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就开始上课,地点在龙正珊的书房!为她补习平面几何和英语,他几乎是刚在她打开书本的时候便开讲了。他从来没有教过书,而且又因为面前只有一个学生的缘故,那本书应该怎样的放法,都很费些考虑。放到自己面前,龙正珊便看不见,放到龙正珊面前,却是自己看不见了。
“老师,”龙正珊提议到,“我们为什么不并坐在一起呢,那就可以一齐看见了。”
虽然他们是师生,但实质上则是一个胸脯象炼钢的火炉一样的青年和一个脉脉含情的对他已经倾心的少女,肩和肩磨擦着,两层单薄的衣袖阻挡不住女学生内心发出的热流。
用不了两个月,天天晚上都要和那些男孩子去看电影唱歌的女儿,忽然变成一个标准的好学生,晚饭过后就伏案读书,做父母的自然高兴起来,他们归功于老师的教导有方,自动把工资提高一倍,安心云暗中为自己欢喜,这样下去的话,只要做两年的事,就可以复学了,他把全副精力都集中到复学上,在龙正珊面前,态度也逐渐坦然,他做梦都没有梦到她会爱上自己,他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和一个公主爱上一个掏掏水沟工人是不可能的一样。
然而,龙正珊却被她的这位沉静寡言,经常穿着土里土气裤子的英俊老师迷住了,那是没有理由可解释的,在爱情的国度里,二加二往往不等于四,有时候它等于五,有时候它等于一百,有时候它却等于零,尤其是一个男子躲避一个女子的追求,简直比躲避迎面扑来的风还要困难,即令明知道是个陷阱都会跳下去了。
在最初的两个多月,安心云还能正襟危坐地教下去,但两个多月之后,他的思绪被龙正珊身上那种少女的香味撩乱,安心云努力把眼光集中到书本上,向她反复地讲解几何学上最难懂的轨迹定义,龙正珊却用手肘轻轻地在她老师腰窝推了一下。
“老师,”她说,“是谁发明几何这门学问的?”
“啊,是阿基米得吧,”安心云不防她会郑重其事地发出这种问题,不禁沉吟起来,“我想,我不太记得,可能是,我可以查一查,查一查。”
“查出来的话,把他的地址告诉我。”
“你要干什么,龙正珊!”
“我要买点毒药把他毒死,他发明的这种学问实在太难了,不是他的话,我现在正在唱歌呢。”
路云忍不住笑起来,对他女学生的风趣赞扬大笑起来,“我有一件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伟大发现,你要不要听”。正珊说到。安心云点点头。
“我以为你不会笑的,今天晚上你却笑了,这是一个奇迹,被我首先看见。天啊,我可以申请诺贝尔奖金了。”“你这个孩子!”
“老师,我今天叫轨迹把我搞糊涂了,脑筋需要休息休息。
”那我们明天再继续讲吧。”
“我们去蹦迪唱歌,好吗?”正珊把书掩上,用大眼睛盯着他,她那玉一样光滑的手臂在他那满是汗毛的腕上磨擦着,接着蜻蜓点水似的轻轻一压,象已经传达了某一种意思那样的朝他笑了一笑。
“啊,”安心云吃惊道,“我,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