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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退路

梧桐树下风悄悄 青山依北 5814 2024-07-06 16:28

  十来天后,夜里,极老派了名鬼士给夏林一送信,放在白光手里后,离开了。

  夏林一被白光叫醒:“夏哥,极老的的信。”

  白光不识字,把信递给夏林一,纸上写着:西海湖底找曹城。

  夏林一看过那个湖,位于泽城西北边,在黑坊山的西边,湖很大,湖水如海水样,深蓝,就被叫做了西海湖。湖水很深,听附近的村民说,湖里有湖怪,吃岸边喝水的牛马,还有人在湖边失踪过,所以去的人不多,但总有些探险的人和不知道缘由的游客会前往,因为传言湖里除了传说中的湖怪,还有可能有宝物,至于什么宝物,谁也说不清。都是道听途说,越传越神秘。

  白光见夏林一没有说话,他就在旁边等着,夏林一收起纸条,问白光:“西海湖里,曹城是谁?”

  白光想了想,答道:“曹城是湖底魔屿宫里的一个通事,生前是个读书人,太认死理,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儿,以死证清白,跳湖死了,还执拗得很,非得等那个人死了之后,拉到跟前对质,哪知那个人烧了高香,投了人胎,他便住在了湖里,被魔屿宫主曹小北留下,做了个管理内外事务的通事,在人界、鬼界和魔界互通消息。”

  “听起来就是个跑腿的。”

  “不能这么说,湖底见不到光,按你们的说法,就是阴气很重的地方,所以那里修炼起来比我们快,时间也短,我们十年的修为,他们可能一年就能修到,他虽然是由人死后转成的魔,但比你们仙道下来的弱不了多少,他很聪明,曹小北教的咒语、心法、阵法,他都会,听说玄关术,他都略懂一二,这好像是你们天道中人懂的东西。”

  “那我要找到他,岂不是很难?”

  “不会。极老既然给你传信,就是你可以见到本尊,我去传信,他魔力高,能以人形在白天现身,有消息我告诉你。”说完,白光带上锁灵袋,消失在了窗外的夜空。

  三天后,白光一身疲惫地回来:“夏哥,借点灵力给我,让我喘口气。”夏林一把右手中指放在白光额头,传了些灵力给他。

  稍好些了,白光才缓缓地喘着气说:“进湖好难,我用石头的样子,躲在锁灵袋里,落到湖水中,快睡着的时候才落到底,变成水草的样子,在里面找了好久,才跟一个出来办事的水鬼靠近魔屿宫门,一面能发白光的水墙,过了水墙,里面与我原来的山洞差不多空,只是到处都是水亮水亮的,那里面的鬼士有穿白袍的,比我们洞里的黑袍要好看。”

  “说重点。”夏林一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曹诚的名字,有点等不及了,“好不好看呢,我又不看。”

  “好,马上。”白光省去了他跟随白袍蹦的那一段,接着说,“那个小鬼好像知道我要去哪里,是把我带到了一位穿黑袍的魔士面前,那个黑袍说:‘出来吧,我们都能看见你,我就是你要找的曹通事,等你两天了,才来。’我就把你交代的事跟他说了,他说那两个姓元的小鬼在他们宫里的杂役馆里面当差,两年前受了伤,投奔过来,帮忙处理湖里及从外面运来的死尸的散灵、飞魂。新鲜的念力和散魄,供湖里的鬼士和魔士使用。”

  “难怪文世勋找不到,感情藏到湖里了,跟了魔族。他有没有说这两个小鬼怎么样给我们?”

  “他说这是魔主交代过的事情,明天傍晚,太阳西落的时候,他到你的四合院交给你。”

  “看来他知道的还挺多。你好些了吗?灵力够了吗?”

  “够了,够了。”白光后退一步。

  夏林一收回右手,他根本不在乎这点灵力,空山寺的收灵钟里,灵识很多,他每个月上一次山,在钟下静坐一两个时辰,收了钟里的灵力归为己用。

  两个舅舅再搜集天、地、人的灵气归入钟里,等他下个月来了,再用。寺里有好几个大铜钟,用来做这件事。寺里地下暗室里,还有专门用来存放灵丹的八重盒函。每重都有机关,没有重大事件是不会打开取用的,那可是两个舅舅的家底子,听说很多,但没见过,舅舅不给他看。

  第二天,太阳西沉的时候,曹城穿着一套黑来到四合院,黑色衬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黑发下一双肃穆的眼清,清淡而至冷:“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说着,把两只铜甁打开,扔出两只小鬼:“小鬼原名元昌盛、元昌渝,是你要找的东西。”夏林一没见过这两个人,还是死时的模样,衣服破烂,身上的伤还在,透着一股黑气,眼露凶光,想要伺机攻击旁人。

