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没有他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年柒澜的生活没有王奕枫。开始的时候,也免不了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知道王奕枫的动态,她没刻意去了解,也没刻意回避。渐渐地,她的生活好像真的与他无关了。柒澜回了律所,一身正装,一双黑高跟。王奕枫慢慢不再频繁出镜,转到幕后,做起了艺人经纪和制片。
在没有彼此的日子里,他们过得好像都还不错。但,好像只是好像,面上的他们和底下的他们恰恰相反。
这三年,除了断了王奕枫的联系,柒澜和工作室的其他人都保持着联系。黎诗问她,你真的要等王奕枫捧着奖杯站在你面前,你才回头吗?柒澜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回来说:“等他。”当时和王奕枫提分开的时候,她找了个理由,她说等王奕枫捧着奖杯,演技得到肯定的时候,到时候才能不辜负王奕枫这些年的努力。
这个只有柒澜自己会信的理由,就这么横亘在她和王奕枫之间三年,今天被黎诗突然提起,她一时恍惚起来,原来当初自己编了一个这么瞎的借口。王奕枫这个傻子,怎么也信了呢?三年了,他还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可是王奕枫都不演戏了。”柒澜接着说,“我可能等不到了。”
和黎诗吃完饭,柒澜拒绝了黎诗送她回家的我提议,自己打了辆车。司机问她去哪,她犹豫了一下,报给司机一个地址。
“一封书信”,这个地方是柒澜三年最常到的地方,少有一个酒吧,取个这么清新脱俗的名字。细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几杯酒下肚,心事吐露,借着酒意写下感时怀秋的各种矫情语录。
柒澜作为店里常客,关于三杯酒一个故事的规矩,在她这都不算数了。
她一直是守规,一个故事换三杯酒,或口诉或落笔,或长或短。和服务员调侃说,我再多来几次,多喝点酒,我的银行密码都要抖出来了。对面的服务员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句。许是喝多了,她觉得这声“嗯”过于熟悉,她要走的时候,王奕枫也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思念作祟,柒澜起身要去扒坐在她对面服务员的面具。对面服务员身子后仰。正当服务员以为躲不过去的时候,柒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淡淡地说了一句:“抱歉,喝多了。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人很像。”对面不做声,客气地给她倒酒。柒澜扯开脑里乱飞的思绪,要真的是他,应该早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走了,然后狠狠地警告自己。他一定会生气的,她喝这么多酒,人都认不清了。
倒完三杯,服务员停了下来,示意下一个故事换下三杯酒。柒澜真的醉了,举了好几次空酒杯起来。迟迟没等来杯子满上,柒澜有点生气了,紧蹙眉头,用力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对面的服务生没由地吓了一跳,但也没给她把酒满上。
柒澜急了,站起来指着服务员说:“你们还是酒吧吗?上门的生意不做,故事故事,哪有那么多故事,我不就想喝点酒吗?有错吗?有错吗?一个个的,都来骂我,我又没什么错,我不过是想喝点酒,不就是想喝点酒吗?再说我都和你说过那么事了,怎么连几杯酒都换不到?明明我都很努力了,很努力地让你们看不到我,你们怎么穷追不舍?我都放弃他了,你们还不让我好过,连做他的粉丝我都放弃了,我的世界没有他了,为什么要这样?”
柒澜前半段情绪还很激动,语气快速,慢慢的柔和下来,满满的委屈。最后弱弱地和对面的服务员说:“我把我银行密码给你,你给我酒,我就想好好睡一觉,可以吗?”
说完,她就不省人事了。对面的服务员试探性地推了推她,而后走出服务区,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柒澜哼哼几句,就没声了。王奕枫既希望柒澜醒来看到自己,又害怕等她真的醒来会挣开。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王奕枫把柒澜抱上了车。
王奕枫把柒澜送上楼,简单给她擦洗一番后坐在她床头。他的女朋友好像瘦了,眼窝都深了。是不是又梦到不好的事了?眉头都快打结了。实在熬不过,柒澜也睡熟了,王奕枫侧躺在她身旁。天蒙蒙亮的时候,王奕枫拨通了黎诗的电话。
黎诗到的时候,王奕枫说了句拜托,转身出了房门。
柒澜醒来后,黎诗赶忙给她递了杯水。她声音沙哑,说了句“谢谢”。难怪昨晚觉得熟悉,原来是黎诗姐啊!一股莫名的感受涌上心头,柒澜窝着手捶了捶自己胸口。
那次之后,柒澜在“一封书信”有了特权,服务员再没要求她拿故事换酒。她没问为什么,兴许是那晚她做了啥出格的事,人家害怕了;兴许是服务员听够了她的故事;兴许那晚王奕枫真的出现了,真的不想管她了……
柒澜坐在老位置,招手让服务员上酒。服务员赶来,给她倒好酒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柒澜瞥到角落里倒酒的小哥,指着他问:“那边那个小哥是兼职吗?好一阵没见他了。”服务员停顿了一下,用力点头。
服务员略带局促,调整了下呼吸,接着说:“是我们店里有时候人手不够,有一些临时兼职。需要微信吗?我可以为您服务!”柒澜直摆手,对服务员说:“不用了。”服务员走后,柒澜总觉得他的补充是为了掩饰点什么,毕竟今天店里的人流也不大。
美酒在眼前,柒澜也没再深思。今天心情不错,和小姐妹吃了顿饭,知道了王奕枫的一些现状,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