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杰看到奈落无比心疼的表情,肝胆都抖了一抖,“斗胆问一下神尊,明镜是您的什么人?”
听到楚杰叫明镜的名字,奈落脸沉下来,声音令人发寒,“她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随即奈落一甩衣袖,楚杰的身体就飞射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顺着墙滑落在地上的楚杰,觉得浑身剧痛,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骨头仿佛爆裂开来。
楚杰感觉到呼吸间都带着切割肺叶的痛楚,只能不断地咳嗽来缓解痛楚。
奈落站起身时,已经将女子抱在怀里。
他头顶的金色光圈迸射着耀眼的光芒,令楚杰睁不开眼。
楚杰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眯着眼盯着奈落,以防奈落再次冷不丁出手,那他的命就没了。
奈落似乎并不急于杀死楚杰,站直身体俯视着这个可恶的鹿角兽。
“你都是怎么伤她的?”
声音如寒风刮过楚杰的身体,顿时他的身体如筛糠般抖动起来,磕磕巴巴地回:“我,我就掐了她的脖子,还、还有把她推墙上,她就晕倒了,真的就这些。”
奈落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鼻子冷哼,“就这些,那为何她全身上下都是重伤?”
楚杰顾不得浑身剧痛,趴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她是一个凡人,自然抵挡不了我的力量。神尊,请您饶了我的命吧!”
“饶你?你一个在天界战绩赫赫的神兽,到人间伤一个凡人,不觉得丢脸么?”
“神尊,你听我解释,我本也舍不得伤她,是她要杀我,而且态度非常坚决,我当然不能忍!就轻轻推了一掌,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楚杰的额头嘭嘭嘭地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已经磕得血肉模糊。
奈落仿若没有听到楚杰的求饶,眼神锁在安立盈苍白的脸上,轻柔地说:“我的好徒儿,不管何时,果然还是那么有胆色。”
听到这话,猛劲磕头的楚杰停住了动作,不敢相信地问:“明镜是你的徒弟?”
奈落一记冷厉的眼神望向楚杰,声音阴寒空灵,“都说了,她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一团蓝色业火飞向楚杰,将他紧紧包住。
蓝色火焰吞噬着他的修为,烧肉蒸骨,令他痛不欲生地嚎叫,“奈落,你可知我曾是谁的属下?我是帝释……”
楚杰还没把话说完,嘴巴就被奈落的一个念力封住。
这时,玄镜门里闪出了一个人,是胸前满是鲜血的郁丰城。
门外,有人正在动手破结界。
地下工作室那边也传来了脚步声,金朵朵大声叫着“表姐”冲了上来。
奈落望着有些狼狈不堪的郁丰城,语气不佳,“你来晚了,都已经收尾了。”
郁丰城随着奈落的眼神望向在蓝色业火里扭曲挣扎的楚杰,十分惊诧,“楚杰?原来是你。”
身处痛苦之中的楚杰看到郁丰城,开始并没有认出他的真身,直到郁丰城将头顶隐藏起来的圆光显现出来时,才惊喜又恭敬俯身跪拜,无声地叫着:“首领。”
郁丰城在看到楚杰的那一刻,瞬间明白为何安立盈戴着灵犀也会被伤。
当年郁丰城曾奖励给楚杰一枚带有他的气血的奖章,楚杰也将奖章当做神丹融合在体内。
楚杰有他的气息,灵犀自然把楚杰当成了主人,并不会对主人发出具有杀伤力强光。
楚杰朝着郁丰城的方向挣扎着身体,呜嗷着发不出声音,似乎在求首领救他一命。
郁丰城不知道楚杰何时来这里胡作非为的,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该伤安立盈。
“楚杰,你可知你伤的是我的妻子?”
闻言,楚杰目瞪口呆,仔细回想了一下,呜嗷得更为厉害,似乎在说这个女人不是天界那位。
“楚杰,你真的是太蠢了,你该知道灵犀是我的所有物,既然她能够戴着,自然是因为她非常重要,只能是我的妻子才能够佩戴。”
楚杰不肯相信地摇着头,悔恨的眼泪流下来,他俯下身磕着头,力道过猛,头上的鹿角都磕碎了。
郁丰城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杰做忏悔,声音震撼人心像是做超度,
“奈落的业火烧肉蒸骨,令人痛不欲生,永堕地狱尝遍酷刑应该是对你最轻的处罚了。”
言尽于此,郁丰城没有打算出手相救,也没有想亲手了结楚杰性命,毕竟是跟着他征战多年的属下,只是让楚杰永堕地狱尝遍酷刑。
这也是更可怕的惩罚。
蓝色业火熊熊燃烧着,裹着楚杰渐渐消失。
金朵朵的大脑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表姐夫,你们都是什么……”神仙二字还没说出口,一阵烟雾扑面,她就幽幽倒在地上。
是奈落不想更多凡人知道他的事情,于是便出手迷晕了金朵朵。
郁丰城也有此想法,所以并没阻止。
奈落保持着公主抱安立盈的姿势,抬眼望着郁丰城,“让你的人都退开吧,我有话单独和你谈。”
郁丰城隔空投送出一个信号,外面立刻没有了声响。
随后郁丰城绷直身体看着紧紧抱着安立盈的奈落,并没有感激,而是带着浓浓的杀气,命令的语气,“把盈盈还给我!”
