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小姐出50万,还有谁加价的吗?”
她扫了一眼那个花瓶,一个普通的古董花瓶,没什么特色,随之垂下视线。
“50万一次,50万两次,50万三次。恭喜顾小姐,竞拍下清朝粉彩镂空花瓶。
接下来——”
顾桑夏起身对众人淡淡点头,步履轻盈,满头秀发轻轻绾起,脸颊两侧自然垂落的碎发,更加衬得她温婉。
一道灼热的视线斜睨过来,霍杳顺着视线望去,是昨天来套近乎的云佳佳,云佳佳身边坐着云金。
眉眼带笑地朝霍杳点了点头,随即移开目光。
坐在霍杳旁边的云幽幽见状,出言道:“霍爷,我去去就来。”
“别硬碰硬。”
“明白,霍爷。”
耳边响起充满磁性魅惑的声音,嗓音透着些许疲倦,如此蛊惑人心。
“认真看,看中哪一样就拍下来,送给你。”
“我看中你,其他的我都不喜欢。”
贺景言默不作声。
“贺景言,你这样子,真的很好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样子特别招女人喜欢。”
特别是她——
“里面其中包括夫人吗?”贺景言眼神渐渐缓和下来,面上淡漠肃穆的神情不减,下颌线条紧绷。
“贺总说呢。”霍杳凑近贺景言,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分贝道,“想来,想和我一样爬上你的床的人,从城南排到城北吧。
可惜了,我成功的爬上了你的床,她们都没机会了,因为你的床上只能是我。”
“是吗?夫人何以见得,我一生只睡你一人。你当时主动上我的床,为我做解药的时候,也想到这是一件没有结果的事吧。”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好到——以至于你忘记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贺总愿意一直把贺夫人的位置给我吗?那我要谢谢贺总的厚爱了。
贺总要是不信的话——贺总可以拭目以待。”霍杳笑道。
贺景言,不爱她霍杳可以,但他这杯陈年烈酒,她霍杳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也要喝完。
每一句话,都隐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哪怕随意泄露一句出去,都可能成为明日头条。
好在,周围极少的几个人都是贺景言的助理和保镖。
林楚生听得心都凉了,贺总这是又发什么疯,夫人要是跑了,贺总估计要去蹲墙角画圈圈。
最后受虐的还是他,他真是命苦的娃。
……
云幽幽被云金带离大厅。
转身,大掌扬起,用力抽到云幽幽脸上去,“畜生,你母亲就是怎么教你的吗?你的教养呢?跟一个男人举止亲密,简直是丢我云家的脸面。”
云幽幽捂着被剐的半边脸,脸微微侧向一边,轻笑一声,站直了睨视云金和后面跟来的云佳佳。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教我如何做一个名媛闺秀吗?您不觉得可笑吗?我母亲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就是你的发妻。”云幽幽声音哽咽,指着云金,一字一句的说。
云幽幽冷冷的看着云金身后的云佳佳。
“我这幅鬼样不都是你的风流债害的。估计小妈还不知道您在外面又包养了一个女模特。年轻又貌美,滋味不错吧,父亲。需不需要我买一些牛鞭,送给您,表示我的孝顺。”
一道娇弱的声音在云金背后幽幽传来。
“爹地,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您真的背叛母亲了吗?”
云佳佳声泪具下,抬起小脸,豆大的泪珠儿滚落,像是不要钱似的。
尤其是那张美丽动人的苍白小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关心她母亲呢。
怕多一个人跟她争家产罢了,虚情假意,跟她母亲一个样。
她最是讨厌这种整天就爱喝绿茶,还有戴手表的人了。
“佳佳,你可别听你姐姐乱说,她就是寻你开心的,我什么时候背叛过你母亲。别哭了。”云金手瞪了云幽幽一眼,细声安慰道。
“姐姐,你快说,你刚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云佳佳咬紧嘴唇,泪眼汪汪地看着云幽幽,样子十分委屈。
云幽幽讥讽一笑,发泄般的说道:“又不是你男人出轨,云佳佳,你关心个什么劲啊。即便外面那女人包个儿子回来,家产又不会少你一份。”
“姐姐——”
“好了,云幽幽,你马上给我滚回去。”云金喝声说道。
什么时候,他软弱的女儿也开始惦记他的家产了。
那个家还轮不到她说了算,若不是看在她是他女儿的份上,早在她母亲死的时候就把她撵出去了。
竟然还不知好歹。
“嗤,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更何况你母亲年老色衰。”
说完转身离去,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
“除了竞拍的物品,下面我要宣布的是捐款数额,林珂恺,58万,云金,100万……贺景言的夫人1000万……”
主持人差点没闪到舌头。
顷刻之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贺景言身上。
什么情况,不是说两人都要离婚了吗?
