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黎医生掉马预告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许饶正准备下班,她一下子有点愣住了,毕竟从设置这个铃声至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这是第一次响起。
现在人们联系大多依赖聊天软件,语音视频什么的就挺方便,打电话的机会确实少了很多。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和黎雾又见过几次面,看电影吃饭逛街什么的,很寻常,却也很开心。黎雾还是照常每次都会给她带不同的礼物,每次的惊喜和仪式感都让她很欣喜。不见面的时间里,他们就会通过微信分享身边的各种事情,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如此有分享欲,看到一朵花会拍给黎雾看,甚至天空飘过一朵云也可以是分享的素材。总之万物的作用越发凸显出来,没有刻意,却每一样事物都可以激起很长的一段对话,让许饶的每一天都充实无比,快乐无比。
果然,笑容可掬的黎雾出现在屏幕上,许饶有些惊讶,“黎医生?”
“饶,你下班了么?五分钟后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老孙家要生了。”黎雾温和的嗓音传来,不同于真实的人声,透过机器之后好像变得更深沉了。
“好,我马上下去,你慢慢开。”不知不觉已经七月了,许饶觉得七月是个十分浪漫的季节,也许在今天,她会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来到这人世间。
半个月前郭佳佳就住进了医院等待生产,周末她都陪在医院,下班后也会过去陪她聊聊天,因为郭佳佳女士特别焦虑。
说起和郭佳佳的这段孽缘,其实由来并不久。她们是大学校友,在社团认识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臭味相投起来,一混就到了如今,所以说,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妙不可言。
“黎医生,这儿。”许饶站在路边朝着向她驶来的车辆招手,上车后她立即问道,“我刚刚播佳佳电话已经没人接了,进产房了么?”
“对,半个小时前进的手术室,她状态很好,进去之前还特意叮嘱老孙让我下班了一定要过来接你。”黎雾偏头对她一笑,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似乎心情很好,“这是我见过最尽职尽责的媒人。”
“没错,得给她包个大红包。”许饶本来有些紧张,因为她听说很多人在生产的时候都很危险,她很担心。黎雾虽然没有直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孙奈在,状态好,不会有什么危险。一颗心也就稍微放松了下来,黎雾有一搭没一搭和她闲聊着,不多时就到了医院。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孙奈巴巴地等在产房门口,既期待又紧张,黎雾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抚慰,除了孙奈之外,双方父母也是焦急等待着,二人又过去一一打招呼,许饶直接陪在了郭妈妈身边,不停地拍着她的手。
不多会儿又来了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个许饶在孙奈和郭佳佳的婚礼上见过,是孙奈的大学同学,叫李予。还有一个许饶不认识,他们走过来和几人打过招呼,安慰了孙奈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看到许饶后一脸惊诧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朝许饶伸了伸手,“你好,张一磊。”
“你好,许饶。”许饶这会儿没有心情交朋友,但他看他们似乎都很熟的样子便也礼貌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张一磊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还说了句更让许饶摸不着头脑的话,“哦~久仰久仰。”然后就退回去和黎雾咬耳朵去了,许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隐隐听到什么“照片,真人”之类的,偶尔也会感觉有奇怪的视线不经意飘到她这边,让她觉得怪异非常。
好在也没怪异多久手术室的灯就灭了,护士抱着婴儿出来给家属看了一眼,“母子平安,七斤整,恭喜恭喜。”
听罢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护士接着说,“现在还不可以抱,你们跟着孕妈回病房,婴儿待会儿给你们抱过来。”
接着郭佳佳就被推了出来,孙奈赶紧冲上去,“媳妇儿,你怎么样。”
“疼,好疼……”郭佳佳的声音有气无力,表情也是如出一辙,许饶觉得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郭佳佳如此虚弱过,也担心地想要凑过去,但床边已经围满了人。就在她想着还是待会儿等他们都去看孩子时她再过去的时候郭佳佳在别人看不到的视角里朝她眨了眨迷人的大眼睛,哪里还有半分虚弱。
真是……又一次被她打败了。
大家伙儿都很开心,但是也很调皮,张一磊和李予嚷嚷着,“要是个闺女该多好,贴心的小棉袄,儿子我都不想看一眼。”等孩子抱进来的时候却又争先恐后的逗着人玩儿。
孙奈狗腿道:“去去去,要闺女自己生去,只要是我媳妇儿生的都是我的小宝贝。”
郭佳佳一挑眉,“你确定?”
“我媳妇儿和我生的都是我的小宝贝。”孙奈赶紧补充,还亲了郭佳佳一个带响的,惹得众人开怀大笑。
许饶看着孙奈和郭佳佳为人父母的欣喜,她一边为自己的朋友高兴着,一边也不自觉地想象着自己要是有了孩子,自己自己孩他爸应该也会非常开心吧。
“怎么样,小哥,我儿子像我不?”郭佳佳一脸得意地看着许饶,应该确实是不虚弱了。
“毛茸茸的皱巴巴的,你确定像你?”许饶问打趣道。
“去去去,看他娘就知道了,我儿子必须是无敌好看。”郭佳佳轻轻拉了拉许饶,“你看,黎医生抱着孩子的样子多开心多温柔,你说要是他的孩子他是不是会更开心更温柔?”
嗯,郭佳佳女士,不,初为人母的郭佳佳女士现在和虚弱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你刚刚害怕么?”许饶不敢顺着她的话往下思考,否则她和黎雾在他的想象中估计十个孩子都生出来了,这多让人难为情。并且她是真的关心郭佳佳的状态,一个产前那么焦虑的人,产后为何如此兴奋。
“不害怕,我非常期待。我跟你说,我在里面和医生护士大眼瞪小眼足足一个小时,我的天,闷得我呀,要不是看当时气氛有点严肃,我都想让他们干脆给我端点瓜子过来打发打发时间。我觉得肚子痛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好好嚎两嗓子发泄发泄,我儿子就出来了。”郭佳佳女士又开启了话唠模式,“你别说,货卸了真是一身轻松。所以啊,你也别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嗯哼~”
许饶又一次被她打败,甚至开始为自己的干儿子的未来感到担忧,真的是命不好,摊上个这么不靠谱的妈,还好干妈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