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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工作的我如同笼中的鸟儿突然得到自由,每天逛逛超市,有时也会等桃子放假我们一起走遍上海的大街小巷,感受上海的夜景。上海,这座包含现代化于一身的宠儿,无处不充斥着喧嚣,渺小的我如同一粒微尘,无根,飘荡在这浩浩空气中,飞翔,也徘徊。
就如同往常一样,我堡好汤坐在沙发上等待桃子下班,听见楼下的吵闹,本来一向不喜欢热闹的我,那天竟像招了魔一样,不由自主地迈向阳台,远远的看见小区许多业主围成一个圈,全都面向中间的那个人,我隐隐的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讲些什么,可是看他们激烈的反应,我想多半是因为这一带不久要动迁的原因,我努力用眼睛识别中间的那个人,即使离的很远还是可以看出他多年久经商场带有的那种领导风范,模糊的轮廓,宽阔的背影,像一个人,那个在暗舞递给我手帕的人,我跑进屋子翻出早已洗干净的手帕,穿着拖鞋嗒嗒的跑了下去,远远的望着他,今天的他不同于那晚,穿着一身笔直的黑色西装,严肃的在那里安抚业主并许下承诺,不到一会的功夫业主们都走了,空气中的空荡少了我与他之间的阻碍,我仔细认真的看着他,他看见了我,神情有片刻迟缓,我慢慢地朝他走去,就像阔别多年的知己,他用他温柔的目光看着我,而我却为他这样深情地眼红了脸,他笑了“又遇到了你,为什么每次遇见的都是狼狈的你呢?”然后他低下头,看着我围着围裙穿着拖鞋的样子,我的脸被夕阳映的更红了,我迅速把手帕丢给他匆匆道了声谢谢便快速转身消失在楼道里,不仅是我甚至他都没注意到在我的背后他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了。
桃子的同事为我介绍了一份比较不错的工作,待遇和之前的一比真是天壤之别,光工资就比以前多了三倍,最主要的是连面试都免了,我都怀疑怎么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就砸到我头上了呢,发工资的那天我请桃子和她的同事去大吃了一顿,说来也逗,她的那个同事在整个吃饭过程中说的话绝对没有超过10句,就知道嘿嘿的冲桃子笑,我就想这其中一定有猫腻,要不人凭什么为我工作的事这么上心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第二天我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公司,离老远就听见老王在那开会,老王是我们部的负责人,人实在,大大咧咧,所以平时我们都管他叫老王,唯一一点就是他贪酒,而且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有酒,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听他说上面领导要来视察,要我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进去的时候老王已经安排好人事命令,让我去准备我们部门相关的专业知识,为领导作详细周全的部门介绍以及未来的工作计划。10点多的时候我就听到走廊中皮鞋磨擦地面的声音,门被一个黑衣男子推开,我看向老王,才发现他全身绷得紧紧的,霍的站起来向我们介绍这些人的来头,当我抬起头看向他们的时候,目光定格在那个被助理带进来的男人,剑眉紧锁、目若寒冰、鼻似悬胆、嘴薄如刻,这些信息都在传递他似乎很薄情。他就是我们的上司,程浩西。他身后跟着一行人,应该是公司的上层和各个部门的主管,浩浩荡荡的队伍就闯进了我的视线,当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总之我愣神了,当老王叫了我三声之后,所有人把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失态了,我把他们领到会议室,把上午整理好的资料和报表分发下去,把我们部门的业绩和未来的工作方向逐一阐述,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沙沙的翻阅材料和笔尖触纸磨擦的声音,剩下的就是我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不断回荡。当我说完之后我听到了雷鸣般的掌声,看到了发自他们内心的赞许,还有老王紧绷的身体随着他的呼吸终于舒缓下来,我知道我成功了。待他们走后,老王激动的握着我的手直说功臣,并说晚上请大家去Habr /br /y,我是不愿意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的,可老王一直说不许不去,我执拗不过只好跟去,地点是我们公司连锁的一个娱乐场所,平时公司的员工去只要出示工作证明就会优惠很多,所以只要有活动大家都喜欢来这儿,因为我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所以是第一次来,外观前卫豪华的水立方造型,四周是蓝色的海洋,不会让人一进去就感觉浮躁,反而更多的是清凉,一共6层,地下一层是停车场;楼上是超市;二层是孩子们玩得游乐设施;三层是饭店,自选、各国小吃一应俱全;四层是夜店,大家喜欢聚在这里放松一天的疲惫;五六层是套房,供大家休息。我们进了电梯,直接奔向四层,强烈的音浪冲击着人们的视觉感官,舞池里的男女尽情挥舞,我们去了事先定好的一间包房,这里的包房都是半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同事们都不同办公室里的严谨,抛开束缚,玩得热闹,我坐在一角,摆弄着手机,给桃子发信息告诉她今天要晚一点回去,让她自己先吃,她发过来一个可怜的表情,我呵呵的轻笑出声,这一夜,大家都玩疯了,等散场的时候,只有我是清醒的,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
临走的时候,老王还在嚷嚷再倒一杯,满上---满上,我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弄上车,只剩我一人在门口等车,秋的风吹的我瑟瑟发抖,不一会,一辆银色的法拉利停在我面前,我略有诧异,等车窗摇下来,程浩西的面容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甚至没有正眼看我,只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上车。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我有些害怕。我并没有选择副驾驶的位置,而是朝车后门走去,不等我坐稳,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蹿了出去,吓得我轻呼了一声,又是简单的两个字,地址,我快速的报上了我的住处,一路上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刺耳的刹车声划过,我道了声谢谢便匆匆下车了。在我转身的时候才发现他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拿起了一支烟点燃,火星在暗夜中忽明忽灭,仿佛他的情绪不可捉摸。冲过澡平躺着,桃子嗒嗒的跑过来赖在我身边,虽然夜晚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想此刻的她一定是幸福的,因为她对我说她恋爱了,就是那个给我介绍工作的憨厚同事,她平静的对我说,其实曾经的她也幻想王子公主式的爱情,可是当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发现那些浪漫全都抵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她说她的父母也曾相爱,可是在现实的压迫下也不得不大难临头各自飞,她说她只是想找一个对她好的人,让她在疲惫,孤单的时候可以被理解,被爱,她说每个女孩不管多坚强,多勇敢都是渴望被爱的。
那晚她说了很多,她也没看见我枕角划过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