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杉没有提议将外卖的餐食拿出来摆盘，好像不怎么在乎请喜欢的女孩吃饭需不需要一些仪式感。
反倒是从酒柜里拿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两支玻璃杯，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戚语同他面对面坐下，看着他为了倒酒做出的优雅姿态，以及满桌子的廉价打包盒，心里更觉得讽刺。
就这样追人的态度，能追得回来才怪。还是他觉得自己就那么好糊弄，只要给点甜头就会失心疯一般回头？又或者说，他只为达成目的，又不是真的追求她，自然不会花更多的心思。
那么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戚语想着，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接过乔杉递过来的红酒杯，有些迟疑。
“一定要喝吗？我不会喝酒哎！到时醉了就不好了。”
她确实不胜酒力，更何况也不知道这酒里有没有加别的东西，还是不喝为妙。
乔杉为了不崩人设，也不好灌她酒，只能温声哄道：“也就喝一点意思意思，有个气氛。”
戚语把红酒杯推到一边，没有接他的话，反倒一脸好奇地问：“我们分手后，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杉举着红酒杯还打算和她碰杯，被这个问题打乱了步骤。
他讪讪地放下红酒杯，有些不太满意主动权被戚语抢走。
但他原计划也是要从闲聊开始，一步步引诱戚语说出他想要的信息，既然她起了头，也不算完全偏离了计划。
“小语，很抱歉，我是真的没想过和你分手，但是现实很残酷，我只能选择一条对我们都好的道路。”
乔杉先花言巧语一番，接着才回答戚语的问题。
“我在美国待了两年，没日没夜的学习、搞研究，就是为了能够早日回国发展，能够有实力再把你追回来。我是去年十月回国的，一直忙着安顿下来，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
戚语听得很认真，见他说完配合地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那你见过我爸了吗？如果你想要重新和我在一起，不是还要通过我爸那一关？”
听到这个问题，乔杉笑得轻松了一些，“当然见过了，我回国第一时间就去见了戚教授，并且表明了态度，他说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我的表现。”
他说完，留意了一下戚语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试探：“戚教授没跟你说吗？”
戚语听了前半段，心里一阵激动，乔杉果然有爸爸的消息。
她佯装不解地摇了摇头。
乔杉松了口气，“戚教授一定是觉得必须先通过他这一关，才能放心我追你，所以没告诉你我回来的消息。”
戚语撅了噘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嘟囔着：“谁要他管了，一天到晚不着家，我才不要听他的。”
她这个态度再次给乔杉吃了一颗定心丸，这父女俩的关系并不融洽，看来是没有发现戚宏哲的异常。
“对了，我爸打算怎么考验你？”戚语拿起筷子夹了点菜，刚放到碗里就突然问道。
乔杉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物质上能不能给你幸福的生活，事业上有没有进取心，诸如此类。”
“那你现在有这么大的房子，他一定很满意吧！”戚语的语气非常天真。
乔杉扯着嘴角，点了点头，“自然是满意的。”
“那他又怎么知道你现在事业发展得如何呢？”
戚语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将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乔杉为了不让戚语起疑，也只能配合着回答。
“不瞒你说，我现在依旧和戚教授在同一家公司，只是他负责研究，我负责一些管理事务，平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我的情况，他肯定是了解的。”
戚语笑了起来，终于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她主动拿起红酒杯向乔杉示意了一下，“恭喜呀，看起来你事业发展的不错，应该很快就会通过我爸的考验了。”
她看着乔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自己做着喝红酒的动作，却没有一滴送入口中。
“唉，只不过我也好久没见到我爸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你如果看到他，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一声，没事也想一想他的女儿？”她装作忧伤的样子。
这话给了乔杉机会，终于将问话权夺了回去。
“戚教授确实太忙了，一直懊恼忽略了你的感受。不过他应该有给你买礼物作为补偿吧？不然那也太失职了。”
“呵，他除了打生活费，就没别的了。生活费还是设置了自动汇款，根本就不费他什么事。”戚语的神情非常不满，想了一会，接着道：“倒也不是没送过礼物，今年过年不回来，送了个小东西安慰我罢了。”
“是什么？”乔杉急切地问，但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调整语气，解释道：“就算是小东西，应该也是投你所好选的礼物吧？我就是有点好奇。”
戚语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似乎她这段漫不经心的抱怨却是他最为在意的东西。
他的目的仿佛就是这个。
爸爸给她的礼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戚语反应很快，抬起手腕，将套在上面的一只玉镯子给乔杉看。
“喏，就是这个，他说花了可多钱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骗。”
乔杉的目光贪婪地盯在玉镯子上，一眨不眨，仿佛要透过表层看到玉质深处。
“我不太懂玉，这是什么材质的？”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很懂。”
“能拿下来给我看下吗？”乔杉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请求，马上又给出了解释：“我一直想送我妈一只玉镯子，戚教授送你的这只看起来很不错，我想照着给我妈买一只。”
戚语很大方，直接从手腕上取了下来，递给乔杉。
乔杉拿着镯子左看右看，十分仔细，末了还借口要给镯子拍张照，拿着它匆匆去了卧室。
戚语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轻轻晃动红酒杯，终于明白了乔杉的目的。
他在找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也许是爸爸的，也许不是，但很显然，爸爸不想给他们。
他们在爸爸那边找不到，便想到了她这里，觉得爸爸会借着送礼物，把那样东西送给她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