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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一步对棋

  “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年柏钧相当疑惑。

  一旁,蓝风铃一反常态地去推搡大理。

  “快走吧,快走吧,你别吓着我朋友。”

  大理仍旧傻呵呵得乐。

  又指着蓝风铃说:“来找你的,他是,来找你的。”

  他说话不分主谓宾,大家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他’,到底指的是谁。

  蓝风铃看了眼年柏钧敷衍了一句:“是是是,他是来找我的。”

  边说,边推着大理往厨房的方向走。

  大理也被他姐姐拽着,稍稍挪动了位置。

  可现在他的注意力好像又都集中在蓝风铃身上。

  他冲着她的头顶说:“蓝书凌,他是来找你的。”

  蓝风铃突然一愣,没理他的话,加大了推他的力道。

  好在年柏钧先前已经猜到蓝风铃的真实名字。

  没对大理这家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产生什么太大反应。

  只当是自己没听清,一脸淡然地从大理身边拉开了蓝风铃,自己像押犯人似的将大理往门口推。

  可是,那个“他”到底指的是谁呢?

  “蓝书凌,他是来找你的吧?那人!被你吃了!”

  大理越说越不像话,有点儿要惹恼看蓝康夫的意思。

  “等下!”年柏钧也突然停下脚步。

  “你整天叽里呱啦的什么玩意儿?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身份特殊说出的话就能不负责任。”

  他说完还有点儿后悔,自己的话对于大理好像有点儿太深奥了。

  虽然楚明珠知道现在不占理,但身为律师,她明确地知道诽谤这事有什么后果。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别跟我弟弟一般见识了。现在我们就走。”

  楚明珠可不想惹这个年轻气盛的家伙。

  可这年轻气盛的家伙似乎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等下等下,不是一走了之的问题。”年柏钧说着就拦住了姐弟俩的去路,然后对楚明珠说:“你不是也纳闷你弟弟整天胡言乱语的原因么,那今天就让他说清楚,一了百了,是吧,风铃。”

  蓝风铃却突然僵在了那里。

  “说什么清楚,他根本就说不清楚。我还想让你跟我说清楚呢!你前天翻进来我家做什么?”蓝康夫像是故意扯开话题,这会儿反而站在了大理这边儿。

  现在轮到年柏钧僵住了,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大爷,这个等会儿再说!”

  他又看向大理:“把你想表达的东西给我一字一句说明白!听见没有!”

  大理咽了口唾沫,像是要把舌头给捋直了,楚明珠也期许着看了他一眼。

  可大理又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真折磨人啊。

  “你倒是说话啊。”

  年柏钧眯起了眼睛,见他没吭,摸了把裤兜,将半包烟掏了出来。

  回国后他很少抽了,怕犯病。

  “要不要我帮你点着?”说着,年柏钧就按下了火机。

  蓝康夫一把夺过他的火机,“这里不允许抽烟,你们都给我走!”

  “走!”

  这一句走,蓝康夫说的很大声。

  蓝风铃的肩头不禁一抖,她还没见过她爸爸发出过这般的嗓音。

  不对,之前倒是有过一次。

  就连年柏钧也吓了一跳,他有些纳闷。

  “为什么?我就是看他能不能说清楚,你想让一个傻子整天说你女儿坏话?——我还不想呢!”

  可蓝康夫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奋力将他那两个人往门口推。

  “走!给我走!”

  蓝风铃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面对着一群人,她似乎还十分地愧疚。

  她将爪爪塞进了棉衣里腾出手,连喊了几声爸爸。

  但蓝康夫根本没机会,他女儿也拽不住他。

  蓝风铃顿觉相当无助,她但根本拉不住蓝康夫,更没办法说服年柏钧别再多管闲事了。

  只觉得备受煎熬。

  对于蓝康夫的行为,年柏钧觉得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他为什么他要阻止大理说清事实,而不是弄清真相。

  态度还为何如此坚决?蓝风铃也是,

  一副不置可否的状态。

  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还是觉得这种傻子的胡言乱语他们跟不在意?

  或者,他们是怕大理真能说出点儿什么?

  至于大理为什么说什么跟自己的相机一样的,年柏钧脑子里纠得一团乱。

  还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已经被蓝康夫撵到了前院儿,连同大理姐弟俩一起,狼狈得要命。

  “别再来找我女儿!”蓝康夫用低沉的声音警告年柏钧。

  “还有你们!”这是对大理姐弟俩说的。

  看着蓝康夫的表情,年柏钧心里微微一颤

  再次瞥了眼蓝风铃的脸,已经是阴云密布了。

  这表情有些熟悉,跟那晚姜店长对她出言不逊的时候一样。

  不幸的是,又想起姜店长的话了。

  年柏钧有些不寒而栗。

  “你知道有个叫项佐倾的人么?”

