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的所有计划因为慕景弦的到来全部被打乱，他给了慕景弦的母亲两个选择——
杀死腹中的慕景弦，她可以活下来。
或者，生下慕景弦，她会因此而死。
“你母亲，选择了生下你？”
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震惊，司锦姩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是。”
靠在床头上，慕景弦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小时候我父亲不愿见我不愿管我，是因为他恨我。直到他打算将慕氏交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只是一直无法面对我……”
并没有恨着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与之相反，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他说，每次他看到我，都会想起他问我母亲是要杀掉我，还是杀掉她自己的那个场景。都会想起我母亲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告诉他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爱着的孩子。”
哪怕他并不是她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哪怕她也是被逼着嫁入慕家……
“他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卑劣和无耻，所以才无法面对你。”
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侧，司锦姩脸上满是心疼。
“不只是如此。”
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慕景弦垂下眼，看着司锦姩，“他还觉得他背叛了夜月阿姨，成为了害死夜月阿姨的凶手。”
如果没有他，司夜月和慕辰就不会有慕费一，司夜月也就不会死。
“可是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害死了所有人的人是我才对，不是吗？母亲因我而死，夜月阿姨间接因我而死……”
他看着她，像是被同族咬伤赶出族群的小兽，眼底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和歉意。
“这样的我，却被你爱着，被费一信赖着……”
“不是这样，”司锦姩伸手去捂他的嘴，“那是妈妈他们的选择，是他们那一代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
她还记得慕景弦是因为什么得到了北欧神族的祝福，拥有了和她自己同出一系的异能。
“本来是我心情不好，现在你的心情也不好了，这事更闹心了。”
她微嘟着嘴唇，焦躁的心情全被她写在了脸上，“讨论这些我们出生前的事情干嘛呢，不管他们爱不爱我们，归根到底你和我爱着彼此不就好了！”
“是这样。”
慕景弦微微偏着头，伸手抚上她的后脑，“所以今后也别再为这些难受了，你只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爱着你就好了。”
他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嘴唇，声音从唇瓣相贴处溢出，像是世间最甜蜜的情话。
直到她喘吁吁他才放开她，眼底可怖的暗色是她看着都会心惊的程度。
“睡吧。”他的声音哑的厉害，手上却只是将她揽在怀里，再无其他动作。
司锦姩伸手环上他的腰，紧紧贴在他的怀里：“要早点好起来啊……”
嘴里这样嘟囔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留慕景弦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垂着眼看着她，第二次后悔自己装腿伤这件事。
云都的暴雨持续了三天。
而慕费一则是借着暴雨这个理由，在司锦姩的家里赖了三天。
待天一放晴，又张罗着要跟司锦姩他们一起去异能界。
“你在躲人吗？”
去异能界倒也不用避开慕费一，只是司锦姩并没有忘记那天慕费一过来时的样子。
原本慕费一不说，她也没打算问。
可是几天下来，慕费一的状态并没有因为和他们在一起而转好一点。
不但如此，她还数次看到慕费一一个人盯着窗外的暴雨发呆。
这样反常的情况，她实在没办法继续假装不在意。
“没，没有啊。”
躲开司锦姩探寻的眼神，慕费一摇着头，“怎么会这么想？”
“是在躲孟迪云吗？”
无视了她的回答，司锦姩又问。
“提他做什么呀！”
看着跳起来的慕费一，司锦姩心里便有了数，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慕景弦，却见对方朝她摇了摇头。
慕景弦不希望她搀和到慕费一和孟迪云之间的事情里，从他的眼神中，司锦姩读出了他的意思。
“没什么，”
她转过头，看着慕费一，“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去异能界？”
司锦姩突然转换话题让慕费一怔愣了片刻，但反应过来后，她忙不迭地点着头：“那当然，我也想看看我姐姐的教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知她是找借口，司锦姩却并没有拆穿，只是点了点头应下了慕费一的要求。
夜幕降临，司锦姩开着车，出现在云都郊区空旷而冷清的道路上。
“这里看起来比镜像世界热闹了不少。”
下车推着慕景弦到异能界的入口，看着里面街道上繁忙的小贩，司锦姩忍不住感叹。
“谢谢你对我工作的认可，不过我们是不是先进去再讨论这些？”
只是站在门口这几分钟，里面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看司锦姩而撞到一起了。
对此慕景弦的内心十分不悦。
听出他话里的醋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司锦姩还是顺从地推着他往异能界之主的城堡方向走。
慕费一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开始只是左看看右瞧瞧，待走出一段路后，她便看着摊子上的货物挪不动腿了。
“这次又看到了什么？”
见慕费一没有跟上来，司锦姩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站在摊子旁眼巴巴盯着一块石头的慕费一。
“这个月光石，找个项圈安上去，肯定特别好看。”
“项圈？”推着慕景弦到慕费一看着的摊子旁边，司锦姩伸手拿起慕费一盯着的那块月光石。
石头通体莹白，在月光之下，内里隐隐泛着蓝色的光，十分好看。
“对啊，项……项链，是项链！”
慕费一点头正要应，却见慕景弦坐在轮椅上，眼神冷冷地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慕费一连忙改口：“月光石嘛，你知道的，有疗愈功效，和我的属性非常契合。”
“哦，”司锦姩点点头，“多少钱啊这个？”
“十五万。”伸手指了指铺子上的价格牌，慕费一小心翼翼又含着几分希冀地看着慕景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