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把我埋在棺材里,不过我要怎么出去呢?”夏雪忧心忡忡地嘀咕着。突然她灵机一动,手伸到了里面外套中掏出手机。“还好只是让我穿衣服没让我脱衣服。”刚萌生出的希望就被现实磨灭了。虽然有电,录音全有了,可没有信号,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把录音交出去。夏雪在棺材里动来动去,期盼举着手机换个角度能有信号。折腾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累了,不过她没有放弃,尤其是当她听见棺材外面有金属的声音传来时。
夏雪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把白衫脱掉了,紧接着调整出最妩媚的姿态等着那个声音越来越响。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棺材就被打开了,仿佛还能听见外面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在干嘛呢?还不赶紧起来。”惊掉她下巴的是开棺的竟然是爷爷。
“我以为——”夏雪结巴地没有说出口。看见爷爷,她便像受了欺负的小孩一样,一把抱住了爷爷。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松点儿,你快勒死我了。”爷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爷爷,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夏雪边跳出棺材边问。
夏雨在一边提醒:“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走。车在那边,快点。”
“这深山野林的,又大半夜的,人都没有,有什么不安全的?”夏雪不以为然地问。
“要是安全,你能被人活埋了?小声点儿。”
“小雨说得没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爷爷拉着夏雪跟着夏雨小跑步上了车。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车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夏雪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人。
“你们不能走。”那男人张开双手挡在前面。
夏雨见状赶紧倒车打算调头,却不曾想那男人开始大叫起来。“来人呀,新娘子跑了。来人呀……”空旷的山间声音异常响亮,在他不停地叫喊声中,零星的电筒光亮开始朝她们的车这边聚集。
“不好。”夏雨慌张地说。
夏雪也焦急了起来。“怎么办,爷爷,我们走不了了。”
慢慢地,人越聚越多。他们围成了一个大圈,直接把车困住了。
夏雪想了想说:“要不我下去跟他们求求情,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不至于那么冷血吧。”
爷爷一把抓住夏雪:“你一定不能下车,他们要的就是你。实在不行,就让我这个老骨头去会会他们。”
夏雨摇了摇头。“爷爷,你的身体,不行的。”说完,她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你们不是要抓人吗?就由我来代替她吧。”
车上的夏雪惊呆了。她虽然从小就跟堂姐关系融洽,但也时常拌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能为了救自己不顾性命。夏雪忍不住了,她挣脱了爷爷的手掌,也跳下了车。“不许你们伤害她,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人群中那对老夫妇缓缓走上前来。老太婆一把抓住夏雪:“你是我们花钱买来的媳妇,如今你生是我何家的人,死是我何家的鬼。由不得你胡来。”话音刚落几个穿黑衣的壮汉就把夏雨控制住了。老太婆接着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拿她问话。何况我何家里还有许多未婚的男子。”
“不行。”夏雪尖叫了一声,然后小声祈祷着,“老天爷呀,谁来救救我们。”
此时爷爷也走了下来,正当他准备发怒的时候,夏雨对着他狂摇头,眼里更是饱含镇定。
爷爷没有理会,当即坐在了车前。一群人正打算围殴他,夏雨大叫了一声不要。突然狂风大作,把树枝吹得噼里啪啦响,满地黄土飞扬,弄得众伙儿都快睁不开眼。当他们睁开眼时,只见一个穿白衣的人在天上飞。他全身柔软似棉絮,时隐时现又如白雾。更奇妙的是他那看不清的脸,有时像人,有时像牛,有时像说不出的怪物。伴随着深夜树枝的配乐,让人毛骨悚然。
“鬼呀……”一群人被吓得失声尖叫。
老太婆被吓得腿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儿呀,我知道你受苦了,都是当妈的不好,给你找了一个这么折腾的媳妇儿。你可不要怪我。”
老头子也跑过来哭诉到:“我们是真的爱你想你,我们年纪都大了,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了。我们会给你多烧纸钱,你就安息吧。要怪你就去怪那个触霉头的女人,跟我们无关呀。”
一起来的人都被吓得四处逃窜,唯独那个男人镇定自若。他想走过来抓夏雪,被夏雪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完他,夏雪赶紧跑过去帮夏雨解开绳子,奈何力气太小,怎么也打不开。
“小雪,你带着爷爷先走吧。不用管我。”
夏雪看了一眼堂姐,微笑着说:“那可不行,没有你谁来开车?”
那男人走了过来:“那可不行,没你们,我们的媳妇儿去哪儿找?”
