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慕景弦略有些吃力地点了一下头,嗓音沙哑,“我用你的头发作为媒介,让你的灵魂能够附着在上面,启动了禁术制作出这个世界。”
他主动解答了这个问题,之后略微顿了一下,又问,“你是怎么打开那个门的?”
“那个没有锁孔的锁吗?钥匙不就是你的血?”
这是司锦姩要突破的最后一个困难,如何进入实施禁术的地方,用其他的东西替换掉禁术对慕景弦身体的反噬。
一旦猜到了慕景弦的目的,其他的谜题对于司锦姩而言都不算是问题。
她用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还记得吗,那时候我说要找落落,哦,就是费一,做东西,找你要了一瓶血。”
慕景弦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他当然记得那瓶血,他也知道那瓶血是司锦姩打算用来增强能力跟他谈判的。
“那瓶血……”
“我没用上。”她嘻嘻笑着看着他,“因为那天晚上我不太听话。”
她话里有话,他听得明白。
想起那天晚上她没用上的原因,耳根忍不住红了一片。
“所以,我现在和你一样,是本体在这里。”
其他的困难全部得到了解决,现在她要转回去解决她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困难了。
“你跟我一起走,还是要我和你留下来?”
脸上嬉笑的表情一秒严肃,青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语气更是堪称冷酷,“慕景弦,我只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跟她一起走,碰运气看能不能活下来。
或者,她留在这里,跟他死在一起……
“姩姩……”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可她现在把他留给她的最后一条退路都一起切断。
“我知道就算我带你走,你也有极大的可能会死……”
眼泪从她的眼睛里翻滚而落,她哑着嗓子,扑进他的怀里,“可是景弦,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念想,能不能至少让我留下你的身体,给我一个念想和活下去的勇气……”
双手攥着他胳膊上的衣袖,司锦姩哭着乞求:“至少让我想你的时候,有个地方能看看你……好不好……”
最开始司锦姩也有想过,直接强行把慕景弦拽进自己的空间领域。
可是与慕费一讨论之后,考虑到慕景弦强行脱离她的空间领域的可能,她觉得不能冒这个风险。
必须要让慕景弦心甘情愿地进入她的空间领域,这样才有可能让他活下来。
世界崩塌的时候从空间领域脱离,这种事儿跟送死没有区别。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她不得不考虑。
即使替换了禁术反噬的目标,慕景弦的身体也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退一步来说,如果在她对抗世界崩塌的压力的时候,他强行出手进行援助,那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区别。
深思熟虑之后,司锦姩决定等到最后一天。
虽然对慕景弦的身体损伤会增加,但是其中的变数会减少。
“我知道你要走我留不住你,”
慕景弦久久没有出声,司锦姩伏在他的身上,断断续续地说,“可是,至少今后我难过的时候,让我有处可去,好不好……”
他抱着她,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样,要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哭花了的脸在他前胸的衬衫上蹭了半天,之后她才抬起头,“我不是说了吗,要么跟我走,要么我留下!”
语气很是霸道,跟刚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你以前很乖的。”
他声音低低地落在她的耳畔,像是从低音提琴中流淌而出的旋律。
“我当年就是太乖了!”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糟心事。
他说交给他,让她不要管,她就真的没有管了。
那些事情中,他受了多少委屈,又因为她的关系受了多少诟病,他提也不曾提。
“慕景弦,你可别忘了,”
她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是我司锦姩明媒正娶的丈夫!”
“明明连婚礼都没办。”
他的下巴被她捏着,转不过头,但是视线却是非常诚实地瞟去了一边。
“回去给你补!”
“婚戒也没见你给我买。”
“那你手上那玩意儿是从地里捡的吗!”
松了他的下巴,抓起他的手,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造型简单的铂金指环。
“别人结婚都是钻戒。”
他依旧不看她,语气里倒是多了几分听不出是不是在逗她的委屈。
“回去给你买!”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还要什么,回去都给你!”
只要你跟我回去,只要你活下来留在我身边……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慕景弦的视线移回她的脸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一头华发之下的那张稚气的娃娃脸。
她的长相看起来本就显小,此前蓝色的短发给她气质上带来了一些成熟的气息,至少让她看起来还像个成年人。
可是现在白色的长发散在肩上,她又跪坐在他的面前,仰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起来更像小孩子了……
真是令人头大。
“还是喜欢你短头发。”
司锦姩瞪大了眼:“你当年断了我的头发,不会就是因为你喜欢我短发吧!”
“不是……”
他有些心虚地撇过脸,嘴里嚅嚅道,“夜月阿姨的异能我控制不熟练,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又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看司锦姩的表情,见她没有发怒的迹象,才又继续说:“我本来是想要一小节留下的,古代不是有用头发做同心结……”
没想到她的头发尽数断在了他手里。
“那我回去剪一截给你留下,然后再换发型!”
不知道是受了慕景弦的影响,还是看习惯了自己蓝色短发的模样,她对现在的形象也是十分不满意。
尤其是一想起司睿此前说过的,她长头发的样子,就莫名犯恶心。
“不过,同心结是要两个人的头发做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头发不行。”
靠在他的肩上,司锦姩用手比划着,“两个人的头发,编起来之后,用红绳挂在床梁上。”
“好。”
他任她靠着,声音温柔地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