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钟鉴化成了齑粉，继而消失，无关人员记忆将会被修改。

　　宋绯松了口气，直愣愣地瘫在地上。

　　或许……要等到她被非常人杀了之后才能反杀？

　　艹！

　　去他妈的失智设定！

　　这尼玛好憋屈！

　　宋绯双手掩面，心累。

　　前台服务员见状立马冲过来，蹲到她跟前，关切地询问道：“这位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帮您叫救护车？”

　　宋绯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我歇会儿就好。”

　　前台小姐姐没有多停留，确保宋绯真的没什么大事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

　　翌日，拍摄正常进行，钟鉴的替代者出现在编剧的位置上。

　　黎漓昨晚解开了心结，再次见到钟鉴时，也就没有再想着逃避，反而能大大方方地面对他。

　　没有谁发现不对劲，只有宋绯知道，现在的钟鉴已经不是钟鉴了。

　　它的出现只是为了维持正常的秩序，仅此而已。

　　今天还是没有宋绯的戏份，一来是徐婕的打点，把宋绯的龙套戏份往后排排，给她争取到更多的现场学习时间。

　　二来是导演想着把所有需要大量群演的戏份都集中在一起拍摄。

　　宋绯坐在角落，拿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看着黎漓在太阳下面拍戏。

　　今天主要是黎漓饰演的女主跟谢步堂饰演的男二之间的对手戏。

　　事实上，整部剧前期男主的戏份都很少，不是通过电话就是通过网络跟女主聊天，所以江哲生这几天的戏份也不多。

　　俩人并排坐，一个摇蒲扇，一个嗑瓜子，妥妥地老年组。

　　现在拍摄的戏份换了个场景，是男二手摇红酒杯，看着女主津津有味地吃大蒜的戏份。

　　大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苍竹沥怎么瞧都觉得程茵陈好看。

　　“学姐，你跟别人出去吃饭也是这样的吗？”谢步堂随口问了句，

　　他手上摇着红酒杯，稍微抿了一口，眸光就不曾从黎漓身上移开过。

　　闻言，黎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这样是哪样？”

　　“就……专心吃饭？”谢步堂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用筷子夹了一口黎漓剩下的最后一盘菜，仅仅是一口，便要用一生来治愈，

　　丢下筷子，他猛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眉头都皱了起来，可以看得出来，讨厌大蒜这不是演出来的。

　　“学姐，不打算做些什么？”

　　谢步堂很快就调整好了面部神色，换上了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盯着黎漓，脑海里回忆起剧本上此时苍竹沥应有的反应。

　　“你盯着我干嘛？继续吃啊。”黎漓被他的眼神盯得不太舒服，怎么瞧，都瞧不出来谢步堂身上有苍竹沥的影子。

　　谢步堂是怕了那个大蒜了，真不是一般人遭得住的。如果是大蒜叶子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大蒜头。

　　呕。

　　当即就临场发挥，编了句台词：“美人秀色可餐。”

　　“……”黎漓见对方的样子，莫名生出了一股子油腻之感，她明明看书里的苍竹沥时，有被那个男狐狸精给撩到，所以应该不是台词问题。

　　“咔咔咔！”导演当即喊停，语气不悦。

　　“谢步堂，你你你收敛点，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剧本？你自己知道你看黎漓是什么眼神吗？你理解苍竹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

　　今天才拍摄第二天，导演心里糟心得很。

　　昨儿那位祖宗不在状态，今儿跟祖宗搭戏的暴露出问题了。

　　明明试戏的时候挺对劲的啊，尤其是人小伙子的外形条件，跟书里描述的男狐狸精苍竹沥一样一样的，怎么现在跟黎漓搭戏，就显得那么……猥琐？

　　“导演，我明白。”谢步堂有些不耐烦，轻啧一声，“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苍竹沥了，我就是苍竹沥。”

　　别说是黎漓了，在一旁真“看戏”的宋绯都听不下去，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两下。

　　他能把人演那么油腻，确定苍竹沥知道了，不会从书里撕出来搞死他吗？

　　简直风评被害。

　　导演脾气好也是相对的，谢步堂态度不好，导演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谢步堂，你说你了解苍竹沥，你倒是说说苍竹沥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步堂当场就卡壳了，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导演冷哼一声，“想不想演？不想就给我滚，想就给我态度放谦卑一点！本事没有，脾气不小。”

　　“导演，我错了，我错了，您别跟我计较。”谢步堂扯着笑脸给导演赔不是。

　　导演也懒得跟他斤斤较量，把人拖到一边给他将苍竹沥这个人物分析地透透彻彻，才给重新回去拍摄。

　　苍竹沥这个人，他喜欢女主程茵陈，但是他也知道程茵陈心思不在他身上。

　　所以，他不会过分表现出自己对程茵陈的喜欢，而是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浮于表面，让程茵陈看出来，又不会觉得这份喜欢成了困扰。

　　对于感情外露这件事，苍竹沥拿捏得当。

　　他轻佻，但不会显得很轻浮。

　　谢步堂听得认真，倒是也有几分领会。

　　只是再次表演的时候，依旧是行为过火，总是过分轻浮到一种油腻的程度。

　　黎漓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一盘接着一盘地吃，食物都快堵嗓子眼了，总觉得再吃一口，会直接吐出来。

　　导演一直给谢步堂强调，如何演好苍竹沥，他妈收敛点就行！

　　“导演，休息一会儿吧。”谢步堂看了眼脸色不大对的黎漓，主动提出休息。

　　导演也注意到了黎漓的脸色，同意休息二十分钟。

　　黎漓得了空就钻进洗手间，抠嗓子眼将刚才吃的全都吐了出来。

　　宋绯本来是不放心，跟着过来的，一进来就发现满洗手间的大蒜味，上头且冲鼻，她当即就退出了洗手间，顺带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没想到，也就拍了这一条，黎漓吃了那么多大蒜。

　　吐完才稍微觉得舒服了点的黎漓，闻到那个味儿，又给吐了，恨不得昨儿晚上的晚饭也给吐出来。

　　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

　　实在吐不出来东西，黎漓漱了五六次口，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洗手间。

　　宋绯就蹲在门外，见她出来递给她一条纸帕，“老板，辛苦了。”

　　黎漓虚弱地接过纸帕，摸了一把嘴，摇摇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