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电话铃声响起，愁容满面的青年接通电话。
“喂？”
“先生您好，听说您的母亲现在有臆想症，会幻想见到年轻时的初恋。”电话那头是甜美的女声。
“对，你怎么知道？”
“而且心灵教会拒绝治疗，你现在走投无路，是吧。”
这话明明该说出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但却因为女声的僵硬显得有些呆板，因为电话那边是云彦在逐字念稿。
“那你最好考虑一下我的主，白日梦之神。”
云彦已经很尽力了，但还是有股小孩子装模做样的味道。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被邪神的信徒打来电话，青年有些恐慌。
“因为我主看见了你渴望母亲康复的白日梦！”云彦鼓动情绪，想象自己是个神棍，“但如果不向祂祈求，那就永远只是个白日梦。”
“所以，没必要再犹豫。”
嘟，嘟。
青年挂断了电话。
对面那女的太憨了，像是在恶作剧，而且就算是真的那他也不敢祭祀邪神。
不过拒绝了邪神，他真的能找到别的办法来救母亲吗？
砰！
背后传来摔门的声音。
“你干什么！”父亲在咆哮。
“说了，我要去买祭祀材料！”
“你为什么老想着复活你那死情人。”父亲又一次崩溃了。
“如果当年不是他出了意外，我才不会嫁给你！我不能错过复活他的机会。”
“我真没想到，你会出轨一个死人！”
再也受不了了，青年叹口气，拨通了电话。
“靠，符心游写的这是什么稿啊，一点诱惑力没有。”云彦对着稿子挠头，将面前的红色笔记本翻到下一页，准备打下一个电话。
符心游昨天把这本笔记交给她，让她按照稿子格式和笔记上记录的情况来念稿，宣传白日梦教会。
她今天打了一百多个电话，成功了十一个。
“总不能是我念得不行吧。”云彦噘嘴，“高中时我上台做演讲效果可好了，全场欢乐的那种。”
正要重振雄风，拨通下一个号码，电话响了。
“你的主真的能治我母亲的病吗？”
...
“打了七十个电话，成功了四十个。”
“打了一百三十四个电话，成功了五十个。”
符心游坐在出租车后排，手机上工作汇报不断传来。
他当然不会傻到只让云彦一个人传教，他还在黑市上雇了一些人，按照心灵教会的名单来传教。
嘴角上扬，符心游为自己的双商折服，他既没有拒绝云彦帮忙的请求，也没有耽误传教进度。
这是他传教的第二步，借用心灵教会名单精确找到有需求的个人，通过治病一个一个将他们发展为信徒。
出租车停在灰色居民楼下，符心游付完钱下车。
走进潮湿发霉的楼道，上到三楼，敲响房门。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是几天前，他刚获得象征的那个晚上。
今天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答案，对战御人术师时，云彦会晕倒的原因。
“您好。”门开了五分之一，防盗链横着门缝中间，黄面的妇女警惕地探出头，大量着符心游。
“您好，前几天我们见过，当时我送小欣回家。”
“噢！是您呀。”女人一下子打消了戒心，打开防盗链，躬着身子请符心游进屋。
“不必了。”符心游拜拜手，“我来问一下小欣的情况。”
“他去上学了，不在家。”女人说，“您是来找他当童星的吗？”
“不是，童星什么是骗他的，你们还是让他好好学习吧。”
“唉。”女人叹了口气，“小欣这孩子很懂事，但也太过懂事了，总想挣钱，心思放不在学习上。”
“哦？”
“他现在天天做白日梦，幻想自己再次遇见你，挣到大笔钞票。”
“这样啊。”符心游点点头，“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不太好，可能是因为营养跟不上，昨天中午他还差点昏过去了，不过还好，过了一会就没事了。”
“嗯，明白了。”符心游掏出一沓钱，“给他补充一下营养吧。”
“哎呦，这我们可不能要。”女人推脱，不敢收这比钱，“这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拿着就好。”符心游塞进女人手里，“我走了。”
他已经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因为昨天中午小欣差点昏倒的时候，他在黑市，用法术变出了四百万。
再联想对战御人术师时，通过云彦发动白日梦成真结果导致云彦精神损伤，白日梦成真也被打破。
还有李胖死亡后【身体强化】的消失。
综上，可以推测出白日梦成真的性质：
当他实现梦者的白日梦时，也会向梦者收取代价，一是会让对方不由自主地做白日梦，二是会消耗梦者的体力精力。
而且自己以后每次复刻这次“白日梦成真”都会再收取代价。
如果使用过多代价则会造成梦者身体精神的高负荷，就像小欣。
如果发动时对抗其他超凡力量，如御人术师的控制，则会对梦者造成强烈反噬，就像云彦。
如果梦者死了，这个代价无法收取，法术也就无法再使用，就像李胖和【身体强化】。
符心游叹气，现在他真的有点像邪神了。
满足祈祷者一时的欲望，然后为对方绑上永恒的锁链，随时收取代价。
虽然听起来像是自我安慰，但这个代价相对比其他邪神已经很良心了，只是做个白日梦而已，如果过分使用才会昏厥。
不过他不能为了回避代价就放弃这项能力，只能尽量少用。
现在处于被追杀状态的他非常依赖这些能力，直接禁用不现实，他又不是圣母。
符心游坐上了回华奇镇的车。
话说云彦算不算是自以为喜欢我。
他突然想到。
因为白日梦成真的代价，我每次使用【西装革履】，她都会做关于我的白日梦，这像极了单相思，所以她会以为自己坠入了爱河。
第一次见面，我像一个白马王子一样出现，实现了她的白日梦，后面又一直赖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困扰。
这样，恋爱的假象就形成了。
符心游越想越难受，如果云彦的感情是自己法术的副作用，缘分是自己当时实验能力的结果，那她是不是太可怜了些，尤其是她还因此失去了安慰生活，只能逃亡。
她因为错误的遭遇而产生错误的感情，又因为错误的感情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最后陷入错误的境遇。
思考过后，符心游做出了决定，他要和云彦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