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整个房间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中。
俩人第一次在看待事情的观点上有很大分歧。
实际上这么多年,安立扬一直都在追随着郁丰城的脚步在走,即便是他妹妹的事情,也都是站在郁丰城的角度上去考虑。
如今知道妹妹受重伤,还知道以后她可能会经常受伤,却没有人替她遮风挡雨,那种无能为力感,让他觉得这个哥哥很失败,还交了一个失败的朋友。
郁丰城走到安立扬的身旁,拍着他肩膀,“立扬,我知道你对我的意见很大,不能理解我之前做的种种,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有些事情我也情非得已。”
郁丰城的态度令安立扬的心当下就软下来,换位思考,郁丰城这个天神也很难,神情复杂地望着郁丰城,“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尽可能保护盈盈吧!现在盈盈还有大麻烦。”
“……”安立扬的心一揪,紧盯着郁丰城的脸,等他说下去。
“事情是这样,盈盈杀死的那个鹿角兽,叫楚杰,是个有名的明星。因为他去找玄镜门找明镜这事被摄像头都录下来,最重要的是有警察在外围监视,楚杰的死不能就那么不了了之。所以很快明镜杀人的新闻就会出现各媒体上。”
安立扬知道以郁丰城的能力,肯定有对策,“你准备怎么帮盈盈洗脱嫌疑?”
“玄镜门的杀人现场完全符合过失杀人,我再找酆都城最好的律师帮她辩护,这事应该很快就会完结。只不过明镜杀人这事肯定会影响她日后完成使命。因为知道楚杰真实身份的妖魔鬼怪,肯定会提防着明镜,进而顺藤摸瓜,发现明镜就是盈盈。”
闻言,安立扬眼神焦距在一处沉默了两分钟,恢复儒雅温润状态的他,眼神里睿智之光外露,声色沉稳,“人人都说关心则乱,丰城,你作为一个厉害的天神此刻居然也钻进了死胡同。既然明镜不能完成使命,那就让明镜消失吧!”
许是因为安立扬讽刺他,郁丰城的面色忽地阴沉下来,“你的意思是让明镜死掉?”
“对,明镜重伤,不治身亡。那些人就不会将明镜和安立盈联系在一起。”
关键时刻,好哥们就是好哥们,能够帮助分担烦恼。
郁丰城非常赞同安立扬的提议,想起玄镜门存在的意义,“你这个办法是好办法,可你可知,这个办法会断了你妹妹的财路。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原本就是缓解尴尬的一句玩笑话,却给安立扬一个笑话他的机会,
“总觉得你现在特别婆妈,这个时候还会想她同不同意,帮助盈盈的完成使命最重要,好么?再说郁丰城家大业大,还不能每月多给老婆点零花钱么?”
郁丰城当然不怕盈盈生气,他担心因为盈盈的事情,安立扬会和自己产生隔阂,没想到安立扬的胸襟和气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这个哥们看事情通透,心地善良,还处处为亲人和哥们着想,郁丰城感到很安慰。
郁丰城感激望着安立扬,“谢谢你,立扬,我觉得来人间一趟,结交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一向高高在上的郁丰城,此刻说着亲切得发酸的话,安立扬忽然接受不了,“别,我一介凡人,可高攀不起呢!”
解决完要紧的事情,安立扬的心思飘到另一件事情上,决定为妹妹问个清楚,“郁丰城,我有个问题,一直不太明白,想让你给我解一下疑惑。”
“你问,如果可以回答,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你来这里是为了追盈盈吧!”
郁丰城停顿了一下,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到人间追妻,的确是很丢脸的事,碍于面子,他无法直接做出肯定回答,“可以这么讲,主要是为了和她一起完成使命。”
安立扬懒得和一个傲娇的天神计较,“哦,既然你是想追得美人心,俩人双双好把天界归。可我记得你有个初恋,就是那个叫连心的明星又是怎么回事呢?我记得她是你心底不能割舍的爱情。你为了让她出名,好像也做了些投资吧。”
郁丰城的不耐,显然是不想提及这个人,“她,是个意外。”
安立扬这次不想郁丰城再用不清不楚的话搪塞过去,“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说到这个连心,你就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感应并不是很灵敏,误把连心当成了她。相处久了以后,才发现连心欺骗了我。”
安立扬能想到傲娇的天神发现自己认错了人,那副吃翔的表情。也难怪郁丰城不愿提这件事。
安立扬揶揄,“连心欺骗你,你还容忍这个女人继续围绕在你身边?这还是那个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粒的你么?”
“连心是知晓盈盈的真实身份的,为了不让她告诉盈盈的身份,我只能不断容忍她。”
“你的意思,她也是你们天界的人?”
“是的,而且现在让她回去的时机不对,只能容忍她继续在人间待一段日子。”
“你一个天神,就不能使用法术让她消失在你身边?”
“一切皆有法度,一切都是因果。今日所发生,都是过去造的因。”
安立扬听郁丰城的话,好似他们过去有过什么纠葛,不管是什么爱恨情仇的情节,安立扬都觉得不该活在过去,“我不信因果,只知道活好当下,所以郁丰城,你要是继续和我妹妹在一起,就不要连心打搅你们的生活。”
“我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连心的事情我会解决的。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你不能告诉安立盈,她真实的身份。她的身份只能是她自己想起来,否则这次历劫很可能就失败了。”
安立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会管住自己的嘴巴。
“你放心,盈盈她虽然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但也是我亲妹妹,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绝不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