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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暗流涌动

  凌飞和亦凡都已经离开,人去楼空,让偌大的客厅显得空荡荡的,等待是令人心焦的事情,尤其是类似等待上绞刑架的犯人,已判了刑,只是缓刑执行,在漫长的等待中,就酝酿出了尿频尿急……

  最后,颜素索性跑楼上,去查询弘一法师的故事了。一边奔跑,一边心里暗暗咆哮:让不守时的男人都见鬼去吧!

  一开始,打开电脑的时候,颜素本着八卦的心理搜寻,想看看周均益是如何对不起上辈子的自己,借此来寻找一种平衡,让自己暂时得以喘息的平衡点。

  然,读着读着,却让她开始疯狂地搜索,总觉得那些个故事都不够全面,缺乏强大的说服力。

  直到她搜出一封李叔同(弘一法师)出家时,写给雪子的信,心绪才得以平复,内容如下:

  关于我决定出家之事,在身边一切事务上我已向相关之人交代清楚。

  上回与你谈过,想必你已了解我出家一事,是早晚的问题罢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你是否能理解我的决定了呢?

  若你已同意我这么做,请来信告诉我,你的决定于我十分重要。

  对你来讲硬是要接受失去一个与你关系至深之人的痛苦与绝望,这样的心情我了解。但你是不平凡的,请吞下这苦酒,然后撑着去过日子吧,我想你的体内住着的不是一个庸俗、怯懦的灵魂。愿佛力加被,能助你度过这段难挨的日子。

  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

  我们要建立的是未来光华的佛国,在西天无极乐土,我们再相逢吧。

  为了不增加你的痛苦,我将不再回上海去了。我们那个家里的一切,全数由你支配,并作为纪念。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在佛前,我祈祷佛光加持你。望你珍重,念佛的洪名。

  叔同戊午七月一日

  读完这封信,颜素再次泪崩。

  最近泪点有些低,中年的境遇多数是无奈的,晾在外面鲜光靓丽的假象是用来表演的。

  成功与否,取决于自己的心态,心态好的人,即使被戳穿,也会找出一千一万个理由,让自己放下偶像包袱,尴尬是留给那些在乎的人去感受的,制造尴尬的人永远不会把别人的尴尬放在心上。

  颜素莫名其妙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一听那首歌,就知道是周均益,她有些恍惚,甚至突然萌生装病不出去了的想法,刚刚哭完,鼻音完全可以鱼目混珠地冒充感冒,只是……

  手机响了不止一次,周均益倒是不怕颜素生气,他以为颜素是马大哈,会不会把手机落家里了,在小区门口溜达。

  故而,他一边打电话,一边下车四处寻找。

  这便是两人分开的时间太久的后果,彼此不再那么默契了,很多想法和做法时常会错过,这是各自生活圈浸染程度不同,也是无法继续交集的硬伤。

  事实上,就连平时细心的凌飞也因着几近焦头烂额的工作,没有察觉出颜素的异样,失联25年的恋人未满,又怎么会猜得准呢?

  手机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颜素也不好意思让它唱太久,不得不停止自己的幻想,接听了电话:

  “喂!”

  “颜素?你怎么了?病了?”周均益听出了颜素的鼻音,不禁蹙眉,掉水里的没生病,怎么在家相夫教子的人先生病了?

  他开得公司不少,5家分公司对他来说,真的就是小菜一碟,因此,颜素那颤颤巍巍的小家子气,他一时半会是体会不到的。

  “呃~没……没有……就是鼻子有些不通。”颜素没有说谎的习惯,她以为这么表达对方不会产生歧义,谁知电话那头却说道:

  “不能坚持的话,就推迟吧!”

  “没没事儿!我真没事儿!”习惯逆来顺受的颜素下意识就掐灭了自己才萌芽的反抗火种,一时欲言又止,也不愿说出真相。

  周均益这才察觉她的异样,不由懊恼自己太过粗心了,毕竟这丫头从未接触过这些,一下赶鸭子上架,确实有些难为她。

  不过,当初外婆也是这么填鸭式训练自己的,颜素虽憨厚,却也聪明认真,掌握诀窍,上手还是很快的。

  这么思忖着,他也不再戳穿,而是放缓语速,说道:

  “不会是生我们气了吧?在这里,我代昨晚掉池子里的表侄子向你道歉,为我们的不守时,诚挚道歉……”

  “没有生气。”其实,有一点儿生气的,在日资企业待久了,守时的理念根深蒂固,对迟到的人多少有些反感,哪怕是自己喜爱的人,也在所难免。

  不过,听到宋晨冬掉水池里了,颜素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小宋怎么会掉水池里呢?喝醉了?”

  在她看来,只有喝醉的人才会丑态百出,什么稀奇百怪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真的是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比如,打开冰箱,将冷藏室当抽水马桶;比如,夜不归家,抱着楼道里的三夹板,当初恋销魂留宿;再比如把自己当做一只虾,无论如何也不愿躺平伸直……

  那些醉汉的所作所为,认真记录下来,估计能再砌一座万里长城。

  “这件事儿,据了解,比较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待开完会,我们用餐的时候,再让他为你一一答疑吧?”周均益的回答,彻底让颜素打消了耍赖的念头,乖乖回道:

  “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三人急匆匆赶至公司,由前台引进会议室。

  一打开会议室大门,原本热烈交流的几位分公司负责人,便一下停止了交谈,表面上露出一致的诚惶诚恐。

  见大老板对新上任的颜总很是敬重,都是人精,便不敢再对看嫩的颜素轻视,无论怎样,裙带关系,都难对付,还是小心为妙吧!

  不过,无论怎样压抑自己的疑惑和轻慢,那种不服的情愫,却时不时要往外冒,忍不住想出点难题,试试水,掂量掂量颜素的斤两。

  这一点,连颜素都瞅出来了,甭说老奸巨猾的周均益了。

  前者忐忑不安中又生出衍生的反骨,不服输的性子再次复活;而后者则直接说道:

  “你们大概对颜总不了解,虽然她以前从事的领域与我们公司经营的项目有些差异,但我深信,给她3到6个月的时间,一定会让你们心服口服。”

  “……”颜素没有说话,只是朝在座的几位负责人谦逊地笑笑,心里暗暗较劲:哥,我让你给期限了吗?3-6个月!赶鸭子上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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