圈子里谁不知道,贺景言的夫人,贺夫人不过是一个市井女人,别说1000万了这种巨款了,估计10万这种小钱都捐不起吧。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贺景言手笔。
这两人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吃瓜群众很着急的。
贺景言神情淡然,他的黑眸里没有丝毫情绪,视线落在拍卖台上没有人拍的一条项链。
也不知道是贺景言端详那条项链太久,以至于主持人也注意到了那条被扔在一边没人要的项链。
主持人却没说什么,只是低声吩咐一旁的助理,到后台找拍卖师,让他准备准备,小心招待贵客。
“林楚生,去跟拍卖师说,那条项链,我拍下了。”
贺景言冷沉的开口。
“好的,贺总,我马上去办。”
林楚生应道,心里暗忖——
贺总这一套一套的,不是说什么对夫人太好,以至于夫人忘了自己的身份。想对自己的老婆好,还有偷偷摸摸,也就只有贺总了。
现在还要去买下‘繁星‘,‘繁星‘虽然只是一条项链,起拍价却高达一个亿,谁会没事买一条一亿的项链。
林楚生起身去到后台,跟拍卖师进行一场交谈。
“这么说,贺总真要竞拍下‘繁星‘?林特助不会是来寻我开心吧?”
“当然,贺总没那个闲时间来开玩笑。”林楚生神情肃穆。
“合同我会尽快送到贺总手上。”
外界传言贺总不是要离婚了吗?难道是找了新欢,也难怪了,前段时间上了热搜榜。
吃瓜群众一个比一个欢,半夜醉酒想跳桥,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就没了命,贺夫人真是可怜。
麻雀终究是麻雀,成不了凤凰。
林楚生离开时,拍卖师道了句,“代我向贺总祝贺,希望贺总与其爱人如‘繁星‘的寓意一般。”
‘繁星‘是由世界顶级设计师精心设计而成,皇室伯爵为了祭奠去世的爱人,专门下令,谁能设计出让他满意的项链,送一座庄园和仆人无数,甚至也可以提要求。
伯爵经常拿着项链去墓地看妻子,这样,任何东西也不能阻碍他和妻子的爱。
只是,年深月久了,所有的激情都被寂寞的一点一点吞噬掉,剩下了虚无。
寂寞,让他的身体和灵魂都背叛了他自以为的虚无缥缈的爱情。
‘繁星‘也被情人窃取了去。
这只是一方面,设计师的灵感也是来源于自己的妻子,据说他们夫妻恩爱走过了一生。
不过林楚生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应了声便离开。
……
夜晚的寒风吹乱了霍杳额前墨黑的碎发,身体忍不住哆嗦着。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在她前面,带着几分疏离,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时的心情,嘴唇一张一合。
想说些什么,最后又什么都道不出。
“上车。”贺景言转身,对后面的“男人”道。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男士西装,从昨天到十几分钟前,她几乎都是在盛世华庭,完全感觉不到冷。
贺景言看了眼快要冻成冰块的“男人”,眉间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下。
他一把抓过霍杳的手腕,“拖”着大步朝车子走去。
“贺景言,你干嘛,松手,你想搞谋杀是不是,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就算你想跟我离婚,也不用这样对我吧。”
“啊啊啊——我的手。”
贺景言扫了眼旁边的霍杳,“没抓到你受伤的手,看你还有力气叫,估计今晚也不用休息了吧。”
刚才还哭爹喊娘似的人顷刻没了声,任由着贺景言“拖”着她上车。
她就装个病,怎么了,更何况,她真的有病,手还没痊愈。
今晚,林特助送云幽幽回去了。
驾驶座上贺景言的专属司机转头恭敬地道,“先生,前面的车堵住了,给我五分钟,马上好。”
“嗯。”后车座漆黑成一片,贺景言打开电脑处理事物。
霍杳倚靠着车座,惬意的躺着,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
头上没了束缚,感觉好多了。
这人被束缚久了,总是费尽心思得到自由。
然而白鸟年久月深的被囚禁,飞出去不过两下,便是满身伤痕的飞回到精美的笼子里。
“先生,前面的车主是顾二小姐,她的车坏了,想搭个顺风车,您看这——”小徐回来道。
“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的东西,明白?”
好听到爆的嗓音响起,眼神都没有一个。
“明白,先生。”
不亏是贺景言,阎王爷果然还是阎王爷,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当年她可是被贺景言直接丢了出去。
两年前一股脑地往前凑,谁知道这男人脾气不好惹。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人家怎么说也是大明星,网上打车多方便,应该让小徐给她约个司机送她回去。”
“……”
车外。
“顾小姐,抱歉,贺总说不方便。你还是打车回去吧,或者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你。”
“没关系,我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接。对了,贺夫人也在?”
“贺总和夫人一起。”小徐如实回答,希望她能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再做这种为了引起先生注意的事情。
“抱歉。”这贺夫人她倒是想见识见识,对于这种强者,她从来不拒之门外,必要的时候,还能成为她的军师。
顾桑夏一身华丽的礼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大棉衣,俏鼻冻得通红,红唇也有些发紫。
身体一抖一抖的。
见状,小徐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暖宝宝贴,递给了顾桑夏的助理,烟儿。
他老婆用剩下,今早出门急,忘了放好,现在算是做好事吧。
这暖宝宝贴还是夫人送的,希望她可别糟蹋了他一番好意。
嗯。这是她霍杳买一送一,买一的送给小徐,她用的是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