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作为第二行星榜前法师,经常被人拉去团战攻城之类的,树敌也不少,能低调还是要低调。
没想到南祝听了这话反倒是饶有兴趣地注视她。
“第二行星里‘国服养乐多’这个说法一般指那些在游戏里养老,追求咸鱼躺的人。这种人没什么追求,大多数养乐多的爱好是在公频里找cbr /找师傅找闺蜜或者求清愿望单,而能让沛吾放出幻境的地方也不多,刚好是养乐多们不常去的地方,因为大多会有大型会战,这种情况下姐姐你会被波及进来......”
程悦被这顺杆子爬的逻辑唬了一跳。
青年又露出一个毫无心机的笑,“还真是运气啊!”
程悦:“......讲道理,你是什么专业的?”
南祝还没来得及说话,漆黑寂静的夜里突然炸起一声长长的鸟鸣,粗哑凄厉,惊得心神已经放松警戒的程悦一个激灵,下意识牙齿一错,手指立刻收拢攥紧衣袖。
南祝的反应很快,他第一时间看向那个小小的光源点,迅速发力倾身按住程悦肩膀,借力吹熄蜡烛,撤回身子的时候还半环抱着将程悦往床里面带了带。
这是个带有一丝强迫意味的动作,程悦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按住他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就想反制回去,南祝及时回头,借着黯淡的月光给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程悦没动,就这么按着他的手臂,手指轻微用力试探了下,掌下的肌肉结实有力,并不像他气质上那么乖巧文弱,她半靠着墙壁眯起眼睛,看着青年警戒的侧颜沉思。
几乎同时,两人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
程悦心底一沉,这个危险级别已经超出她的估计了。
“程悦,”南祝附到她的耳边,眼睛却还是紧盯着外面,“你也是因为有特殊能力才会来到这里的吧?”
特殊能力?
程悦几乎是立刻想起了沛吾那声奇奇怪怪的“奶妈”。
“我没有别的意思,”南祝似乎是以为她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秘密,“只是现在情况危急,我还不大熟悉能力的运用,你......有自保的能力吗?”
你有自保的能力吗?
又是这句话,程悦闭了闭眼睛。
“......我不知道你说的特殊能力是什么,但是沛吾认为我是一个......‘奶妈’?我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如果面对的是人的话,我可以自保。但......我会尽量苟着,不给你添麻烦。”
“沛吾说你是‘奶妈’?”南祝若有所思,“什么样的情况下?”
自那一声凄厉的鸣叫后黑夜重归了寂静,可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让两个人都明白,这深沉的夜色里绝不像表面一样平静,程悦用气声答道:“沛吾放出幻境,拉着我在上帝视角看,然后就......”
黑暗中,程悦只看到南祝深色的眼睛好像闪过一丝光亮,然后轻轻弯出一个弧度,“我明白了。程悦,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程悦有一瞬间呼吸停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有兽,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彘耳,其音如鸣雁,是食人,其名曰诸怀。
诸怀的特征其实并不是很明显,除了头上的四个大角。
所以程悦在听完南祝的讲解后,盯着那个在距离他们几百米地方刨蹄子的大蛮牛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了一个她一直很在意的问题:“我们刚刚不是闻到了血腥气?是有人受伤了吧?那个人......现在,会不会......”
李家小院太脆,南祝和程悦低调地溜进了上着青铜大门的将军府,绕开所有可能有人在的房间来到了相对安全的千翠翠的闺房。
说是闺房,毕竟这里边境又贫苦,翠翠的房间略简陋,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南祝在千翠翠的闺房里转了转,似乎是想在将军小姐的房间里找趁手的武器,闻言倒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停下,再开口,“那不是人血。”
程悦本来身子贴在窗户的侧面时刻紧张着外面,闻言张了张口,到底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刚刚坐在李家的床上不显,南祝又是微微弓着身子,此时长身玉立,男生比她高半个头,在零散的月光和阴影中露出的半张脸上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微笑。
她听见自己在心里问,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人血的?
千翠翠的小屋在将军府的西南角,是个半独立出来的小地方,大蛮牛诸怀不知道怎么就穿过了青铜大门,在将军府里横冲直撞打转,鼻子里呼哧呼哧喷着热气,铜铃大的眼睛时不时看着翠翠屋子的方向。
程悦活了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种要跟牛打架的场面,脸上再怎么镇定,心底也有些发慌。
那牛蹄子,那大角,还四个!那凶神恶煞的眼神,高度都不一致,她就算出拳踢腿反手抱摔,可能还够不着人家下巴,怎么打?
这不玩呢吗!
要不她现在去找一块红布过来?
翠翠的嫁衣倒是红的,可随着程悦掌握身体的主权,身体、衣服早就变成自己的,上哪找红布去?南祝也一样,难道她要寄希望于翠翠的房间里有没有红布之类的?
话说南祝到底在找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找到?
程悦悦又恍神的功夫,南祝已经走到她身边,将自己找到的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是......弩?”
程悦稀奇地看着那把做工精良的弩,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文艺女青年,她还真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这样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游戏里的不算,游戏里的武器都是建模出来的,没有任何真实感,也没有面前这把弧度别致,造型优美,线条流畅的弩,带给她那种扑面而来的,独属于冷兵器的肃杀之气。
南祝扬了扬唇,用气声说道:“你在这儿千万不要动,等我回来。”
程悦下意识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南祝侧过身子,“我去把它引开,我们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直接跟它硬刚。”
“有弩的话,在这儿凌空射出去一箭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出去?你找到红布了吗?用红布行不行?”
虽然南祝身上的疑团很多,给她的神秘感和危险程度让程悦心里拉起十二万分的警报,但眼下这个关头,她也顾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