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吞噬一个Sage获得的能力，可远比他们在异能界摸爬滚打彼此吞噬强太多了。
不成是死，一旦成功，那可就是直接位列异能界顶端。
对于在异能界底层的异能者来说，这甚至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赌的不是谁更强，而是谁的运气更好。
毕竟再强的异能者，精神力和体力也是有限的。
司锦姩垂着眼，看着纸上的字。
鼻尖仿佛再次涌上了昨夜空气中黏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如裴落落所说，在异能者眼里，她除了是过于强大的异能者之外，她还是他们趋之若鹜的猎物。
即使其中有一些异能者对此并不感兴趣，但绝大多数，对获得她的能力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的。
这一点来看，裴落落的两个原因，其实都占上了。
他腹背受敌，而她四面楚歌。
两个人绑在一起，对于一直遵循弱肉强食的异能界而言，其诱人程度不亚于饥饿的老虎面前突然掉下来一整块五花肉！
“你说的情况确实也有可能。”
心里虽然已经认可了裴落落的说法，但司锦姩还是提出了另一个想法，“但以目前来看，他的境况只会越来越糟。”
手指点到旁边的“抵御军”三个字上，她解释道：“他没有设置抵御军，相比以往的异能界之主，他手下能使用的人手会更少。”
“而且，”
从笔盒里拿出一根蓝色的笔，她又在纸上写下了“阿月”两个字，“据我观察，他的身边作为侍从和门童的人，就只有这个阿月。”
抬眼看向一脸严肃的裴落落，司锦姩补充：“论实力的话，这个阿月也在我之下，根本不可能提供任何战力支援。”
裴落落眨了眨眼，抬起头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司锦姩。
眉头微拧，嘴唇蠕动了好半天，才声音弱弱地问了句：“你……你眼里的战力支援，最低实力要和你打平？”
“这是最起码的吧？”
司锦姩一脸理所当然，“战力不如我的话，大家怎么在一个战场上并肩作战？我施展术法和异能，还得避开他？”
注意到裴落落脸上隐隐有崩溃的痕迹，司锦姩疑惑道：“怎么了？”
“姩姩……”
叹了一口气，裴落落有些无奈地咬着铅笔，嘴里带着几分含糊：“你要是真的只想要这样的战力支援，那恐怕还是用我最开始跟你说的办法比较好。”
“什么办法？”
“你和慕景弦一人一边儿，异能界之主坐壁上观，你们夫妻档直接去干翻异能界。”
司锦姩的嘴角抽了抽：“你疯了？”
“疯了的是你吧……”
看她还没转过弯来，裴落落不禁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异能界要是有这么多和你实力相当的异能者，谁还会叫你传奇异能者？”
两个人之间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司锦姩深吸了一口气：“可能因为人手不足的问题，基本上有问题都是他主动出面解决……”
“那个，支援战力……”
“他的主要武器是剑，但是具体是用术法操控剑还是异能操控，我还没看出来。”
“姩姩，支援战力……”
“不过我没有看到过剑鞘，单纯看剑本身的话，我不太清楚他是有两把剑，还是一把剑。总之有一把剑是会冒火的。”
自顾自地叨咕完，司锦姩抬头看向裴落落，“关于这部分你怎么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后裴落落选择了妥协。
“不设置抵御军也许是跟这一代只有他一个人是异能界之主有关。”
“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人的猜想不谋而合，司锦姩顿了顿，手里的笔又在纸上动了几下，“但是就算没有抵御军，他起码也该有属于自己的一批人。”
即使实力强如司锦姩，在对方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前提下，也很容易觉得力不从心。
所以作为异能界之主的阿景，必然是有着其他的后招。
能够让他完全不设置抵御军，身边只有一个侍从的后招。
“可是他如果确实没有这么一批人，也没什么影响啊……”
铅笔在指尖转了几圈，裴落落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司锦姩，“他一开始不是没打算要守住异能界吗？”
司锦姩手里的笔“嗒”地停在了纸上。
她把这件事忘了！
“如果一开始就是想要放任暴乱的话，他不设置抵御军，不需要太多随侍，就很好理解了不是吗？”
红色的铅笔在纸上画出简单的图形，最中间的正方形里写着异能界之主阿景的名字。
“身为异能界之主，他一开始的选择有两个。”
笔尖向下，画出两条不同方向的直线，“守护异能界，和毁灭异能界。”
“异能界的暴乱已经让世界开始崩溃了，说明他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守护。”
在毁灭异能界五个字下面画上两条横线，“但是这个时候你和耶梦加得突然找上门，然后你自称是已经死亡的传奇异能者Sage。”
司锦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落落在纸上划动的笔尖。
“所以他当时的选择也有两个，”
画下方向相反的两个箭头之后，裴落落继续解释，“他能做的选择无非就是与你合作，或者与你对立。”
“而整个异能界都知道，和你对立是不明智的。”
抬眼看了一眼面前若有所思的司锦姩，“所以他选择了和你合作。”
“但是我提出的合作要求，是要他守护异能界。”
执起蓝色的彩铅，司锦姩伸手在裴落落写下的红色的“合作”下边写写画画。
“他的原意与我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但是因为先与我达成了协议，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
笔尖点着她刚写下的“有违本意”几个字，“他对异能界的暴乱从最初的纵容到与我达成协议之后的管束，原本与他不构成冲突的人也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是这个道理。”对这个猜想，裴落落亦是十分赞同。
“他之前放任暴乱，不喜暴乱的异能者对他颇有微词，而暴乱者是支持的。但是他现在开始管束暴乱，对于此前受到暴乱影响的人，不会念及他的好。而习惯了暴乱的人，则会对他产生抵触。”
司锦姩抿了抿唇，眉头微拧，“果然是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