“你们的媳妇儿?”夏雪重复了一遍,“糟了。”
“现在才醒悟,是不是晚了。”那男人诡笑了。
“你胆子还挺大的,连自家人的媳妇儿都敢下手。”夏雪不屑地说。
“阴婚又不管阳间的事。”
“你没看见他都生气了吗?”夏雪指着头上时隐时现的白色身影。
“他是生你的气,我们同根同祖,你看,我不是好好在这儿吗,有什么好怕的。何况谁也说不准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夏雪口干舌燥地咽了咽仅有的口水:“人狠起来真是连鬼都害怕。”
“谢谢夸奖。”那男人大笑了起来。“大家听着,这是他们耍的把戏,不要被骗了。”
一群人像回过神来一样,又开始从四周聚拢。
夏雪气得咬牙切齿。“小心夜路走多了!”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那男人毫不在乎地走到一旁折了一根树枝,然后对着天空使劲儿晃打。“你们看,什么都没有。”
老两口这才壮着胆儿走过来,不过这次是晓之以情。“姑娘,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如今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就不该帮他娶一个媳妇儿吗?他一个人在那边得多孤单。”
夏雪别过脑袋傲慢地说:“就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你们这叫拐卖,是要判刑的。”
那男人盯着伶牙俐齿的夏雪,眼里竟出现了不同的光亮。
“我们只知道合情合理。”人群中有人开始帮腔。
老头子示意那男人把夏雪抓住,然后威胁到:“你就乖乖地跟我们走吧。否则,我看这老人的身体也不太好,要是受点儿伤吃点儿苦,估计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们要是敢动我爷爷,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夏雪开始对天诅咒。
那男人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突然提议到:“我看那个女的长得也不错,她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埋那一个也一样。”
夏雨淡定地说:“只要你们放了他们两,我愿意。”
那男人高兴地对老太婆说;“婶婶,你看,那一个温柔多了,更合您心意。”
老太婆思索了一会儿开始摇头。“不行,这个已经行完礼了。虽然这个脾气很坏,但这水灵灵的长相,我儿子一定喜欢。”
“婶婶!”
“不说了,天都快亮了,大家伙一起把她给我埋了。”那老太婆开始发话了。
“好吧。”男人虽然嘴上同意了,可眼珠子却在不停地转。
正在这时,一群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眼前。那男人见状赶紧上去迎接。
“耀祖,你怎么回来了?”那男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咦,光远,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不是去打工了吗?”何耀祖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次回来是有正事。”
“我们村一向遵纪守法,哪里会有什么事劳烦你出马?事儿就交给他们吧,咱两去喝两杯。”何光远拖着他就打算离开现场。
虽然穿着便服,但夏雪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腰带,大声吼到:“警官,我被人绑架拐卖,您快救救我吧。那是我爷爷,你看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被他们折磨得都站不起来了。”
何耀祖看了看眼前的局势,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时老太婆开口了。“我的好侄儿,你别听她胡说,我叫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把这逃跑的新娘子抓住。你也知道,我家就那么一根独苗。”
夏雪一听,愤怒地骂到:“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小心坏事做得太多报应来得太快。”
何耀祖看了一眼被绑住的夏雨问:“你们怎么把她绑着?难不成你们抓的是她?”
夏雨笑着说:“他们的目的是我们姐妹二人。”
“这就有点过分了。”何耀祖低下头,脑子里盘算着什么。
“耀祖,我这辈子也没求过人,这次就当我求你了。若不是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叫你回来。”老太婆边哭边说。
夏雪无奈地说:“完蛋了,这次真得死这儿了。堂姐,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笑!”
何耀祖吃惊地问:“她是你堂姐?”
夏雪没有理会他。
正当老太婆以为胜券在握开始聚集人群打算重新下葬时,何耀祖突然开口了。“你们放开那个女孩。”
何光远有些失落,他以为又要把他看中的人给埋了。没想到何耀祖却走到了夏雨跟前谦卑地说:“夫人,您受苦了。我不知道她是您堂妹。”
“怎么,何警官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是我堂妹,今天她就只能被埋在这儿了?”
“那怎么可能!您说笑了。”
“何耀祖,今天的事就交给你了。”夏雨命令到。
“今天大家都受惊了。这儿也没什么事呀,我什么都没看见。”狡猾的狐狸想不了了之。
夏雪愤怒地走上前,打开手机播放出了录音。“何警官,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呢。”
“可是法不责众。”何耀祖示意夏雪看了看周围的所有人,“几乎方圆几个村的人都在这儿了。”
“你——”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相信何警官会秉公处理的。”夏雨走过来拉着夏雪,然后二人去搀扶地上的爷爷上车。
“夫人慢走。夫人……”山间回荡着他恭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