  曹城收起铜甁:“我要的东西?”夏林一有点犹豫:“你没说要什么?”用胳膊碰了一下白光:“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

  白光一拍脑袋:“回来的路太长,走了老长时间,把这个给忘了,他说一物换一物,要两只妖。”

  “你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夏林一急忙对曹城说:“我以为是把妖给极老就可以了。”

  “是极老让我一起带回去,他不派鬼士来取,来回很麻烦。”曹城仍是冷冷地说。

  哦,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你在院子里坐一会儿,我让人送过来。”夏林一赶紧给文世勋打电话,让他把说好的六只妖送到四合院,再多送两只给曹城。”

  接到电话后,文世勋让姜影在将事先准备好的妖用七方盒装好,送过去。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姜影在带着八只小妖来到四合院里,打开七方盒,倒出被索魂绳拴住的小妖。

  曹城看了一眼,用铜瓶收起来,将索魂绳还给姜影在,离开了。

  姜影在毫不客气地把角落里的元昌盛和元昌渝绑牢,任他们狰狞反抗,用七方盒收了进去。

  “他说谢谢你的帮忙。”姜影在对夏林一鞠了个躬。

  夏林一并不领情:“我就顺嘴那么一说,人家就答应了,以后别拿这事来说,我们祁暮漓呢,听不得你们那些烂事。”

  姜若梦听不下去:“什么烂事?好像你们做的事就很光明正大?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各凭本事。”

  白光见姜若梦说夏林一的不是,上前一步,理论:“我们费那么大劲把这两个家伙弄来给你们,你们就这态度?真那么能耐,你们怎么没找到呢?”

  说得姜若梦没话可说了。

  姜影在拉过妹妹:“主子还在那边等我们回去,不和他们废话了。”带着七方盒,消失在月色下。

  他们走后,夏林一把白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看出来呀,这么会说话,走吧,还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夏林一想见祁暮漓了。

  他走到祁家大院门外,二楼灯光还亮着,有窗帘挡着,也不知道祁暮漓在干嘛,等她想起自己的时候会打电话。她还要休息。

  站了一会儿,夏林一和白光离开了祁家,回到了嘉乐小区。

  文世勋回来的消息,祁暮漓是知道的,祁妍竹无意中说起过,他回来处理一点泽渊酒店的事情,八月份再回韩国。

  刚才院外的夏林一站在那里,祁暮漓心里一个恍然,还以为是文世勋来了,她站在没有开灯的阳台边,看夏林一和一个男孩子说着什么,没有进来的迹象。

  夏林一又被冷落了。

  祁暮漓平时与夏林一挺好的,有文世勋的消息时,她就会略显沉寂一些,没有太多的热情陪着他,总想一个人独处。

  三楼的祁执安没有玩电脑,抱着书在看行政类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对于在一旁看手机的弟弟,觉得搭理他没多大意义,说不定自己还被祸害了,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一个矛盾又自虐的家伙。

  祁翰舟把手机到处点了一遍,还是点到了文天赐的微信里:“睡了吗?”

  他发了一条短信,如果文天赐睡了。自己也就结束这无聊的夜晚,早早入睡,还没等他想完,消息来了:“没。”

  “快十点了,早点休息。”

  “我睡不着,旁边空着,哪能与你比,你旁边有人。”

  “你还是那种想法,就不用聊了。趁现在你还没怎么样,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控制自己的情绪,以一个正常人的方式生活,装作与不同的人来往,不露声色。这就是现实,我能做到应对自如,你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人,包括我的弟弟,以前都不知道,这还不够吗?”

  “那我呢?”

  “你之前不是也不知道吗?”

  “你怎知我不知?你的那点小心思,从你找我学拳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当时不太确定。”

  “那这两年时间,你都是在敷衍我?”

  “要不然呢?让你去找别人吗?”

  “什么意思?你不想待见我,又不想我找别人。”

  “这圈子没你想的那么干净和纯粹,成为别人的玩物,甚至是几个人的,完全没有你想象的温柔可言,你会痛到怀疑人生,等你明白过来的时候,所有你见过的和见过你的人,都会成为你今生的噩梦,你走不出圈子,也进不了正常的社会交往,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你身边的炸弹,让你身败名裂,我至少不会害你,到我这里为止,好了,别再想其他的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那个人就是你,我不会对其他人怎样,别人发现不了。”

  “我站在你身边,你就装不下去了,谁发现不了?你哥哥、弟弟,是怎么知道的?我哥是怎么知道的?你还想让谁知道?我们的父母吗?”

