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司锦姩和简繁悠简单吃了些小食垫了肚子,一起去了节目组化妆师的房间。
由于化妆和道具在一起,所以节目组定了一个最大的房间作为化妆和道具的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司锦姩抬头看了看,发现这个房间离慕景弦的房子并不远。
站在这个房子的台阶下,甚至可以看到慕景弦的房间侧边的窗户。
这让她莫名有些开心。
“别送啦,你今天事儿不是也挺多,忙完我们再约呗。”
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从里边传来一个司锦姩十分熟悉的声音。
抬眼看过去,站在门边的人穿着一袭裸色鱼尾裙,裙长刚过膝盖,肩部和腰部两侧均是镂空。
锁骨正中是深及肚脐的一抹薄纱,远看仿佛不着片缕,十分性感。
脚上是一双细跟正红高跟鞋,看得司锦姩连连摇头。
海岛打的是原生态的旗号,所有的台阶只铺设了碎石防滑,只穿普通的鞋子行走还行。
穿着细高跟在上面走,跟虐待自己的膝关节和踝关节无甚区别。
“那有空了以诺姐你记得给我电话~”
门里探出一个脑袋,说话的口气十分亲密。
司锦姩定睛一看,哦豁,站在门前的人可不就是慕景弦给她招来的第一朵烂桃花——楼以诺么。
低头看到站在台阶跟前的司锦姩,楼以诺脸上也闪过一丝讶异。
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好久不见。”
脸上是一副看起来相当友好的笑容,若不是司锦姩见过她如何纠缠慕景弦,她简直就要相信她脸上的笑容是真的了。
“楼小姐。”
朝着楼以诺点点头,司锦姩伸手拉了拉她身边的简繁悠,“我们还有事情,就不跟楼小姐多说了。”
接收到她的暗示,简繁悠亦是向着楼以诺点了下头,先一步走上楼梯。
没想到司锦姩会这样不给她面子,楼以诺的脸上隐隐泛着几分怒意,只是话说出口却仍是带着友好的气息:“既然如此,我就不同司小姐叙旧了。我来这岛上拍广告还要逗留两日,我们有机会聊。”
说罢还朝着司锦姩挤眉弄眼一番。
司锦姩懒得理她,打算绕过她上台阶。
只是步子刚跨出去,就被楼以诺扯住了袖子。
“楼小姐请自重。”
瞥眼看向自己的袖子,司锦姩的声音里暗含愠怒。
“你可与他同床共枕?我曾睡在他身下,与他交颈而卧,耳鬓厮磨,在彼此身上烙下专属彼此的印记。”
楼以诺凑在司锦姩耳边,软着声挑衅。
司锦姩身子一僵,停下了想要拽回自己袖子的手。
楼以诺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开了口……
简繁悠站在门口有些担忧地看着司锦姩,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叫她一声,只是还未开口却被里边的化妆师拽了进去。
“人家明显两个人有过节,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把简繁悠按在座位上,化妆师瞪了她一眼。
“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叫锦姩进来,她好像不太想和楼小姐接触。”
眼里依旧带着些担忧的神色,简繁悠盯着房间的门,迟迟没有转过脸。
“楼小姐是你得罪得起的?”
化妆师拿了粉底在她脸上涂涂抹抹,“我听说原本这个节目楼小姐是要参加的,结果中途被人抢了名额。”
“你是说……”
她话里的暗示太明显,简繁悠想假装没听明白都没有机会。
“这谁知道呢。”
化妆师低着头找工具,简繁悠没有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
“我觉得锦姩不像是那种人。”
这些日子两个人差不多是朝夕相处,司锦姩虽然不是个热心肠,但相处间简繁悠感觉得到她是个很顾虑别人感受的人。
多数时候她都会随意地迁就他人,不是想要做样子,而是她本身就是不太在意的感觉。
是以,简繁悠还挺喜欢司锦姩的。
“人心隔肚皮,枕边人都有看不透的时候,何况同一个行业呢。”
感觉到化妆师话中透露出的偏见,简繁悠垂着眼皮没再多话。
妆化的差不多的时候,司锦姩终于进了门。
她的脸色不太好,想来应该是与楼以诺发生了什么冲突。
简繁悠张了张嘴想问,可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最终只能简单地问了句:“还好吧?”
司锦姩怔愣片刻,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意思,但紧接着就朝她眯着眼笑了起来:“没事,不用担心。”
接着坐到了简繁悠的旁边,盯着镜子发愣。
她确实没什么事,不但如此,她还把楼以诺气跑了。
明明是被慕景弦从慕氏赶出去两次的楼以诺比较惨,可是听了楼以诺的话,她又觉得自己心里更难受。
在她缺席的几年里,慕景弦竟已与楼以诺发展到那般亲密的关系。
他们之间甚至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联系到之前在慕氏,慕荣所做的事情,司锦姩忽然觉得当初慕景弦所说的话是真的。
他确实是为了孩子才与她结婚的。
说不定,还是为了孩子才与楼以诺分开。
“为了景弦的事业,我去解决了那个孩子,身子也因此落下了病,无法再给景弦生孩子了。”
楼以诺的话语还在她耳边缭绕,“所以景弦找上你,不过是为了给他留个后。”
努力憋着气,将喉间那抹酸楚压回心口。
即使心中不断提醒着自己,慕景弦当年失去记忆,他有权利和其他人恋爱,也有权利与别的人享受鱼水之欢。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自己,是她封锁了他的记忆,是她将他送回慕家却躲到一边。
这都不是慕景弦的错,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更没有为她守身如玉的责任。
可是不断涌向喉间的酸楚,让她忍不住湿了眼眶。
有些模糊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手上拿着一张纸巾。
司锦姩抬眼看去,简繁悠站在那里,眉间带着几分忧心。
接过纸巾,司锦姩瓮声说了句谢谢。
“我不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简繁悠蹲在椅子旁边,抬着头看着司锦姩,“但是娱乐圈就是这样,大家说话都半真半假,做事也会藏着掖着,你别太放在心上。”
意识到简繁悠在安慰自己,司锦姩默默点了点头。
纸巾折了折,沾掉了眼眶里即将溢出的泪水。
裴落落说过简繁悠是个不错的姑娘,司锦姩想着,裴落落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