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到家,完全是用摔的方式倒在沙发上,将头埋在沙发里。
陈洛给她拿了一张毯子盖上,然后去厨房煮了一点粥。期间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到陈洛将粥煮好端到茶几上,安然起身做好,看了一眼陈洛,然后又用手将眼睛捂住,声音有点低,也有点哑哑的说道:“陈洛,我今天做错了事,我说了一句很伤人的话,我说倪静恶心。”
“没事,你可以跟她道歉,你们事好朋友不是吗?”陈洛说道。
安然依旧将头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眼睛。“就是因为是好朋友,所以伤害才大。其实我不是想说给她听的,我当时脑子很乱,我不想那么说的,但我就是说了。”
“没事,到时候我们一起给她道歉,她不会生气的。”
“我今天开车超速了,好像还闯了红灯,国内交规很严的,我会被吊销驾照吗?”
“不会,会被扣分,但吊销驾照还不至于。”
“我好像还撞坏了东西。”
“嗯,那个是需要照价赔偿。”
“我的车?”
“车尾部撞坏了,已经叫了拖车和保险公司,修车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
安然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先吃药,然后喝点粥。”陈洛将药和粥粥递到她面前。
安然接过,一口将药吞了下去,突然又问道:“我今天闯祸你很生气吗?”
“嗯,很生气。”陈洛直接回答。
安然笑了笑,不在说话,继续吃粥。
吃完粥,他们继续挑了一部老电影来看。陈洛拉着安然的手,安然靠着陈洛的肩膀。看着看着安然突然说道:“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开着车去开洲际公路,那里路很空,无论我开快都没人管,有一次我开到两百多码的时候,感觉自己能飞起来。车里放着欢快的音乐,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会被风吹走。我最长的一次开了五个小时,除了中途加油停过一次车,就没停过,从纽约一直开到了新泽西州。”
“美国州跟州之间的法律是相似但独立的,新泽西对道路交通的要求比纽约严格,你没被抓真是意外。”陈洛语气有点不好,应该是生气的。
“开车只是我舒缓压力的方式,国内的车太多,弯道也多,不太适合作为减压方式。”安然喃喃说道。
“国内道路交通法规定,超速处罚超过规定时速百分之十,不处罚。超过规定百分之十以上未达到百分之二十处两百元罚款,扣三分。超过规定时速百分之二十以上未达到百分之五十,处200元罚款扣六分。超过时速规定百分之五十以上,处两千元罚款,扣十二分。驾照扣满十二分将被吊销驾照。你这个爱好,在国内是不可能有驾照的。”陈洛眼睛看着电视屏幕,一字一句的说道。
安然笑了起来,捏了捏陈洛的手。“你很生气。”
陈洛握着的安然的手加重了力道,安然又捏了捏陈洛的手。说道:“你很生气?”
陈洛一把扯过安然的手,握着她的手低着之间的胸膛,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是的,我很生气,所以安然,你的车将会一直待在修车厂,而你的驾照,将会被直接被吊销。”
“你说过我的驾照不会被吊销的。”安然笑着看着陈洛。
陈洛眼中有怒气,但又在生生忍着。“我反悔了。”
安然在陈洛眼中看到了自己,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她喃喃张嘴:“陈洛,我。。。”她突然又抿紧了嘴唇,似乎快要抿处血来。
她想把一切都告诉陈洛,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洛一直手轻轻抚上她的唇,低声说道:“明天,陪我去见一个朋友好吗?”
安然看着陈洛眼中的自己点了点头。
陈洛这晚没有回去,一来是安然主动开口留她,二来他也不太放心安然。不过当晚他睡沙发,安然回了自己的卧室。
陈洛和他的朋友约在一家环境很清幽的咖啡厅,陈洛他们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一个穿着西服,带着无框眼睛,很英俊的年轻男人。
陈洛介绍他叫方杰科,是他以前在学校的学长。
安然坐在方杰科对面,认真打量了他一番,笑着说道:“你是心理医生。”
她这句话让陈洛愣了一下,他认真的看着安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不悦才放心。
方杰科依旧是满脸笑意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安然摇摇头:“不是,我只是以前见过你。”
方杰科似乎认真想了想,才回道:“不好意思,我好像完全没有印象。”
安然也笑着说道:“我见过你的照片,在我心理医生Doctor Allen的办公室里有你们的合照,他说你是他的师弟,也是他的中文老师。”
方杰科显然没想到会有这层关系。“你和Allen认识?”
“我是他的老客户了,我们认识有六年,算是老朋友了。”安然说道。
陈洛也没想到安然会看心理医生已经这么久了,他不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那可以告诉我你去找他的原因吗?”
安然想了想,然后淡定的说道:“abr /hebr /hobia”
“接触恐惧症。”方杰科笑着对安然伸出手,说道:“可以吗?”
安然很自然的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表现。她松开手后说道:“我和Allen认识六年,要是连这样都无法接受,这未免显得Allen也太。。。”
方杰科笑着说道:“对,是我想少了。”
方杰科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和他聊天安然觉得很有意思,他没有特意去探听安然的过往或是和病情任何相关的事情,他们就只是聊聊一些国外的见闻,电影或是共同的朋友Allen。就这样他们聊了整整一个小时,期间陈洛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安然旁边。
他们在外面吃了午饭,安然不太想动,陈洛就送她回了家。
下午陈洛又去找了方杰科。
“怎么样?”陈洛开门见山。
“没想到她竟然回事Allen 的病人,中午的时候我打电话询问过一点关于安然的事,毕竟安然是他的病人,出于医生对病人负责的态度,他并没有对我透露太多,不过他说安然确实是六年前经一个朋友介绍的。他刚开始接触到安然的时候安然的情况很不好,害怕与一切人接触,靠太近都不可以。而且她的病症属于一种强烈的创伤后遗症,这些年已经好转了很多。”
陈洛眉头紧皱,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样的创伤会引起这样的症状?”
“这个是病人的隐私,除非病人同意,否者医生是无权说的。不过我今天在和她谈话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凡是我们谈到她不喜欢或是想要回避的话题的时候,她会条件性的向你身边靠,像是在寻找支撑或是依靠,这说明在她的下意识里,你是她唯一可以依靠和信奈的,所以你要是想真的知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和她聊聊,这应该比和我聊有用。而且只要她愿意把心中的话和你分享,那么对她的病情应该会有很大的改善。我想她自己也在寻找一个发泄或是倾述突破口,或许这个时候就需要你帮一把。”方杰科说道。
“可以把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方杰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