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知道能让阿拾感到有些为难的事情绝对简单不得,他不想让她参与其中,不想让她陷入险境。
如今她的法力被海神压制,施展不开……
“什么时候离开?”季姚的语气很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阿拾犹豫片刻,“今天……”
“那能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吗?”
……
她从来不干涉阿拾要去做的事情,无论是万年前,还是一起经历的三个世界。
他要去做的事情一定有他必须坚持的理由,她不会阻拦,不会过问。
她自大极了,她以为就算他入了十八层地狱,她也有能力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千万却没算到,万年前她一时疏忽,算漏了他的决心……
离开的决绝。
……
“半年前,东半岛被一群不知来历的人类侵占,这帮人手段凶残,初入此地便开始逮捕我族人。我族也曾与之搏杀反抗过,奈何对方武器太过强大,我族死伤无数,只得退居西海岸。”
说到这,他顿了顿,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眼神里充斥着狠厉之色。
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继续道:“我住在这里这几天,族里一条幼鲸贪玩去了东岸,至今杳无音信。我本该昨天就过去的……”
季姚握住他的手,“这次可以让我陪你一起吗?”
我不想再漫无目的的等着,无论生死,我都想陪在你身边。
他微低着头,光洒在他垂下的眼睫上,在眼底投下细细密密的阴影。
时间一分一秒不停歇,轻轻敲击着沉思的每一根神经。
“好。”
他吐出一个字,季姚紧绷的心瞬时松了下来。
生死相依。
……
“储息,东岸到底是什么人?”
季姚和孤月两个人严肃的坐在沙发上,审讯的目光探照灯一般,扫视着站在地上挺着圆鼓鼓小肚皮的储息。
储息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咳咳,你们自己看吧。”
说罢,就变回了刻着古老花纹的铜镜,陈旧的镜面白光闪烁,转瞬之间镜头拉进,对岸的情况清晰的展现在二人面前。
外面站着的两个守卫,肌肉喷张,身材雄伟,统一穿着黑色西装,两手背在身后,肃穆的目视前方,大致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铁门之内,走过一排整齐的巡逻队,与门外守卫一样,笔挺的黑色的西装,脚步铿锵有力。
楼里有个巨大的实验室,一排带着面罩,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低头专注的进行试验,面前一排整齐的试管里装着液面高低不等的药剂。
冷藏柜里,一只暗红色的玻璃试管周围幽幽的冒着冷气。
视野变换,幽暗的巨大水柜里插着一根透明胶管,管口不停的喷出细小的水泡,聚成团包裹着一具静止不动的身体。
那身形俨然是一个未长成的孩童。
透过空气和水层自外向里看去,男孩的身形被水折射的扭曲。双臂被铁链禁锢伸展,头无力的垂向一侧,细小的指尖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四周散着血液,刺眼的鲜红不消显色便融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