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圈套
01
“小杰,把衣服脱光吧。”
小区大多数都是外地人,纯平租的是两户合租房,隔壁房是一个看上去20多岁的小妹妹,还带着一个看上去还未长大的小男孩。
女孩用手巾浸过盆里冒起热气的水,擦拭着小男孩的肌肤。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望眼过去,小男孩已经有着少年般的模样,稍宽大的肩膀和大腿,但背部有着密密麻麻的浅色斑点。
“水够热吗?”
小男孩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点头继续在那玩那破旧不堪的小飞机。
纯平会好奇,他们父母呢?女孩看上去也不像出来工作的,这个年纪应该在读大学才对,但每天几乎都能听到厨房做饭的声响。不用想,都知道是隔壁屋的女孩在做饭。
傍晚,纯平打算下班去附近买点菜回家,老是吃外卖反倒觉得味道有些过于腻。他很久没有下厨了,要不是隔壁屋的女孩,他也想不到时隔那么久了,自己也会重新再一次进入厨房。
还是家常菜好吃点,果然跟外面买的是两回事。
“哈喽?”
刚想将两盘做好的菜端进自己屋,从隔壁屋出来的小男孩将门打开,估计是闻着味了,那热乎乎的菜味散发出极致的诱惑力。
要是饥饿的人,估计只能在吞口水。
“是不是没吃饭啊?”
小男孩流着鼻涕,一吸一呼的,那鼻涕还是忍不住往外溢。
“你姐姐呢?”
小男孩还是没有说话,这让纯平疑惑到底是哑巴还是不想说话。但纯平还是做了一次好人,估计小男孩饿了,眼神直勾勾盯着那盘白菜炒肉。
“来,哥哥给你盛了饭,我们坐在客厅一起吃好不好?”
小男孩轻微点头,坐到客厅的饭桌上,纯平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小男孩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速度像似饿了好几天的乞丐一样。
“慢点吃,锅里还有饭呢。”
不到几分钟时间,那一大盘白菜炒肉就这样被小男孩瞬间给秒没了。纯平都没有吃多少,倒是小男孩饭量贼大,小小的身躯直接吃了两大碗饭。
本来纯平是想留点饭到第二天做蛋炒饭的,但一看到小男孩吃的这么着急,有些于心不忍,平日里估计也是吃不上饭吧。
每天一到下班,纯平都会在便利店等着阿虎的出现,这两天问的都是同一句话:阿虎,有我的信吗?
第二天不是个好日子,雨足足下了半天,一点阳光都没有。想想看,这周休息简直没什么意思,周六就一直在想信的事,而周日连温暖的阳光都没有。但纯平还是想去便利店看一眼,在W信里问过阿虎了,但没见他回复,想必应该在忙吧!
快递员就是辛苦,不管什么样的天气,都得要按时将快递送到快递柜里,这意味着,要是不按时完成,反倒会被人无情投诉。
说实在的,这世界总是有那么些人,一旦有些事情令他们不爽,倒霉的还是底层的人民。
“阿虎呢?”
“阿虎生病了。”
从他同事那才得知,原来阿虎昨天晚上着凉了,一直未曾好转。但阿虎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生病了,谁来照顾他啊?
“那他去看病了吗?”
“哎呦,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他是一个人住吗?”
“我咋知道,你自己问他嘛!”
也不是每个快递员都像阿虎那样好说话,偶尔也会有个别的因为工作不顺会带点埋怨什么的。
阿虎住在宣临,距离纯平住的小区也就2公里不到。但这天一时之间肯定是不会停雨的,打车过去好像也有点舍不得,他也许还在为下个月房租忧愁,这个月还得还上一些外债什么的,剩下的也就只有500多块维持这个月的生活。
他不是专业出身,加上能力也没其他人稳定,能有个设计师的岗位,开出每个月7000块,已经是很难得一件事了。
“喂,你好。”
突然来了个电话,纯平又折回小卖部里,是他的信件已经到了。
“原来你就是纯平啊!”
“呃,咋啦?”
“这信是阿虎让我交给你的。”
“他不是病了吗?”
“他昨天跟我说的,这信好像你挺急的,昨天晚上才收到,但他今天实在没办法上班了,所以只能委托我了。”
纯平接过信,还不忘让阿虎的同事带句话说:“你帮我转告他,让他好好养病,我这联系不到他。”
“他啊,我跟他接触比较少,你还是W信跟他说吧。”
陌的这封信上内容比之前的还要多,纯平忍不住给陌写了回信,那内容大致是:
【你好,陌,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名,但你的故事我很感兴趣,如果这次故事结尾了,我会把这个故事写一段观后感来发到我的账号上,还有一个我比较关心的,你一定要开心哦,所有不情愿的事都已过去,你一定要享受当下,虽然不知道故事里的周小二是不是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要开心,好好的珍惜当下。那些并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的年纪不应该让你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所以,我真心希望你好好活着,好好的看向前方。】
02
年二十七那天晚上,周小二是跟阿霍他们一起吃的晚饭,因为今天过后,他们店就要放假了,也同时意味他即将要跟他们告别了。
昌和今夜的夜空很美,偶有凉风吹来,凉丝丝的风像是轻纱一步一步缓缓地从人们身边走过,用手抚摸的脸颊,星空下的树叶“沙沙沙”地作响,细细听来,宛如一首美妙的乐曲。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阿霍的厨艺,除了他拿手的烧鸭,还有那手切羊肉也是一绝,就是忍不得那股羊骚味,还有那粉蒸肉和清蒸鲫鱼,都是周小二平时很少能吃到的菜。
锅中放点油,洒下那切碎的蒜片,再放点那刚切好的葱白,整篮青菜直接入锅翻炒一遍,倒入点蚝油,盖上锅盖焖个几分钟,那香味四溢的菜香味足以令人陶醉。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倒上酒,阿霍直接对着周小二说:“小二啊,下次见面估计不知什么时候了,你有空记得回来看我、刁刁和欣欣啊。”
周小二说:“阿霍哥,你这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嗐,害羞个毛,来,干了。”
王欣夹起一块鸭腿递到周小二碗中,笑着说:“小二,你回老家有什么打算?”
“我啊,我可能继续干美发吧,在这我学不了什么,你看我们老板那阴险刻薄样!”
阿霍说:“确实,你那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老是做些有失人品的事。对了,你这小子得记住了,人品得过硬才行,在这社会上,人品是很重要的,不要像那两公婆一样,说话不算数!”
周小二说:“那是一定,来,哥,干了。”
欢笑中多少带点自由感,但自由感始终是遥不可及,艰难的社会里,自由是种奢望,底层的人民始终欢笑中伴随着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