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漠
进了门,郑阿春把小宝递给薛俞邈,给女人拿了拖鞋让她换,女人被套房里的金碧辉煌给震了一惊,眼睛都用不过来了,只顾着一个劲张望着。
张阿春喊了她几遍,她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换了鞋,大着嗓门说:“你们这屋可真大,真漂亮!”
薛俞邈把熟睡的小宝放进婴儿床里,把卧室门关上,走了出来。
“坐。”薛俞邈指了指沙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屠芳芳,”屠芳芳一只手拽着随身拿着的布袋子,一只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坐了下来,“你就是娃他娘吗?我婆母说,你长得很好看,我一看就能认出来。我一开始看到抱着孩子的那位啊,还以为我婆母诓我呢,看到你,我就知道了,我婆母一点都没诓我。”
郑阿春噗嗤笑了。
“哎哟,瞧我这嘴,这位妹妹,我可不是说你不好看啊,不过你和这位小嫂子比起来,那这位小嫂子可好看多了。”
薛俞邈笑了笑,拿出一点钱,放在茶几上推过去说:“多谢你婆婆关心,不过我们小宝现在不缺吃的了,劳你跑这一趟,这点钱拿去给你家孩子买衣服穿吧。”
薛俞邈原本不懂,不知道还有配方奶粉这样的母乳替代品,现在既然小宝奶粉吃的挺好,那就没必要去讨别人的母乳吃了。
“嗨,这有什么,哪需要给钱呀,不用不用,”屠芳芳连忙推拒,打开了手里的布袋子,布袋子里整齐的码了一些米糕,“这是我婆婆做的米糕,用的是我们自家种的米,自己磨了蒸的。每次掰一点倒上水在锅子里煮一煮,就能煮成糊糊,给小宝吃正好。”
“多谢了。”薛俞邈没有拒绝,留下了米糕。
屠芳芳不肯收钱,薛俞邈直接喊了郑阿春来,到底让屠芳芳收了钱,高高兴兴地走了。
“姐,这米糕雪白雪白的,看起来不错,等会要不要给小宝吃一点?”
“等一下。”薛俞邈不敢大意,拿出mini蓝检测了一下成分,发现菌群没有超标,糖和盐的含量也不高,看样子是纯天然无添加了,遂点点头:“可以,这个米糕如果小宝爱吃,以后就问她们家买一点来。”
又叮嘱:“碰食物之前一定要洗干净手。”
郑阿春认同的点头,她的母亲卫生习惯就很好,所以她也非常爱干净,因此昨天她来送衣服的时候,想着要给薛俞邈留个好印象,第一个念头就是把那些婴儿衣物洗干净,还有旧衣服做的尿布,虽然她穷苦惯了可以接受,但她觉得有条件不接受的人一定不接受,所以她趁着烤干衣服的时候,快速用新布料缝了一个。
昨天买回来的那些婴儿用具,她也都拿去洗净晒干,或是开水煮了之后,才用的。
薛俞邈也挺喜欢郑阿春这一点。
“这个麦乳精,以后别给小宝喝了,他太小了,喝这个对他没有好处。”薛俞邈看到台面上的麦乳精,说,“你拿去喝吧,我也没什么兴趣。”
“不不不,我不能要……”郑阿春想推拒,薛俞邈打断了她,“你不要就给占大河,我看他挺惦记这个。”
郑阿春的客气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
薛俞邈没管她,见游戏房里有台球桌,就去玩起了台球。
过了一会,郑阿春走了过来,忐忑地问:“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薛俞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对不起,姐,你别生气了。”郑阿春惶然说。
薛俞邈并没有生气,她的性格直来直去,不太喜欢花时间在一些无谓的客套上面,她打断了郑阿春的话,是觉得郑阿春会明白她的意思,收起那些无聊的客气话,然后安静的去做事。
没想到,郑阿春会以为她生气了,还害怕地和她道歉。
薛俞邈无意吓到这个勤勤恳恳的女孩,她杵着台球杆,不得不说:“我没生气,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叫占大河去找你。”
没想到这句话更是捅了马蜂窝,郑阿春顿时就急了,“我,我不回去,我错了,我改,求你别赶我走!”
薛俞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错哪了?”
“我……我……”郑阿春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薛俞邈。
薛俞邈又叹了口气:“你没有做错事,我也没有要赶你走。你先安个心。为了避免以后再产生这种误解,我得告诉你,我这人不喜欢弯弯绕绕,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别觉得我跟屠芳芳似的,喜欢你推我让那一套。”
薛俞邈想了想,又说:“昨天去买衣服的事你还记得吗?”
郑阿春想起来,顿时涨红了脸,她知道,要不是她当着人家卖衣服的面说自己会做衣服,人家店员也不会这样嫌弃的口出恶言。
但她一方面习惯性的想省钱,另一方面是想表示自己有做衣服的技能,不自觉地就反驳了薛俞邈的提议。
当时她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后来薛俞邈当着别人说什么她都不敢再反驳,直到刚才薛俞邈说要把麦乳精给她喝。
她觉得周围没有人,麦乳精又那么贵,她不应该这样厚着脸皮直接答应下来,习惯性地又开始推拒了。
所以,薛俞邈的意思是说,以后不要拒绝她说的话吗?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以后你就得听我的,什么事都不要反驳我,我可不是暴君。”薛俞邈说,“你对买不买衣服有你自己的考量,你反驳了我,我觉得你有自己的想法,挺好的,后面我也接受了你的建议。当然,你内心可能是想要的,但这跟我没关系。你说要,我愿意给你就会给你,你说不要,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是这样吗,这确实挺……挺好的。郑阿春心里忽然冒出来几个字:丁是丁,卯是卯。看着薛俞邈又自顾自地去打台球了,郑阿春心里升起几分复杂: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隐约觉得,这个女孩的所思所想,漠然的把自己脱离在世俗世界之外,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郑阿春没什么文化,她理不清自己的这种感受,只觉得薛俞邈这个人,有种和常人不同的冷漠。
“呜哇!”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薛俞邈立刻放下球杆,转身进了卧室。
郑阿春摇摇头,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犯迷糊了,把想的这些有的没的抛到脑后,跟着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