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容妤看着他说,“你这样轻易告诉我,就不怕我告知旁人吗?那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唐昼白伸手轻轻拽住容妤的袖子,缓缓靠近她,说:
“我的命掌控在学姐手里……正合我意。”
近乎明目张胆的告白不由得让容妤心悸一通。可忽然,她胸口闷疼,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学姐?”
暗中看不清楚,唐昼白凑近来看,却被容妤推了开来。
她摇了摇不清晰的头脑,一手撑着墙壁,缓了许久才恢复正常呼吸。
容妤看着他,说: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是捉妖师,你是妖,你我本就是两路人。”
唐昼白僵在原地,这话……她以前也说过……
容妤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还不想回去。景家,终究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废弃工厂,容妤看了看阴森森的空楼,转身想往另一个方向去。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妖气,是她走来的方向。
容妤毫不犹豫跑了过去,来到路边的花园,往里走,十几个人晕倒在地。
她走到中央,从地上拾起一封信。
打开来看,里面写着:
小心,这些人对你不利。
是谁在帮她?
“妖?”
这信上缠绕着妖气,容妤不明白,为何未来世界妖盯上她?
“原先在朝云山倒是时时有妖想要夺我性命。”
毕竟朝云山捉妖师还是挺拉仇恨的。
容妤蹲下,正过一人的脸来仔细看,并不认识。
她从这人口袋里翻找一通,只找到一张通行证。
“城东花园地下车库。”
容妤收起信和通行证,想着在外多留恐要生事端,便移步回去了。
第二日唐昼白照常缠着她,好像她昨日的话没起到任何作用。
景泽似乎也习惯了唐昼白,至少容妤是这样觉得的。
“景清为何没来用膳?”容妤破天荒地关心了一次景清。
景泽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他看着容妤问:
“他下课没有和你一起来食堂吗?”
唐昼白掀起眼皮,插嘴说,“学姐一直跟我一起,我们走到时候他好像还在教室。”
景泽不去看唐昼白,继续动筷吃饭。
“或许是他不饿吧。”
直到下午上课容妤都不见景清踪影,上课老师问:
“景清去哪儿了?”
容妤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了想,在全班同学满脸诧异的目光下,起身走到前面,双手交叉向老师行礼。
“先生,景清无故旷课,学生身为他的同桌,也有一定责任,恳求先生准许学生去寻找景清。”
“额……”
老师还什么都没说,容妤便弯腰举了一躬,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快步走出了教室。
捉妖师的第六感告诉她,景清的失踪一定与妖有关。
容妤伸手打出一道寻妖符,符咒却在四周散开。
“奇怪……”
容妤随心往一个方向跑去,她跑着跑着,周围腾升雾气,白雾将她缠绕。
她甩袖将白雾赶走,面前竟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的成像,竟是以前的她。
镜子里的自己身穿道服,她在看自己,自己也在看她。
忽然,白雾又腾起,容妤往前走,竟走进了一栋花楼。
这地方她来过……
舞女在台上随乐音起舞,席上公子哥醉生梦死,个个泥摊一样软在坐垫上。
容妤皱眉捂鼻,她似乎能在这些人身上闻到臭气熏天的酒味。
“景清?”
容妤抓住一个与他身形很像的人,那人不耐烦地推开她。
“干什么啊你?”
见认错了人,容妤第一时间道歉。
“抱歉,在下认错人了。”
那人好像酒劲上了头,他不依不饶地指着容妤。
“你这小妮长得倒不错……来!陪大爷我乐呵乐呵!”
那人说着,伸手就要去揽容妤的肩膀。
容妤握住他的手腕,扛着他的胳膊将他掀翻。
那人砸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动很快就引来了多人的注意,唯有台上的舞女不停地舞蹈。
腰肢招展,藕臂松软,摄人心魄。
但这招对容妤不管用,她上前跃到台上,打破了舞女之间的阵法。
舞女一时乱作一团,有人甚至脚软倒在容妤旁边哭了起来。
“奴家可是哪里做的不对,竟惹得姑娘这般嫌弃?”
“你哭什么?”
容妤俯下身,伸手扶她起来。
那舞女把手搭在容妤手上,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容妤眨了眨眼,松开了她的手。
“魅妖何时喜欢勾引女子了?”
那舞女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容妤说:
“姑娘看得出我是魅妖,却辨不出我是男人,这是不是说明我更胜一筹?”
魅妖站起来,这时容妤才发现,他比自己高一头。
“呵~”
魅妖笑出声来,说,“那个景家小公子都逃不过奴的魅惑之术,姑娘应付起来却毫不费力,敢问姑娘修的可是无情道?”
容妤点点头,这不算什么秘密,或许在未来算?
朝云山没了,独门功法也没有流传下来吗?
或许她该考虑收个徒弟了。
容妤只想了片刻,她很快回过神来,问:
“他人呢?”
魅妖说:“景家人只是拿你当棋子,他们不是真的对你好,姑娘何必挂念呢?”
容妤说,“在下身为捉妖师,信仰便是铲除恶妖,保护百姓,这与私情无关。”
魅妖抬袖掩面假装哭泣,“呜呜~姑娘的坚持可真让人感动,可……”
忽然,他变了脸,问:
“若他们想要杀你呢?”
容妤冷脸回答:
“莫须有的事,未曾想过。”
话罢,容妤朝他打出一道符。
魅妖撤后躲过,看着容妤说:
“容姑娘,我们是来帮你的!我们才是一路人!”
容妤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甩出几道符,“水入生木,木燃生火,火燎!”
魅妖长袖裙上燃起火来,他上蹿下跳地乱扑腾着。
“火!火!着火了!”
容妤眼看着他捂着着火的屁股逃走,心想:
原来他怕火啊。
魅魔离开后,整个幻境也随之解散,景清就躺在容妤前面。
她蹲下去,拍了拍景清,“景清?景清?”
景清费力的掀开眼皮,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带着他进来的舞女。
该死……明明知道是假的,却没抗住……
看到旁边洗手池里的盆,容妤走过去打了一盆水,一下浇在景清脸上。
景清一个冷战坐了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彻底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