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画室(原名即便你背负深重,求推荐票收藏)
到达画室的时候,殷小白已经迟到了十多分钟。
今天和往常倒是有点儿不一样,整个空间的气氛,像是被什么给凝固了,空气分外的安静。
只有铅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和水粉笔在水桶中搅拌时,像是小鱼在水中翻腾。
肯定是因为考试的时间临近,大家的心情也变得严肃了吧。殷小白虽明白,但还是表现的不以为然。
低着头挪进教室后,一如既往地坐到了那个安静的男同学身边。
那可是大家都挤破头的位置,因为指导画画的老师经常说:“这个有天分的家伙,美院早就在向他招手了。”
对着干净的画纸吹了口气,殷小白也要准备开始“大展身手”了。
“喂,有没有画废的作品啊。”她扭头,低声问右手边的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叫大圣。
大圣的手稍稍一停,另一只手扶了扶眼镜。没吭声,默默从正在画着的纸下方抽出了一张只打了线描稿的景物作品。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之时那画纸上,有被颜料污染的蓝色痕迹。
殷小白虽不太愿意接,但也总好过自己起稿的好。
她很自然地将画纸夹在画架上,将嘴里的口香糖吹了个不大不小的泡泡,并塞了一副能让她与外世隔绝的耳机。
殷小白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没多大功夫,那画纸上,便有了如她性格般粗枝大叶的色块。
还正在自我陶醉着,就感觉从头顶压下一片黑影。不过她也没在意,那个姓朱的老师,经常会在画室里犹如一只幽灵般徘徊,时不时地对孩子们的画指导两句。
按理说,这片黑影,从来都不会再殷小白的身后停留太久。
可今天不知为何,头顶的乌云似乎还挺浓重的。
被迫摘下一边儿耳机的时候,是隔壁的大圣轻地拍了她的肩膀。
“干嘛呀?难得我今天有手感,别坏了我的兴致。”
只见大圣眼神向后瞟了瞟,脸上还挂着一丝尴尬的神情。
殷小白顺着他的视线微微侧头,可身后那个居高临下正盯着自己的男人,并不是她一直以为的朱老师,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她一阵纳闷,对着头顶的那个陌生人问:“大爷,有什么事儿?”
那男人严肃的表情没变,声音虽低沉,但张口一句话,就像一道雾水浇在殷小白头上。
“收拾你的东西,回家去,别浪费时间了。”
殷小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住地眨着眼睛,稍稍挪挪凳子,摘掉了另外一边的耳机。
嘴角轻蔑一挑,笑,“呵呵,大爷,您吃错药了吧!。”
旁边的大圣像是瞬间石化,正调着颜料的手停僵了一下,怕是连呼吸的节奏也乱了。
身后的那个男人也没说什么,勾了勾手指,朝殷小白示意了一下。
殷小白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又见那男人抬了抬眉毛,眼神始终落在殷小白的画上。
殷小白皱皱眉,这男人散发出来的气场挺让人压抑的。脑子里便擦除了他是清洁工大爷的想法。
“把画儿给我。”
殷小白纳闷,真不知道这老头要干嘛。
又听见他说了一遍把画给我了。
殷小白便取了自己的画儿下来,放在那男人的手里。,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脸上还袒露出一丝难掩的骄傲,“怎么样?我画的还不错吧?”
只见那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将画儿还给殷小白。
——“糟糕透顶。“
殷小白被这一句话说的一头雾水,既觉得生气又觉得可笑,朝四周扫了一眼,那群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就瞬间收敛了回去。
只是,并没有看见朱老师的身影。
她的眉毛一高一低,反问了那男人一句:“糟糕透顶?”
那男人肯定的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觉得这结论没什么问题。
“大爷,你谁啊?我画的遭不遭,跟你有什么关系?”殷小白觉得这人简直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说完,她重新挪好椅子,塞好耳机。
可那沾了红色颜料的笔还没落下,就看见那男人伸手又将她的画儿抽走。
这次没来得及反应,余光里,那双手竟从容地将她的画儿从中间整齐的一分为二。
下一秒,是椅子腿儿便在地面上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接下来,全班都听到殷小白高亮尖锐的嗓音。
“你干什么呀!”
她推了那男人一把,抢过自己的画儿,又激动地向旁边的男生吼:“喂,快去把老师喊来啊,怎么让这种神经病随随便便进我们的画室!”
与此同时,那帮原本就安静的学生,除了更加安静之外,眼底还多了一丝惊恐。
大圣的嘴角微微一抖,推眼镜的动作也是故意在掩盖自己的表情。他清清嗓子,使劲给殷小白使眼色。
殷小白更加着急,“什么啊!真没用!”
她再次瞪向那个像带了面具的男人,仔仔细细盯着他的脸看,并甩出一句。
“你真是有病吧!敢撕本姑娘的画!”
她越说越气,但那个男人还在冷漠地火上浇油,
“你跟本没有画画的天赋,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说完背过手,转身就走。
这句话,把殷小白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亢奋的情绪成功地压制住了她的理智。
“狂妄自大!”
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词,手像不受控制般的拎起涮笔的水桶,几步跟上那个男人,拐到他面前,直接将黄绿色的脏水,一股脑泼在那人的脸上。
“喂!殷小白!”
这一声来自画室门口,声音是朱老师的没错。
只见他飞似的跑到那男人的身边,惊恐地看着那带颜色的水顺着他的头发和下巴往下流,而后对着殷小白吼道:
“你是不是疯了!”而后又赶紧吩咐一旁的同学递来了卫生纸,帮着那男人擦拭。
殷小白的气也没消,像个小孩似的,赶紧跟老师告状。
“朱老师,这个死老头儿私自跑进我们画室,还撕了我的画!”
朱老师的样子像是很害怕,没理会殷小白的话,一边手忙脚乱地帮拿那个男人擦着衣服上的水渍,一边向他连连道歉。
“对不起啊,项教授,这丫头总是没大没小的。”
项……教授?
听到这个称呼,殷小白一时有些傻眼。手里提着的折叠水桶,软塌塌地掉在了地上。
模糊的记忆中,他好像听见同学们对这个人,有过窃窃私语的议论。
“朱老师之前的导师,可是丽花美院的教授项辛泽,你们一定听说过吧。”
“啊,原来是他,听说你出再高的学费,他都不会轻易去指导一个学生的画作。”
“不过,如果是他看上的学生,也会将你视如珍宝。”
…
意识突然被拉扯了现实,殷小白知道刚刚被自己泼了脏水的人,是在现阶段能裁决自己能否进入美院的裁判官。
难怪他会对自己的画指指点点。不对,不能说是指指点点,而是对自己的画一口否认。
可好在殷小白压根也没报能考上美院的希望。
“还不快给项教授道歉。”
朱老师这句老套的台词,殷小白早就料到朱老师会讲。
她也早就做好了回应的准备。
看到项辛泽仍旧一语未发,殷小白语气坚定地回嘴:“当你的学生,一定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