  在蓝康复将年柏钧推出门的最后一刻,年柏钧也走了一步他不太明确却又觉得对的棋。

  ……

  ……

  年崇洋蹭地从港姐办公室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的时候,桌子上的国际象棋微微一颤。

  就算年柏钧当年那张铁证如山的领养证明摆在他面前,他也不敢相信。

  更准确地说,是不愿意相信。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个?”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眼神儿在摆满杂志的办公桌上晃荡着,花里胡哨,都是些长的一样的女模特。

  “崇洋,这事儿本来就没打算告诉你。”港姐也站了起来,高跟鞋穿着,比年崇洋还高半个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中间像是隔着利器,还有一读墙。

  跟港姐的关系,他自然没有年柏钧跟她亲。

  但打小他觉得这个阿姨就是穿普拉达的恶魔里的银发女老板。

  港姐叹了口气,拿出了女老板的口气。

  “现在主要面临他年柏钧开始不听话了,多好的机会,他偏偏要就在这儿干嘛,没什么好羁绊的东西,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觉得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应该没多深……你从小懂事,劝劝他。”

  年崇洋微微一怔。

  “这事儿…他知道么?”

  “知道。”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我就不知道……”

  年崇洋长舒一口气。

  “嗯,我知道了。”

  在一通你知道我知道他知道的言论过后,年崇洋再也做不下去了,可能是空调暖风太大,他有点头蒙。

  年崇洋走后,他心脏突突地跳,像是每次带年柏钧去医院时候的感觉。

  每次他都觉得,自己都快有心脏病了。

  就是那种身上流经同样血脉,像是有根无形的东西扯着的感觉想推开都难。

  可就在刚刚,那所有的经络,都被那一张泛黄的白纸给生生斩断了。

  他曾经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不像哥哥的哥哥。

  现在明白了,他年柏钧,就是来折磨自己的。

  是故意的。

  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才想明白,年景尧对他的态度和曾经说过的话:怎么早没发现这孩子有心脏病。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

  年崇洋头靠在出租车后窗朝外看的时候,一辆大型电动三轮格外显眼。

  不是车有多炫酷,而是后面的车斗被焊成一个半人高的大铁笼子,里面最起码关了十几二十只狗子。

  其中一只说萨摩又不是萨摩的白色杂种犬,将头伸出铁笼后用力朝天上嚎,好像知道要进屠宰场一样。

  突然间,有种感觉从年崇洋心中掠过——他觉得这只狗眼熟。

  “师傅!不去天之岛了,前面左拐后有条小路,在那儿停一下!”年崇洋突然对司机喊。

  几分钟后,司机将车停在前方的小路口。

  年崇洋下了车,突然又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在下车。

  他朝道路深处望去,红门,望眼欲穿。

  心里想,早上年柏钧还提醒我要不要问问风铃需不需要帮忙。既然来了,那就……嗯,最起码有合理的理由了。

  还有那车狗,不会真是她们家的吧。

  于是,便快步往里走去。

  直到看见远处一个人影越发眼熟,这才肯定,那就是年柏钧。

  他怎么会在这儿?

  而对方也看见自己了。

  自己分明没告诉过他蓝风铃住在这里,或者,是他俩私下沟通过?

  看见年崇洋,年柏钧没表现的很意外。

  只是稍稍抬起了眉毛,用拇指指着后方说:“她家没人。”

  年崇洋“啊”了一声,脑子里更懵了。

  “你怎么会来这儿?”说话的同时,他已经被年柏钧钩住了脖子。

  他说,他就是顺路来看看,你不是说风铃家有事么。

  可年柏钧为何这般表情?

  “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不舒服?”

  年崇洋并没有刻意回想港姐告诉他的事情,可当他看见年柏钧以新的身份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不舒服。

  都是成年了,保持相对的理性,以年崇洋的性格,还是不难做到的。

  幸好自己不像年柏钧的急脾气,年崇洋想。

  不然,说不定劈头就问他了,“你都直到咱俩都不是亲兄弟了,干嘛回国后还赖着我。”

  可年崇洋,怕是这辈子都问不出口。

  走到小路口的时候,年柏钧好像才听见年崇洋的问话。

  他抹了把额头,慌里慌张地说:“没事没事,你先回去看店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喂,你晚上早点回来!”

  这话好像给年柏钧给逗乐了,“切,别搞得跟小娇妻似的,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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