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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跟你自己道歉

  殷小白本就是偷偷摸摸的,到了自家店铺,还没刚放下新买的颜料,就看见老妈举着铲子骂骂咧咧朝她奔了过来。

  她跑的倒是快,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画室的朱老师,早在她回来前,就故意当着项辛泽的面,在众目奎奎之下给她妈打了报告。

  “阿姨!你的女儿!我可是教不了了!”

  可殷小白虽然怕他妈,但在外面才不是什么怕事的主。别看她年纪小,骨子里那越挫越勇的劲头,在这件事上体现的那是淋漓尽致。

  她回怼的也是快:“收了学费,哪能说不教就不教。你当学生是商场买的东西?质量不好说退就退?”

  然后头一歪,又冲着项辛泽说:“再说了,您项教授办的那点儿事,我隔壁的同学也都看到了吧,您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

  可隔壁的同学,却成了缩头乌龟。

  这烂泥扶不上墙,殷小白也不想搬他这救兵,只得自己奋战了。“二话不说就撕我的作品,难道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殷小白这话也不是没理,只是经过这一番巧言善变,电话那头的小白妈,怕是已经血压飙升。

  而那时的项辛泽,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不屑。

  让殷小白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项辛泽竟没生气。

  不对,也能是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但临走说的那句话,搞的殷小白一头雾水。

  ——“要说道歉,你应该先跟你自己道歉。”

  ……

  ……

  “年哥哥年哥哥!”

  这句带着撒娇和哭腔的话,年崇洋就算没正眼去看,也知道是殷小白又无所事事地飘来了,然而这会儿,已经傍晚。

  他甩开年柏钧正捏自己脸的手,对上了殷小白诧异的目光。

  店里一时安静的很,只有加氧机在奋力吐泡的声音。

  “你干嘛!档胆敢欺负我年哥哥?”殷小白两步上前,立在了大小年中间。

  “嘿,谁欺负他,你眼见可不一定为实!”年柏钧双手叉腰,发现自己怎么总当背锅侠。

  明明是年崇洋,诬赖他无端骚扰蓝风铃来着。

  再说了,根本没那回事嘛!

  但是吧,如果不把年崇洋妈妈的痔疮手术说的严重点儿!年糕那家伙能去乖乖去医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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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本小姐心情不好,正想找人当撒气筒。”殷小白倒还握起了拳头,可她那还没到年柏钧肩膀的个头儿,就算气势再足,也起不到什么震慑的作用。

  年柏钧嗤笑一声,“哟!是哪个臭小子惹了你了?”

  听见这话,殷小白哼了一声,垂下了肩膀。转身,开始晃着年崇洋的手臂开始向他诉苦。

  “年哥哥!我今天要在你这里避难啊,咱老妈一副要吃了我的架势!”

  年崇洋半眯着眼睛,谁跟你咱老妈!

  “停停停,小白,一定是又不好好用功惹阿姨生气了吧。”

  “哼!才不是呢!”殷小白扭着身子跺了跺脚,“都是那个项三刀欺负我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句话中的一个称呼,倒是引起了年柏钧的注意。

  “什么?你刚说谁?”

  年柏钧说着凑过去,却被殷小白用胳膊肘给挡住。

  “你刚说的项三刀……不会是项辛泽吧?”

  因为想到殷小白是美术生的关系,所以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那个老头儿。

  殷小白大惊小怪起来,“妈呀,你怎么知道的?就是那个项辛泽!”

  “嘿,他这外号还被人传唱呢!”年柏钧忍不住笑,手臂往胸前一抱。

  “啊?什么情况,那老头还真挺有名?”

  “有没有名我就不知道了,我奇怪的是,跟你八竿子够不着的,他怎么欺负着你了?”

  年柏钧的胳膊往殷小白肩头一搭,她的身子就立马歪了,说:“我还奇怪呢!他就那样冷不丁地出现在我们画室!”

  “嗯……”年柏钧搓搓下巴,“定是丢了儿子,寂寞了吧。”

  这句不正经的话,被他说的还挺正经。

  殷小白立即张圆了嘴,“大年,你也知道这事儿?”

  年柏钧双眼一眯,这刚还哥哥哥哥的叫呢,没半会儿功夫就叫上大年了?

  “不是跟你说了,我也是美院毕业的么?”

  “喂喂,快跟我八卦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他还是因为那个死了的学生,心里扭曲着呢。”殷小白开始晃着年柏钧的胳膊讨好。

  年柏钧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什么?死了的学生?”

  “嗯,这件事还是我们老师告诉我的,你不知道吧。”

  殷小白心里也纳闷,因为那个泼水事件,原本还站在项辛泽那边的朱老师,在项辛泽走后,突然就对自己露出了好脸。

  不仅把自己当上帝似地哄了一番之后,还八卦起项辛泽的的私事来。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句便是——“小白,别惹那老头儿,他来这里的目的,无非是来物色有潜力的学生。毕竟曾经那么心爱的学生死了,他多少有点受刺激。”

  然而对于那个学生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位朱老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那个学生的名字,殷小白倒是记住了。

  ——叫蓝书忆。

  不仅仅因为他的姓氏比较少见,还有他成为项辛泽挚爱学生的原因,是因为他是绘画鬼才,还因为他身上存在着某样东西。

  因此,殷小白对这个人,也莫名生起了好奇心。

  年柏钧眉毛一歪,脑子里又刻出项辛泽那张面具脸,挠着下巴冒出来的小胡渣,意味深长地说:“嗯……他心爱的学生——应该不会有我。”

  殷小白歪了歪头,“欸?那,你会不会也知道蓝书忆?就是项辛泽死掉的学生。”

  话语刚落,半天没说话的年崇洋开了口,“什么?叫什么?”

  殷小白回眸,伸着指头,一字一句道:“蓝!书!忆!”

  年崇洋扬起下巴,像明白什么似的“哦”了一声。

  正在思索着什么,就听见一阵悠扬的音乐传来,那是花卉市场告知顾客们,再过二十分钟就要闭店的信号。

  没想着再接待顾客了,年崇洋掀开贝壳门帘,正准备将门外那晒壳的龟搬进来。

  突然,那余光里,就闯进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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