉,我酒量可好了,千杯不醉。”
贺景言也懒得跟一个醉鬼废话,直接打横把她抱起,塞到车里。
瞥见地上的酒瓶子,俯身捡起,干净利落的扔到路边的绿色垃圾桶里。
拿下车子上的外套,正想要扔到车里,霍杳突然抱住他的腰,贺景言几次想掰开她的手,奈何她抱的太紧,他没敢用力掰,怕伤着她。
暖色调的灯光透过玻璃,映在她白皙细腻的脸上,杏眸里盈着稀碎的泪珠,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贺景言。
贺景言那里经得起她这样,迅速起了生理反应。
温厚略带些粗砺的大掌轻轻把人推开,可霍杳就是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死攥着他的衣服不放,猛然将人一扯,贺景言和霍杳两人都倒在车座上。
“你是…我的,不……能跑。”霍杳盯着贺景言,断断续续的说。
“松手,会压疼你的。”
贺景言满头黑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霍杳喝醉酒跟平时的乖乖样判若两人。
霍杳扯过一旁外套,直接盖在贺景言头上。
“这样就没人看到你了,就没人来跟我抢你了。”整个人附在贺景言的耳畔,柔声轻语。
“没人跟你抢,一直是你的。”
“你骗人,都要跟我离婚了,你肯定是外面有别的狗了。”
醉酒的嗓音有些嘶哑,顿了顿,又得意的补充说,“离婚也没用,离婚协议书已经被我撕了,你别想找外面的狗。”
闻言,贺景言怔愣了片刻,缓缓合上眼皮,他不敢去想她的心思。
因为,他确实打算跟她离婚……
他的手附上她的细腰,刚想进一步动作,眼前的人打起呼噜睡着了。
贺景言起身整理好衣服,给霍杳弄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睡,捡起不知何时掉落的外套给她盖上。
车行驶在路上,渐渐与黑夜融合。
……
霍杳醒来时,发现脑袋涨疼,她按揉着太阳穴,眼前是她和贺景言的卧室。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送了颜夕乐回去,之后一系列事情她全然不记得。
她是怎么回来的?
而且昨天她好像还酒驾了。
要是让家里的‘太后’知道她酒驾飙车,还不得给她念上十天半个月的佛经。
电话的魔音突然响起,霍杳捂住耳朵。一个犀利的眼神盯着响个不停的手机,那个不要命的一大早来送死,她不介意送他一程。
霍杳起身大步走过去拿手机,是霍宇杉那个家伙打来的,咬牙切齿的接通电话。
“给你十秒钟,有话快说,要是你没事闲得蛋疼打来,我把你挂了。”
霍宇杉听了霍杳的话,忙不迭的说,“别别别,姐,重大事情,非常重要,关于你和姐夫的,不听你会后悔的。”
关于她和贺景言的事情,什么事情?离婚的事情她也没有跟爸妈说,难道贺景言告诉爸妈了?
“什么事?”霍杳狐疑的问。
“姐,你上热搜了,我读标题给你听啊,#贺氏总裁夫人夜里醉酒,疑似感情不合,离婚了#,姐,惊不惊喜。而且太后已经知道了,正在轰炸我呢,我快撑不住了,先撤下了,估计太后很快去你那。”霍宇杉说。
她听不出霍宇杉有一丢丢为她担心,反而满满的幸灾乐祸。
“知道了,热搜就热搜吧。”
“姐,这热搜只挂了一会的时间,很快被姐夫撤下了,你也别太担心。昨天打你电话你不接,我只能现在告诉你。”
昨天?她不是昨晚喝的酒吗?怎么这热搜成了昨天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帮我稳住太后,送你两套新皮肤。”霍杳抛出诱饵,霍宇杉心心念念那两套皮肤已经一个月了,她硬是和霍宇杉作对没给他。
霍宇杉压下激动的心情,打着官腔说,“贴心小棉袄保证完成任务,奖品记得送达。”
“少不了你的,悠着点玩。”
说完便挂断电话。
霍宇杉这二货,还有不久就高考了,仗着自个成绩年级前几,就知道整天瞎玩。
霍杳给手机充上电,口干舌燥的她扭头往楼下去。
“哎唷,谢天谢地,夫人你终于醒了。”刘婶跑过来,上下察看霍杳,见她没事双手合十,祈祷着。
她凝视着刘婶,不解的问,“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了,先生叫了莫医生来看过,说有酒精中毒,夫人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喝这么多的酒呢。”刘婶念叨着,有些责怪又夹杂着关心霍杳的意思。
霍杳一个踉跄,险些没踩空楼梯,还好贺景言扶住她。
瞅过贺景言,问:“我真酒精中毒,躺了两天?”
“嗯,医生来看过了,你好好休息就行。”
是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声线,如同冬日暖阳,是她拼了命也要抓住的温暖。
霍杳就这样静默的站着,瞅着他不放,生怕她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卑鄙无耻的,明明贺景言他一开始就不需要对她负什么责任,是她不要脸的往前凑,现在倒先哭哭唧唧起来,她都有些鄙视自己了。
“醒了,洗漱去吃早餐。”贺景言食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无表情的错过了她身边。
霍杳眼睛一亮,从背后一把抱住他,踮起脚,‘吧唧’,唇覆在贺景言那令人神魂颠倒的侧脸。
旁边的刘婶都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