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你怎么了?感冒了?家里有没有药,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有——”宋星阑沙哑着嗓子,用力压制住鼻子的酸,“就是觉得自己好无理取闹……”
听见他一个劲儿的道歉,一次次低声下气的哄她,纵容她,舍不得让她做任何费力的事,还要担心自己甩了他……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会说“嗯,很怕。”
宋星阑不知为什么,鼻子突然酸起来,眼泪滴下来,哑着嗓子,“顾西城,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我要是被你宠坏了怎么办啊,被你抛弃了谁还会要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你竟然把我弄哭了,你个混蛋!”
“我脾气那么不好,你还纵容我,你就这么喜欢我吗?你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不值得吗?顾西城,你这么做图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还一身的坏脾气,你以后不喜欢了怎么办……”
宋星阑越哭越厉害,胡乱的抓着纸巾往脸上抹,哭了好久,才冷静下来,对自己刚刚的言行生出一股子羞愧。
“现在能听我说了吗?”顾西城问了一句,继续说:“星星,其实听见你哭,我挺高兴的,这样我至少能确定,你是有点重视我的。我说在你面前很没自信是真的,怕你甩了我也是真的,你说我对你好,可我还是把你弄哭了,你看,我对你根本就不好……对不起,星星。”
“是我混蛋,是我过分,都是我的错,星星……我不会抛弃你,也不会不喜欢你,我的未来里,从来都是以你为中心的,你现在住我心里,以后只能住在我家里。”
……
——
宋星阑忘记了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顾西城说了很久,她认真的听着,每个字都像一颗星星,点亮了整个夜晚。
他说,现在住在心里的人,以后要住在家里。
家。
宋星阑被这个字暖了一整个晚上。
好像自从爸爸去世,妈妈走了以后,家就不像家了……爷爷不说,但她看得出来,他很难过,也怕会触及到宋星阑,所以从来不提爸爸妈妈的事,宋星阑亦是如此。
这些年,她和爷爷过得平平淡淡,其乐融融,从来没有因为某些事而伤心难过,但在每年春节的时候,万家灯火,热闹非凡时,爷孙俩便各自不说话了。
林筱和林源一般在那天会来找她一起出去玩,有时也不会。
她一个人的时候,便终日坐着,从窗台上看远处,仿佛透过层层寒冷冰霜,能探到些温暖。
这些年,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心里空空的感觉,只是她越来越害怕,如果有一天爷爷也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一个人面对世界,当户口本上只剩下她的名字,要怎么忍住不哭,当长大变成孤独,当夜晚变成黑暗,当时间变成煎熬,要怎么坚持下去。
从没有教过她,会有人给她一个家。
所以当顾西城说出家这个词时,她实实的被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