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在这。”胡炎虚弱的声音从草丛里传了出来。
“炎儿!”胡媢过去紧紧抱住她,喜极而泣。
“夏时呢?你们不是在一块吗?”夏天焦急地摇着她的肩,也顾不得胡炎满身伤痕。
“夏姐姐,可不可以稍微等一下,让炎儿好好喘口气。”胡媢客气地看向夏天。
“哦,你的妹妹找到了,你就不着急了,可我的弟弟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这么自私?”夏天叉着腰,瞪着眼,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了般。
“不,不是,夏姐姐,你别误会,我,我……”胡媢眼里憋着泪,看看夏天,又看看夏季。
“天儿,你看,胡炎受伤了,你先让她歇会……”夏季打着圆场。
“好啊!你也跟她们一伙,合起来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连你亲弟弟也不管了?哎呀,我的小猫儿,我苦命的小猫儿,你大哥不管你了,只有我这个姐姐还在乎你……”夏天梗着脖子,开始撒泼打滚。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温润的夏季极少有的气得脸色铁青。
见夏季对自己开始生气了,夏天闹得更凶了,夏季以前从来不对自己发火,自从遇见了胡媢他们,都变了。
胡媢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姐姐,我没事。让我跟天姐姐说说。”胡炎强撑着走到夏天旁边。
“天姐姐,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时哥哥……”话还没说完,胡炎就哭起来。
“炎儿,快别这么说,这不关你的事。”夏季扶她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夏大哥,当时,时哥哥拉着我往前跑,跑着跑着,一阵风卷过来,时哥哥就不见了,我看见一个人影向我走来,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呜呜呜……呜呜呜……都怪我,没照顾好时哥哥。”胡炎还在一个劲自责。
这时,一股怪风刮来。
“走,我们快回去!”夏季隐隐察觉到危险正快速向他们靠近,拉着夏天就往回跑。
“哪里跑!”
乌压压一群蛇跟着一只大手,吐着信子“哧哧哧”游了过来。
“季哥哥小心。”
“夏大哥小心。”
夏天和胡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约而同都攥紧了手心。
“哼,原来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夏季迅速转过身,看见了身后的大手,正是在林子里遇到的那只。
“这是红倅!小心他的指甲!”胡媢道。
说时迟,那时快。那只大手里飞出一粒红丸,径直向夏季弹去。夏季镇定自若,唤出栀桐剑,剑光一闪,红丸便化作一阵烟雾消散。
“哈哈哈哈!”红倅现出人形,“栀桐剑果真名不虚传!”
“夏时呢?快把他交出来!”胡媢上前一步,厉声道。
“什么夏时春时冬时的,没看见!”红倅邪恶地笑着。
“你!”
“倅儿!”
“姑姑!”
“是巴火!”胡媢胡炎提高了警觉,四处张望,未见巴火其人。
“倅儿,快随我来!”
“好!”趁众人不备,红倅转过脸来,冲夏天奇怪地笑了一下,轻轻地吐了两个字,旋即化作一缕红烟遁去。
“别让他跑掉了!”夏天回过神来,狠狠地咬着唇,抬腿便要追。
“天儿!”夏季叫住了她,随即看向胡媢胡炎两姐妹,“现在敌暗我明,不可贸然行动,我们还是下山再说。”
“好!全听兄长的!”胡媢对夏季自是百般听话。
胡炎虽然舍不得,但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好点点头。
夏天虽然救弟心切,但奈何自己修为实在是拿不出手,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听了夏季的。
一行三人怀着沉重而复杂的心情,悠悠下山了。
刚到山脚,便看见胡页在那儿和胡海说着什么。
“父亲,呜呜呜……”一见胡页,胡炎便扑倒他怀里,委屈地哭开了,“时哥哥……时哥哥……他被巴火他们掳走了……呜呜呜……呜呜呜……”
“时哥哥?”胡页愣了愣。
“父亲,是夏时!”胡媢笑道。
“噢噢噢,夏时,什么?夏时被掳走了。”一听见胡炎叫夏时为时哥哥,他就觉得有戏,不禁裂开嘴笑了起来,又想起后半句说被掳走了,忽然反映过来,马上跳了起来。
看见胡炎伤心欲绝的样子,又开始安慰她。
“好了,好了,炎儿乖,有父亲在,不要着急,啊!呵呵呵!”胡页慈爱地拍着胡炎地背,不急不慌地说道。
胡媢走上前,向胡页大致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当然,略去了几人的小争执。
“嗯!这就说的通了,呵呵呵。”胡页捋着唇边的小胡子,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刚刚看到几个黑影从山脚闪过,怕你们出什么意外,便叫胡海带上些人上山上寻你们,同时,又安排了人去跟着黑影,探探他们的动向,现在看见你们了下来,心里就踏实些了,呵呵呵……”
“父亲,踏实什么呀?我的时哥哥被他们掳走了,呜呜呜……”胡炎哭哭啼啼地苦着脸,瞪着胡页。
“炎儿乖,父亲知道了,我这不是已经派人跟过去了吗?再说,夏时那小子,机灵得很,不会有什么事的,相信父亲,呵呵呵。”
“是呀,夏时平时鬼点子最多,暂时不会有事的。”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的夏季开了口。
胡页千般抚慰,胡炎才慢慢止住了哭声,脸上却依然愁云密布。
“贤侄,你看,这——呵呵呵。”
“胡叔叔不是已经派人跟去了吗?他们没有直接杀夏时,而只是掳了去,那他们应该是要用夏时,况且,就像你刚刚说的,夏时机灵着呢,应该不会有事。我们暂且等一等,等派去的人回来了再做打算。”夏季微笑着说道。
“啊!是是是,贤侄说得有理,呵呵呵。”胡页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那我们先回去了。”夏季拉着夏天,回到了自己的小别院。
“刚刚红倅对你吐了什么字?”一回到小别院,夏季轻声地问道。
“雨暖。”夏天附着夏季耳朵,悄悄道出来。
“潇潇暮雨寒,夜半声回暖。”绿影的声音再次在夏季脑海里响起。
难道这紧紧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红倅和绿影又是什么关系呢?
胡媢偷偷拾的那两颗果子是什么?
胡页听到绿影和碧珣斋时强烈的反映,又是怎么回事?
夏季拧着眉,紧闭着双唇,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哎哟,痒死我了……”夏天捂着耳朵,面目狰狞跳来跳去。
“天儿,怎么了?”夏季过去,扒开了她的手。
耳朵上一道细细的黑紫色印子。
“这是什么?”夏季大惊失色,急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日槐树精伤的,刚开始是一个很小的口子,不疼不痒的,我也没在意,后来结痂了之后,就有点痒,我也以为正常,痂掉了之后,就一直有个印子,平时也没什么,就是每逢正午和午夜,才会痒……”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夏季阴着脸责备道,忽然意识到口气不对,马上又温柔说道,“你早点说,事情好解决一点,现在,这个印子已经呈黑紫色了……”
“我本来是要跟你说的,可是,谁让你一直惹我生气,我偏不说!”夏天歪着脑袋,噘着嘴。
“这,这么大的事,能开玩笑吗?”夏季脸色再次沉了沉。
夏天不敢说话了。
看着那道黑紫色印子,夏季的心,凉到了极点,果然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