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伤得不重,只是脚筋扭到了,除了暂时行动不便之外没任何问题。
医生连药都没给她开,只是随便叮嘱了几句就把她打发了。
再次回到周晚病房,里面已经没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不但没有,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撇得十分干净。
周晚坐在病床上,程若锦……程若锦已经坐到距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去了,活像是颗躲在阴影里的小蘑菇。
苏溪:“……”倒也不必这样。
看见苏溪回来,程若锦噌地站起身:“小溪,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苏溪木木接话:“这就走了啊?不再在我小舅舅身上多趴一会儿?”
“……”
程若锦顶着张番茄似的脸落荒而逃。
周晚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挤兑她干什么?”
“舍不得啊?”苏溪被陆临扶着,一瘸一拐的在床边坐下,“嫁出去的舅舅泼出去的水,啧。”
“你脚怎么了?”周晚拧眉看着陆临还搀着苏溪胳膊的手,“你俩这是穿上连裆裤了还是怎么的?”
“意外。”苏溪翻了个白眼,“陈科的事情已经确定了,闹事的人不是他。”
周晚费解道:“你怎么确定的?”
“说了你也不明白,别瞎问。”
“……”
苏溪顿了顿,又问:“小舅舅,你还记得我那个吊坠吗?”
“就是那个你死活不让我碰的吊坠?”周晚耸肩,“记得啊,你跟你对象的定情信物嘛。”
陆临缓缓挑了下眉。
“……不是。”苏溪觉得她再这么跟周晚互相伤害下去,陆临很有可能成为最后赢家,“除了那次在我租的公寓,你之前有碰到过那个吊坠吗?”
“上次我也没碰到坠子好吗?”周晚冤枉死了,“我就是举起来看了一眼!”
苏溪一怔:“就看了一眼?”
“对啊,那个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光面亮的跟哈哈镜似的。”
苏溪心思一转:“你还没说在那之前碰到过没有。”
“我想想啊。”周晚皱着眉思忖片刻,“好像有一次,那会儿你还没从家里搬出来,我去你房间拿东西,那个吊坠就放在桌子上,我看它像是要滚下去了,怕摔碎了你又嚷嚷,就顺手给你挂台灯上了。”
苏溪磨了磨牙:“周晚,你踏马真是熊的。”
周晚被骂的莫名其妙:“怎么还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苏溪头痛欲裂。
很显然,周晚碰到吊坠的时间远比她知道的要早的多,陆临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陈科那边怎么办?既然确定了不是他本人,那这事要不就算了?”
“算了?凭什么算了?”苏溪一肚子火,虽然她认为另一个陈科的罪恶不能算在他头上,让他坐牢有点过头,但完全算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可取,“可以接受私下协商,但钱必须让他赔!维修费,医药费,一样都不准少!”
“可……”
苏溪瞪了周晚一眼:“你敢心软弄死你,该他赔的!他又不冤枉!哪天要是我的影分身把别人揍了,我也赔!”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陆临声音沉柔,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欠打:“那我回去就把上次的医药费单子拿给你。”
苏溪:“……”
她噎了一下,随即一指自己的脚:“那我今天的医药费你出?”
陆临沉默两秒,像是在算账。
“可以,但我当时的伤比较贵。”
苏溪无语,要点脸行吗?
“我说……”周晚弱弱开口,“要打情骂俏能换个地方吗?你们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太人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打情骂俏了?淫者见淫!”苏溪白了周晚一眼,“我去跟陈科谈,你回头就说把这事全权委托给我处理了。”
周晚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大外甥,在警察局打人属于藐视法律,情节严重会被拘留的,这你知道吧?”
苏溪:“……看不起谁呢?我是那种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吗?”
周晚诚恳脸:“你是。”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跟苏溪商量一下:“要不我还是找个律师吧?”
“周晚你——”
“确实应该找一个。”陆临开口道,“就算是私下协商,最好也找个律师公证,以防对方事后反悔。”
这话倒是在理,毕竟陈科着实不像个言而有信的人。
“……行叭。”
等护工到了之后,苏溪就跟陆临出了医院。
“初步看来,碰到吊坠应该就是解锁条件之一。”
苏溪边说边看向陆临,却见男人正皱着眉看向不远处的人行横道。
“你在看什么?”
陆临蹙着眉,伸手点了点:“那是不是周晚?”
“?!”
苏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红绿灯底下,形似周晚的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斑马线尽头,明明是红灯禁止横穿马路的状态,他却视若无睹的迈开了腿。
“他要干什么?”苏溪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急急甩开陆临的手一瘸一拐的冲了过去,“周晚!”
一道身影飞快的与她擦身而过,陆临是真的腿长,几步都跑到了‘周晚’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直接把人拉了回来。
苏溪这才艰难的跑到,强忍着脚踝上的刺痛,红着眼睛质问‘周晚’:“你干什么?能不能别顶着我小舅舅的样子发疯?”
“……”‘周晚’像是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了苏溪一会儿之后,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苏溪:“……”
好家伙,为什么周晚的影分身会是个哭包?
货不对板的舅甥俩眼圈都是红的,苏溪是被气的,‘周晚’看着像是委屈的。
苏溪简直要炸了。
“你还好意思哭?你知不知道你撞上去找死会有什么后果吗?”
‘周晚’哭唧唧不说话。
苏溪气了个倒仰:“你说话!”
‘周晚’声音发颤:“我……对不起……”
苏溪:“……”这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仿佛在欺负小学生的糟心感觉好熟悉。
“对不起,呜……”
面前的‘周晚’哭着哭着就没了,旁边围观的路人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四散开来。
苏溪脑瓜子嗡嗡响,气得肺叶都是疼的!脚也疼!
陆临无语片刻,从塑料袋里翻出刚从医院买的云南白药,指了指绿化带。
“去那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