奈落并不畏惧郁丰城,轻嗤一声,“还给你,让你继续伤害她么?”
“……”郁丰城无话可反驳,安立盈这几年的确因为他,身心都受了不伤。
奈落像个大妈一样,开始数落起来,“我问你,她受伤时,你在做什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应该是在建功立业。唉,不论是在天界还是人间,这个都是你不能忘记的目标啊!既然如此,你非得缠着我的徒弟干什么?她原本平静美好的人生,从遇到你那一刻开始就变得非常坎坷且不幸!”
郁丰城不想和奈落废话,若不是安立盈重伤在身,他肯定会上去强抢人了。
他只能一步步走进奈落,再次命令道:“你把安立盈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
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奈落狂笑,“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安立盈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敢叫出她的真正的名字?那是因为你心虚吧!”
郁丰城自问对这段感情,是付出了自己全部真心,“我问心无愧,而且她在这里就叫安立盈。”
“真的问心无愧?”奈落只用一个反问句,勾起他们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那是千言万语似乎都讲不完的故事。
郁丰城望着脸色苍白的安立盈,他能看出奈落给她简单处理过表面伤,但她的内伤应该很重,他应该把她带回家,好好疗伤。
声音难得带着恳求,“她需要疗伤,你把她交给我,我要带她回家,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呦,让你放下尊严求人不容易啊!”
听着奈落阴阳怪气的说话,郁丰城再也无法淡定,主要是着急将安立盈送回家疗伤,再说她在别人怀抱里,算怎么回事?
郁丰城的脾气瞬间又暴戾起来,
“给安立盈疗伤是我的家务事,希望你不要管!”
“我徒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不让我管,难道我就不管了么?我奈落的脾气如何,你应该是了解的!”
郁丰城不想做这种无谓争吵,“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到你那个活动现场去,否则让别人发现几分钟前还在活动现场吐了血的郁丰城,此刻却抱着明镜大师出现在玄镜门。很快你就会出现在头条榜。到时候,酆都城的人们都会认为你是一个怪物,一个能够穿梭时空的怪物。”
纵然奈落分析得有道理,郁丰城也发现一件不容忽视的事,“你居然监视我?”
“我哪敢?只是感应到徒儿受伤,又不晓得你为什么不在她身边保护她,于是通过她戴的灵犀感应了一下而已。”
奈落看着郁丰城苍白的脸,嘲讽地笑,
“帝释桓因,我徒弟受重伤,全身剧痛,你也会和他有同样感受,这滋味不好受吧!”
“……”郁丰城懒得回答。
“你看你,血都吐到西服上了,还真是狼狈啊!”
被奈落不断奚落,郁丰城只能忍受,因为安立盈还在奈落的怀里。
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真的是非常难受。
看着奈落抱着安立盈在怀,越看越不舒服,“奈落,你一直站着抱着她,不累么?”
“不累啊,她就这么柔软的一小团,抱起来特别舒服。”
“你……”
郁丰城气炸,一个箭步站到奈落的身边,右握着安立盈的手臂,却不敢使劲拉拽。
俩人剑拔弩张对视了一会,奈落先开口,“你能感应到她的五脏六腑都伤得很重吧?”
郁丰城满眼心疼和担忧,“是,必须马上给她疗伤。”
“玄镜门地处繁华地界,虽然有结界在,毕竟是人来人往,还是容易被人发现。我需要更宽阔的地方,才能为她更好的疗伤。”
奈落是安立盈的师父,由他疗伤郁丰城并不反对。
“我在郊区有一个城堡,可以满足你说的条件。而且那里也有很多补药。”
“好,就那里。”
“你把她给我抱,我带你去。”说着郁丰城已经抬起安立盈一只胳膊,准备顺势抱过来。
可下一秒,郁丰城的手就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