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澈没有接话，只是抬眼和慕费一对视了一眼。
“心思不心思的，反正咱们现在是想知道守护灵在不在，要不先试试？”
收到来自司澈的暗示，慕费一连忙开口配合。
事实上，司澈的暗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慕费一并不清楚。
不过前一天慕景弦在跟司锦姩离开研究所之后，特别又联系她，要她在司锦姩和司澈说事情的时候，给司澈打配合。
抬眸看向慕费一，司锦姩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
“我就是觉得，反正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不如就试试……”
硬着头皮顶着司锦姩的视线，慕费一虽是心虚，表面上却还努力地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真的是难死个人！
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思，但她心知他们不会害她。
基于这样的前提，司锦姩叹了口气。
双手在心口处一拍，接着掌心转动，口中念念有词：“遵循古老的咒语，心轮，召唤术。”
心口有粉红色的光芒乍然显现，桌旁的地面泛起如漩涡般旋转的白色光芒。
漩涡的中心隐隐出现了一个黑点，眨眼间，一条黑色的巨蛇从漩涡之中跃出。
“Sage？”
像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被召唤，耶梦加得竖直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怎么会？”
相比耶梦加得，召唤出它的司锦姩更为震惊。
她瞪着一双青绿色的眼，将面前黑色的蛇瞧着。
黑色的耶梦加得，正是上一次她在宴会上召唤的那一个。
可是她自己的耶梦加得，分明是白色的……
“果然，守护灵是不会和被守护者解除契约的。”
对比司锦姩脸上的震惊，司澈脸上倒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契约？”
似乎听到了有趣的词汇，耶梦加得转过头，发现坐在一旁的司澈和慕费一。
“是你啊……”
蛇芯子在嘴巴里进进出出，耶梦加得伸长身子凑到司澈身旁，“契约是什么东西？”
“姩姩说你和她解除了契约。”
司夜月活着的时候，司澈与耶梦加得也打过一些交道。
但是司夜月并不喜欢像司锦姩这样将它召唤出来，所以多数时候他见到的耶梦加得，都是隐在影子之中的。
如今这一次碰面，也算得上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地面对面了。
“解除了契约？”
重复了一遍之后，耶梦加得突然点了点头，“唔，是那个吧。”
一句话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力，它却还一脸无辜：“魔宠的契约跟耶梦加得有什么关系？”
直接把司锦姩给问住了。
“不就是耶梦加得和我解除的魔宠契约吗？”
不知怎么的，司锦姩总觉得这一次见面，耶梦加得有些不一样。
说不清是不是她的错觉，面前的耶梦加得似乎有着比此前更强的气势。
而且看着她的眼神总有一种莫名的慈爱……
“耶梦加得是守护灵，没有和Sage签过魔宠契约！”
慢慢爬到司锦姩身边，耶梦加得缩小了身形顺着她的腿爬上了她的大腿。
“守护灵没有契约吗？”
听它这么说，司锦姩微微蹙起眉头，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就听舒舒服服伸直了身子在她的大腿上躺尸的耶梦加得懒散道：“守护灵是自己选择被守护者的，哪有自己做的选择还要有契约限制的道理？”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那，魔宠的契约呢？”
见司锦姩仍是一副呆怔的模样，慕费一探着头问道。
司家的宴会她并不在场，但是在司锦姩回到镜像世界之前，她是在慕家见到过耶梦加得的。
作为裴落落的时候，她并不害怕白色的耶梦加得。
一方面是因为她制作裴落落这个镜像世界的替身时，没有把这些恐惧的东西放进去。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白色的耶梦加得由内到外总透露出一股不靠谱的气势，并不像黑色的这一只，让人觉得严肃很多。
“魔宠是魔宠，是依靠契约者的精神力才能生存的魔物。”
张了张嘴，耶梦加得又吐着芯子补充，“守护灵可不需要这些东西。”
“所以你不是我的那个耶梦加得？”
看着趴在她腿上像根棍儿一样的蛇，司锦姩的疑惑更深了。
上一次她回来的时候，它明明说它是她的守护灵耶梦加得。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一点像的样子。
“是想说上一次召唤的事情？”
它立起身子，冷血动物特有的黄色眼珠盯着她看了好一阵。
是完全不同的眼神，是完全不同的守护灵。
片刻之后，司锦姩便确定了这一点。
黑色的耶梦加得和白色的耶梦加得，并不是同一个。
“那时候你说你是我的守护灵。”
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蛇芯子吞吐地更为频繁了几分。
“可我的耶梦加得，是白色的。”
“不，它只是魔宠。”
黄色瞳仁中的黑色瞳孔缩了缩，耶梦加得打断了司锦姩的话，“作为守护灵，耶梦加得是无法进入镜像世界的。
更何况Sage一直没有去司家找耶梦加得，耶梦加得在Sage落水消失后，便在壁画里等着Sage回来。”
在司夜月死后，它见完还是小孩子的司锦姩最后一面后，便守着和司夜月的承诺回到司家的壁画内陷入沉睡。
等待着有朝一日司夜月的女儿来将它重新唤醒。
可它一直等，一直等，却始终没有等到她。
只在她落水的时候突然被唤醒，然后被束缚在壁画之内，沉默地继续着它的等待。
直到那一日，慕景弦带着她穿过走廊，停在了壁画之前。
它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那里，眸光怔怔盯着它的女孩儿，是司夜月的女儿。
“耶梦加得在壁画里等了Sage许多许多年。”
蛇芯子掠过司锦姩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将视线移了过去。
被触碰过的地方显出一圈似蛇鳞一样的纹路，她眯了眯眼：“这是什么？”
对上那双竖瞳，她听到耶梦加得十分温柔的话语：“是来自守护灵的守护。”
按照耶梦加得所说，在镜像世界的耶梦加得和芬里尔都是契约魔宠，所以一旦回到主世界，它们与她的契约就会直接中断。
所以不论当初白色的耶梦加得是否与她中断了契约，都不影响她与它是完全没有契约关系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