  “怎么办?翰舟哥,我很难受。只是想抱抱你,也不行吗?你那么远回来了,过阵子又要走,又看不到你了。”

  “可以电话和视频。”

  “可是,你总是很忙啊。”

  “你的消息、电话、视频可以从晚上九点多到半夜一两点,周六、周日,只要有空,就找我,我也有事情要做的,我真的很忙,况且两边的时间又不在一条线上,等我的事情结束,来回消息,你就一大堆的抱怨。还对着我哥抱怨,以为冷落你,是你消息太多了,好吗。”

  “出来见我,我就少发一些消息给你。”

  “不出来。”

  “就一小会儿,两年才回来一次,你心可真够狠的。说是弄什么实验,忙得很,我看就是不想回来看到我。”

  “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胡思乱想。”

  “难道不是吗?什么实验那么重要,休息和假期都用在了上面。”

  “没什么,小实验。”

  “不说那个了,你出来吗?找个没人的地方,见一面,就一面。”

  祁翰舟觉得太久没回来,政府大院里见的那一面确实太仓促了点:“你说,哪里?”

  文天赐看到消息,激动地从被子里坐起来,吓了文弱水一跳,看哥哥在回消息,一下子懂了,又是祁翰舟:“别一惊一乍的。”

  担心回复慢了,对方的消息就会撤回,文天赐根本没在意弟弟说什么,急忙回复:“你定。”

  “快说,不然我反悔了。”

  “别,湾山还是泽渊,选一个。”

  “都好远,湾山方便一些,泽渊还要换你们家的车,麻烦。你在院外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

  “好的,等你。”

  祁翰舟到衣柜拿衣服换上:“哥,我出去一下,如果晚上不回来,也不要对爸妈说,有事电话联系。”

  祁执安抬眼瞄了一眼弟弟,心里嘀咕:还是忍不住了吧,我还以为真的不见。嘴角上就很欣然的答应:“知道了,注意安全。”祁翰舟应了句:“带了。”然后下楼,出了门。

  开车到政府大院外的时候,文天赐已经在外等着,一身潮气十足的少年装,腰带没系,放在手里绕着玩。祁翰舟放下车窗:“上车。”

  坐上车后,文天赐见祁翰舟穿了件白衬衣,衣领微开,上面两个扣子解开着,衣服束在黑色的西裤内,一脸严肃。

  “我想了一下,湾山太远,我带你兜个风就回去。”

  没听到回音,祁翰舟边开车,边看了一眼,文天赐侧身,低头,眼角向上瞪着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太晚了,你要见我,我出来了,还生气吗?”祁翰舟放低声音,开始哄文天赐,结果还是没有回音:“好了,好了,服了你了,去,马上去,可以了吧,别生气了。”

  文天赐听说去湾山,才吐了一个字出来:“哦。”

  然后就是抬头,盯着祁翰舟看,仿佛要把他刻在眼睛里一样,看着看着,文天赐解开安全带,把身体像祁翰舟那边挪移,隔着中间的扶手盒,手伸了过去,放在祁翰舟的肚子上,祁翰舟没有拉开他的手。

  出了城,路上车不多,祁翰舟开得慢:“我开车呢,别乱摸。”

  文天赐一脸坏笑:“我也一样,别走神。”

  祁翰舟吸了口气:“你是不是要我往回开?”

  文天赐一听要回去,手才老实了一点,只放着,没动了。

  一路上,文天赐有一点没一点的说着话,家里的,学校的,朋友们的事,祁翰舟仔细地听着,时不时搭理两句。

  到达湾山酒店的时候,快十一点了,酒店从过年的时候关到了现在,几乎没什么客人,前台小哥一直在酒店值班,见祁翰舟过来:“池子里的水已经准备,水温合适,所用物品也都安置妥当,有事您吩咐。”

  文天赐长高了一点,但前台小哥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唯一一位进过小池子的人,印象当然深刻。

  关上门,祁翰舟就把文天赐拉到窗边站着:“你刚才在车上干嘛呢?看我开车,没功夫管你了,是吗?平时看你挺乖的,怎么现在这个样子?站好,头别低着了。这样不好,我说过好多遍,在听我说话吗?”

  祁翰舟歪着头看文天赐,发现他好像哭了:“你......哭了?我......我也没说什么呀,你别哭呀。我不说,还不成......”

  文天赐眼巴巴地看着祁翰舟:“我想。”

  祁翰舟一把推开文天赐:“你见过的人少,以为只有我,等你长大了,很多优秀的人,任你挑选,任你喜欢,远离与你讨论这个话题的男生,不要与看你眼神特别的男生相处,保护好自己,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你有完没完?”文天赐听得有点烦了,“那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去洗个澡,我在外面等你。”

  祁翰舟走出饭店,他怕再待下去,自己要难受死,出来走几步,缓缓神,冷静冷静,山上的风在夏日的夜里显得冷冷清清,空气中有树木的青涩味,也有大地的尘土气,祁翰舟来来回回走着,身体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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