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吾虽年迈,箭矢犹锋!
管云鸿闪过她这一撞,又喊了一声,“荀萧天!荀萧天你还活着吗?”
整个房间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她已经感受不到荀萧天的存在了。
这一瞬间,她莫名有种心脏被挖空的恐慌。
“你的荀哥哥消失了,怎么回事呢?”
玉折曦的声音刚传进耳朵,一把锋锐的水晶匕首就已经从她颈边滑过。
管云鸿脸色苍白,她能明显感觉到,随着玉折曦的靠近,消极的负面情绪也被塞进了她的脑子。
即便她心里不想认输,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安然无恙地跑出去,脑子里总是会冒出投降的想法。
而且这种想法还在不断加剧,不断侵蚀她的脑海,打乱思路。
“下一招,就要你的命。”玉折曦扬起手,锋利的水晶自地板上升起,向她涌去。
管云鸿脸色微白,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只退了三步,她死死扣着自己的手,逼着自己克制住情绪停步向前。
背心被尖锐的东西顶着,如果她刚才慌乱地向后倒退,一定会被这玩意扎穿。
玉折曦咬了咬牙,虽然不甘,但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能把她所有的计划搅得一团糟,真的就这么被自己草率地解决掉,反而不正常。
“玩够了吧?”管云鸿闭上了眼睛,按着太阳穴。
玉折曦虽然不懂她站在原地想做什么,但此时此刻,面前人没有断气,她都不能松懈。
而且,她那种可以迷惑自己的能力,要是再发动一次,她绝对要栽。
不给人喘息之机,她果断上前,手上凝结的水晶化为利刃,直直攻向面前的人。
一道剑气直接劈碎了她手上的水晶,很熟悉的气。
是“破军”。
“怎么可能?”玉折曦向后一跳,警惕了起来。
她不是隔断了这两人之间的感应,让“破军”那家伙即便是大喊大叫都不会被这女人感应到的吗?为什么这女人还能把“破军”召唤出来。
“她有句话转述给你,‘虽然你的能力可以让我彻底忽略掉他的存在,但是,只要我相信他没有消失,你的能力就失效了一半。’”
管云鸿对自己使用了诡道的能力,让自己相信自己不会受玉折曦能力影响,自然而然的,玉折曦的能力对她无效了。
她是第一次尝试让自己相信自己的谎言,这对于任何一位诡道的修行者都非常难,因为一旦自己产生了怀疑能力就会失效。
但她这一次,是一次成功。
荀萧天抬起手,周身的剑气将房间内的水晶迅速搅乱。
“你*暴躁的感叹词*还真是个叛徒。”玉折曦虽然心里没有底,但此时此刻逃也逃不掉,只能拼了。
“叛徒这个词看立场吧。”荀萧天回复,神色如常。
大约是作为“破军”的特殊能力还在,玉折曦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完全失去了效果。
她的能力对“破军”的绝对清醒的能力没有效果。
不对,不对,有地方不对!
按说如果有人背叛,教主一定会追回他赐予的能力,为什么“破军”的能力并没有失效?
这个家伙即便是背叛了,教主还认可他作为自己的“破军”,怎么回事?
“我懂了,我懂了——”
玉折曦忽然恍然大悟。
“不管你现在是谁,教主已经认定了你就是‘破军’,不管是以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她哈哈大笑起来,“而你们两个人,即便有办法共生,总有一天……只会剩下一个。”
管云鸿只觉得她这话是玉折曦气疯了用来刺激他们两个的。
那些相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人,有几个是相携走到人生最后的?
果然下一刻,她周身的水晶在顷刻碎裂开来,散落在半空,像是飘荡的玻璃片。
碎裂的水晶映着她的脸,她的身体仿佛是一片幻觉。
“文曲”仿佛无处不在,但又仿佛从未存在。
周围的一切仿佛跟她一样,只是欺骗的幻觉。
“小心!”一个人跳进水晶风暴的中心,抱紧了她。
隔着半透明的保护罩,管云鸿看到窗边飞进一支影子一般的箭,穿过“文曲”制造的幻觉,将她整个人钉在了墙上。
箭矢有半人长,上面的气息,很熟悉。
“爸爸?”管云鸿盯着箭矢飞来的方向。
此时此刻,顶楼花园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一支长箭掠过半空,将邪修钉死。
他们回头望向身后,射箭的方向。
手持巨弓的人只留给了所有人一个影子,他将箭背回背上。
“管彻!是管彻吗?”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在此之前他们或是听闻,或是收到信件,都知道管彻可能会在皇城出现。
有了预期,但人真的出现时,依旧震撼。
“他回来了?”
男人喃喃着,就见到那人影举起手,指向人群。
莫名心虚一般,他总觉得指尖对着的人,是他。
“各位若要寻仇,尽管来找管某,老是找小孩麻烦,不道义。”
男人的声音虽然多了些沧桑,却很好辨认。
荀萧天虽然操控着身体,但能明显感觉到喉咙有些哽咽。
手腕忽而被人握住,他回过头,正是司懈。
司懈念了一段铭文,管云鸿能明显感觉到,短时间内,自己的身体控制权被切换回来了。
“去跟家里人聊聊,我们之间的事,等会再说。”
他指了个方向,在那个方向中,有个女人的影子出现在她眼前。
“妈妈!”管云鸿向那个方向奔去,女人的影子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微微一颤。
“小云鸿,别靠太近,好吗?”付晞虽然很想伸出手去拥抱自己的孩子,却硬生生克制住了。
管云鸿停下了脚步,盯着那个影子。
房间里的灯光微弱,她的脸像是蒙上了夜色的纱,看不清晰。
“妈妈……”
她很想问他们这么多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消息,但话到嘴边,仿佛被太多的问题塞住了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黑暗之中,女人似乎是笑了,又像是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