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你知道……义父他……”事情在莫念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中就交代了清楚。
但要是一个陌生人走进来，听到这些话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不确定什么，不知道什么，义父这个人又怎么了，这些问题的答案隐藏在未尽的言语中，如果不是对莫念十分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出来这一切。
“我知道，所以你量力而行就够了。”左云思看向莫念的目光十分温柔，甚至还伸出了一根手指抵在人嘴边，“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懂。”
莫念当真十分听话地闭上了嘴，看着左云思眨巴了下眼睛，那双澄澈干净比阳光还要吸引堕落黑暗的人的眼睛此时充满了复杂。
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莫念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了。
等到左云思和莫念走出包厢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的人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范围中。
莫子言穿着白大褂，手里是那把熟悉的手术刀，微微抬头的瞬间，眼底寒芒与冷冽划过，与周围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看到莫念的出现，莫子言那冷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淡漠的气息，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那极致的宠溺。
这样子的莫子言，要是被那些因为他冷漠的态度吓跑的女病人们看到了，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乱跳的心。
可惜此时没有那些女病人，整个走廊里面只有左云思和莫念这两个女性存在。
一个是莫子言名义上的女朋友，另一个是已经有了男朋友并对莫子言不感兴趣的少女。
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因为莫子言这突然的气质转变而有一丝不一样的感情出现，就连一丝惊艳也没有。
左云思看向莫子言的目光充满了审视，那是一个娘家人看自家小姑娘带回来的男朋友时会出现的审视。
莫子言面对左云思的态度可以说是比绝大多数女性都要友好，他朝左云思微微颔首：“我来接念念回去。”
十分平静的语气，就像是他曾经做过的那上百次一样，就是简单地接送一个人。
就连左云思的情绪感知都没有感觉到莫子言此时有任何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事后，每每左云思想起这一段，她总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忘记打开情绪感知这个异能的错觉，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当时莫子言其他的所有情绪都向她涌了过来。
如果不是左云思有很多次应对这些情绪的经验，那一刻突然涌起来的那股炽烈又疯狂的情绪可能会直接导致左云思的意外。
此时，感觉到这股感情的左云思认真地盯着莫子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警告：“如果你敢对不起阿念……”
有时候，未尽的言语比直接的威胁更加有用。
左云思显然深谙这个道理，在她这句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以一个简单短促的哼结束了所有的内容。
“我怎么可能会对不起念念？”莫子言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先是不敢置信地哈了一声，然后才是十分确定的一个反问句。
那就像是左云思提出这个问题都是对他和莫念之间感情的侮辱，都玷污了他那份纯粹的感情。
左云思却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对莫子言这位心灵脆弱的男孩子造成的伤害，只是伸出手将莫念有些凌乱的一缕碎发理好，十分清浅地说到：“等我，等你。”
莫子言也许是一个十分冷静理智的人，但这也是要看在什么情况下的。
莫子言自己也知道，在面对莫念的事情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愣头青，总是做一些十分愚蠢的事情。
就像是现在，莫子言很清楚自己不应该生气，也很清楚左云思和念念之间的关系，但一股闷闷还是在左云思的动作和话语间产生。
莫子言知道这样的自己不正常，也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种不正常，但他一点也没有想要改变的心思，反而放任自己进入更深的不正常之中。
直到莫念那温热的小手抓住了他，才将他从一个极端带向了另一个极端。
“我们走了，回见。”莫念转头朝左云思摆摆手，手里牵着莫子言这只每当这时候就格外乖巧的小宝宝。
“回见。”左云思靠在墙边，也朝着莫念挥了挥手，当然，挥手对象还有莫子言。
只是莫子言没有察觉到，就算是他察觉到了，恐怕也不会以为左云思是在和他挥手。
他哪里会知道，左云思其实内心也住着一个变扭的孩子，越是认可的人，有时候反而越是想要逗弄。
这种性质，伴随了左云思十五年的岁月，直到左云念的突然离去，才让左云思将这种性质隐藏。
而最近，这种情况又被再次挖掘，并表现在左云思的生活中。
“莫子言，很适合阿念啊。”伴随着这一声喟叹，左云思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那好像还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左云思不是一个执着这些事情的人，在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忘了什么事情，又有些疲惫的前提下，她竟是直接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耳后。
次日，当睡了一觉调整地差不多了的左云思见到出现在她的住处的苏景的时候，着实有些怔愣。
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舅舅不好好看着小表弟，怎么还让他到处乱跑呢？
苏景见左云思下来，脸上绽开的笑容在左云思没有任何掩饰的表情中渐渐收敛。
回想起自己对外的形象，堂姐有这种念头好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他怎么心就是那么闷呢？
“来干什么？”苏景的郁闷在左云思将手放在他头上，揉乱了他发型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心情突然雀跃起来的苏景脸上再次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有说到自己的来意的时候这个笑容才会微微敛起：“异能者协会又要开会，这次的会议还是青龙世家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