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姣收拾了一通之后，大家伙儿都老实了很多，当康也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招摇显摆了，态度恭谨了很多。

　　至于角角，又恢复到了之前缠在姣姣手上当手镯的蛇生日常。

　　很快，在五一前，园长他们定下了去京城的行程。

　　说是夏令营，其实这时间倒早不晚的，要不是那边着急要见一见秦姣，正常该暑假过去才是最合适的。

　　从秦家沟到京城，他们选择火车出行，单程耗时两天一夜，抵达京城订好的招待所正好晚上九点整。

　　招待所是研究院下属的单位，负责提供会议交流等活动，正好这时间也没啥大型会议，给孩子们开了一层楼，全是两人一间的标准间。

　　“你们几个大点的带着弟弟们，秦霜秦雪你们俩一间，秦姣兰兰你们一间，就在三楼上楼梯右转对着那两间记住没？”苏素带队，把房间钥匙发给孩子们后，招呼他们带着行李上楼。

　　人不算多，加上研究所员工子弟差不多五十个孩子，再加上老师和工作人员，一辆大巴正好装完。

　　孩子们第一次出远门，一个个都不敢乱动，特别听话，让干啥干啥。

　　他们这个队伍还有团服，就很简单的长袖T恤，背上印着“科技夏令营”五个大字，右下角是秦家沟的秦字演化成的徽章印记。

　　怕孩子们吃太晚积食，招待所给准备的晚饭是烩面，有肉有菜有鸡蛋，加上手擀面片，一人一碗吃完再去招待所后面跟隔壁大学相连的湖边散散步，十点半回来清点人数就寝。

　　陪同他们一起到京城的，研究园的工作人员在安排好孩子们的住宿之后，连夜赶到了主管领导办公室汇报工作。

　　“来了？这一路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孩子们挺听话的，这是我们讨论后安排的行程，领导请过目。”

　　其实这份行程早就放到领导案头了，他再次取出来说，重点还在红笔勾勒的第三天行程上。

　　“原本是安排孩子们参观科技馆，来的路上接到方院长电话，说让安排进入研究院的实验基地参观。”

　　领导眉头微微一蹙：“先照着这个计划表执行，如果有变动，临时通知你们。”

　　“好的领导，那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招待所了。那边就苏素老师跟王英华老师在，我不太放心。”

　　“去吧，我再让人给你们安排两个导游，车辆交通你不用担心，有问题直接找陈秘书。”

　　等到工作人员离开后，领导拿起行程表看了又看，眉头紧锁，想了一会儿，拨出一个电话。

　　“老方啊，你临时安排他们参观研究院实验基地合适吗？”

　　“合适。”方院长早就想好怎么给领导解释了，“之前我们在东三省做的调查发现了些情况，想要看看秦家沟这些孩子们身上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变化。”

　　“老方，你是科学工作者，要严格遵守科学实验的底线准则。”

　　“领导您放心，我又不是科学怪人，这个检查不会对孩子们有任何伤害，相反，如果检查结果符合我们的推测，下一步的跟进计划我会做好详细解说，用文字的形式给您和其他几位领导教授汇报。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但是我不敢保证事情跟我们设想的一致。”

　　“老方同志，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可以伤害到孩子们的身心健康，如果出了问题，你就是罪人，明白吗？”

　　方院长缓缓的吐了口气，斩钉截铁的说“明白”。

　　搁下电话，领导心里还是没底，他不是搞科研的，可能在学术上没有那么专精，但是对人心人性方面，他见得太多了。

　　思来想去，他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拿着那份行程表，让秘书备车，连夜去了某处戒备森严的地方。

　　大佬们考虑的事情跟小屁孩儿可没关系。第二天直到八点半左右，老师们才把孩子一一叫起来，去餐厅吃了早餐，九点半上车，开始这一天的游览参观。

　　下午五点半回到招待所，吃了晚饭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今晚上会带大家去国家儿童剧院看演出，大家需要知道这几点……”

　　等到老师宣布完晚上的安排后，孩子们兴奋得眼睛都闪亮亮的。

　　演出时间是八点半，八点就得进场。儿童剧院的观众不多，除了他们外，还有两个小学的学生分列左右。

　　别看孩子们在家里皮得跟猴儿似的，出来之后一个个老实得不行，特别是在看到本地学生之后，天然有种自卑感让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秦姣他们几个小孩儿被带着到前排坐下，旁边是市一小的带队老师和小同学。

　　“老师，我不要跟她们挨着坐。”

　　姣姣正用家乡话和兰兰聊天呢，就听到旁边娇滴滴的女孩儿大声嚷嚷，指着她和兰兰道：“她们俩个是乡下来的，我妈说了，乡下孩子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臭虫跳蚤，我不要跟她们挨着。”

　　听到这话，苏素几个大人脸色一边，看向那边的带队老师。

　　“我们每天都有洗澡换衣服呢，身上香喷喷的。倒是你身上臭烘烘的，跟山上的狐狸似的，我听研究所的阿姨说，那叫狐臭。”

　　秦姣脆生生的声音可不小，旁边好几个大人学生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娇气小女生身上是有股很淡的味道，可并不是狐臭，而是喷的香水。人造合成的香氛跟大自然的清香相比，自然带了几分俗气，而秦姣身边的女性都不会使用这些人工合成香氛，所以她在闻到小女孩儿身上不同常人的味道后，第一时间就觉得是狐臭。

　　一小的老师自然是知道小姑娘喜欢洒香水在身上，也私下跟其家长交流过这事儿，但对方家长不以为意，反而觉得用香水是气质和格调的体现。现在被一小孩儿说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人家小姑娘一看就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说得一本正经，让人都不忍心反驳她。

　　小姑娘没想到自己嫌弃的这个乡下丫头居然敢说自己有狐臭，气得不行，想要过去打姣姣，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妈妈从来不允许她当着人动手动脚，没奈何，她只能呜呜呜的大哭起来，想要让老师帮她出气。

　　正好这时候研究所新来的陪同导游也闻声过来了，一看这情况，拦下了想要跟对方交流的苏素，对着对方的老师亮出自己的工作证。

　　“这些孩子是我们研究院邀请来的小客人，今晚的座位安排也是我们安排的，如果你们不想在这里，可以到其他位置去坐。另外，这件事我会汇报给领导，到时候由研究院直接跟你们学校交涉。”

　　对方老师脸色一白，看了下抱着自己手哭得只听声音不见眼泪的女学生，再看看其他注视这里的学生，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