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信不过。”
司锦姩扬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慕景弦,只是他始终垂着眼,并没有看她。
这让她心下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答:“落落一向气性大,我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因为我有所交集。”
“气性大?”
“对啊。”
点了点头,司锦姩一手撑着下巴,眼里带着点点笑意:“落落是孩子脾气,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啊,她能记好久。”
“我倒是不清楚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看见她笑,他亦是忍不住弯了眉眼,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轻快。
“你拐走了她最好的朋友,还不算得罪吗?”
微微嘟起嘴巴,司锦姩装作佯怒的样子,朝着慕景弦低声嚷嚷。
看起来十分可爱。
慕景弦低着头闷闷地笑了两声,接着抬眼看她:“那看来我得罪她得罪得狠了。”
“可不是。”
她眯着眼,笑得十分好看:“所以说,她到底为什么会答应和你吃饭?”
他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便调整回了往日的样子,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吃好了吗?”
之后任司锦姩缠了半天,他也没多做解释。
“你这是跟我有秘密了?”
直到被慕景弦带上了车,她仍是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你呀,有的事情没什么解释的,当时想到了就那么做了。”
偏过身子给她系好安全带,他靠在驾驶座上调整座椅的位置:“非要我给你个裴落落为什么愿意出来吃饭的理由,你还不如去问她更合适。”
司锦姩的眼珠转了转。
好像,是这么回事哦?
但是嘴上却仍是不依不饶:“问她肯定是会问的啊,但现在我也想先问问你的想法嘛。”
青绿色的眼眸里透着几分天真和无辜,微嘟着嘴唇看起来还有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气势。
看得慕景弦有些发怔。
“景弦?”
直到司锦姩低声唤着他的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
他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模样,令她很是忧心。
慕景弦抿了抿唇:“没事,回家吧。”
没等司锦姩的回应,他已经启动了车子,朝着慕家的方向开去。
车载导航尽职尽责地报告着路段和路况。
司锦姩看着窗外夜色中飞驰而过的风景,耳边是刻板的机器女音时不时的提醒。
透过车窗的倒影,她看着认真开车的慕景弦,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经意间自己攥紧了衣角的手。
“落落说我伤病刚好,为了保证睡眠,建议我晚上自己睡。”
站在主卧门口,司锦姩脸上带着笑跟慕景弦提着要求:“所以这个月我先去睡客房啦。”
毫无意外地看到正在脱外套的慕景弦双手一滞,他面带疑惑地偏头看向她:“你的意思是,这个月分居?”
“这么说也没错。”抬着眼看了看天花板,她点头应着。
假装没看到慕景弦突然黑如锅底的脸。
“你跟我一起睡,会降低睡眠质量?”
下巴被轻轻捏住,附带着连脑袋都被调整了抬起的角度,被迫与面前话语间带着隐隐怒气的男人对视。
“也……也不是。”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眼睛,她就莫名有些心虚。
“那是主卧的床太小了,不够你跟我一起睡?”
视线左右飘忽着,连带着司锦姩的声线都一起飘忽起来:“挺,挺大的……”
“那为什么要分居?”
为了保证睡眠质量这句话是说不出口了,毕竟她刚才承认了和他一起睡不会降低睡眠质量。
一时想不出理由,司锦姩只得抿了抿唇,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好一阵后,似乎是看出了她不打算面对的心思,慕景弦终于松了捏在她下巴的手。
转过身背对着她,继续缓慢地脱着衣服:“罢了,你想睡客房的话,就去吧。”
他的言语间满是无奈,司锦姩的心亦随着他过于消沉的语调狠狠地跳了两下。
她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再换上睡衣。
整个过程仿佛她不存在于此一样,再没多看她一眼。
“还站着做什么?”
换好衣服转过身,看到司锦姩还在门口站着,慕景弦有些疑惑地看她。
“没事。”
抿了抿唇,她朝着他微微眯了眯眼:“晚安。”
“晚安。”
看着对面客卧的门关上,他才悠悠叹了口气,关上了主卧的门。
不多时,主卧的门再次打开,一个黑影自门内闪出,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慕家。
客卧里的司锦姩还在和裴落落发着消息。
司锦姩:我总觉得景弦怪怪的。
裴落落:?他干什么了?
司锦姩:没干什么,但是我说我要睡客卧,他好像不太高兴。
裴落落:这个正常人都不会高兴吧,被自己老婆嫌弃什么的。
司锦姩:我也没嫌弃他啊,但是一起睡的话,不方便我们办事不是吗?
裴落落:有道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司锦姩: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打探一下。
裴落落:万事小心,有需要随时叫我。
司锦姩:Okk!爱你!
“这么晚还不睡,又跟谁聊天呢?”
手机刚刚放下,身后便伸过一双手,揽上了裴落落的腰。
“除了那俩祖宗还能是谁。”
转过身捏了捏男人的脸,裴落落打了个哈欠:“睡吧。”
不同于其他地方夜间的静谧,云都的北郊此刻正是灯火通明。
街道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地摊,后边的门店内亦是十分热闹。
这是寻常人无法进入的地方,独属于异能者的聚集地:异能界。
“真是好久没来了。”
看着已经有些陌生的街道,司锦姩撑了撑胳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往里走。
“不好意思,请原形入内。”
才走到门口,面前突然闪出一个黑影,拦住了她。
“原形入内?”
司锦姩看着对方眨巴着眼。
拦着她的人乍一看与常人倒是无甚区别,但仔细看来……
“兄弟你这围脖不错啊。”
嘴上这么说着,手已经摸上了对方脖颈处的毛:“嚯,这软得跟真的似的。”
还顺手捏了捏。
“这位小姐,请你自重!”
手被猝不及防地打到一边,拦路者脸上浮起了一层浅淡的红色。
在霓虹灯的映照下看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