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哥,你怎么了?”胡媢走过来,扶住夏季。
“没,没事!”夏季看了看她。
“就是心口又开始疼了,你那里还有治胸口疼的药丸吗?”
夏季虚弱地看着胡媢。
“没,没有了,只有一颗。”胡媢手心里冒着冷汗。
夏季吃了我的沁冰果,我也吃了沁冰果,他的心口疼的话,我的心口也会疼,但为什么只有他心口疼,而我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呢?
除非,除非他没有吃!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胡媢心里一阵发毛。
事实上是,她并没有想多,夏季的确已经察觉了她的阴谋。
“嗳——”躺在地上抽搐的胡炎醒转过来,微弱地出了口气,拿眼打量着四周。
“我还没死?”突然,她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惊奇地叫道。
“炎儿,你怎了?”胡媢望着她,刚刚还好好的。
夏季在她额头上点了点,表情复杂地看了看胡媢。
“她的某部分记忆可能被人抹去了。”
“你们说什么?”胡炎摸太阳穴,不解地问道。
“没有说什么。”夏季笑了笑。
“夏大哥,你来了,呜呜呜——”见到夏季在旁边,竟高兴得哭了起来,“这下可不怕巴火那老妖婆了。”
“放心吧,她以后再也不回来烦我们了。”胡媢抱住她,故作爱怜地抚摸着她。
“是吗?”胡炎挂着泪珠儿的眼放出精光。
“恩,她已经被夏大哥杀死了,要不然,你以为她会任由我们在这里闲话么?”胡媢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胡炎的鼻尖生得煞是好看,微微上扬而不漏鼻孔,小巧玲珑,阳光下,晶莹剔透。
她真想把胡炎这个鼻尖给削下来。
她长得一点也不比胡炎差。可是,为什么?她胡炎能够博得夏时的欢心,有机会嫁给他,而她胡媢就要一直端着端庄贤良的模样,不能随意地表达对夏季的爱慕,以至于无法获得夏季的垂爱。
按照羽星堡的规矩,她们两姐妹,只有一人能远嫁,得留下一人继承羽星堡。
照目前的情况和父亲对胡炎的宠爱来看,那必是她胡媢留下来,继续扮演着的能干角色,而她胡炎就可以蹦蹦跳跳地嫁到玉露阁,享受愉悦的生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让你再多逍遥一阵儿,不要以为自己长得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显摆你的如意郎君,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此时此刻,胡媢心里充满了对胡炎的敌视,忽而又想起小时候两人共同捉弄红倅以及躲避巴火的情形来,心里“咯噔”一下。
炎儿,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你的夏时,他不该来,你若是能一直在堡里待下去,不阻碍我和夏大哥,姐姐定会好好疼你。
胡媢的表情,随着她内心的情绪而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这些,都没有逃脱夏季的眼睛,
“胡叔叔,你和炎儿回羽星堡好好休养,我要去找夏天和夏时。”
“好好好,呵呵呵。”胡炎立即点头,“贤侄啊,能否借一步说话?”
夏季点点头。
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胡页四下瞧瞧,开了口。
“贤侄,对不住了。”说着就要下跪。
“胡叔叔何出此言,快快别这样,简直折煞小侄了。”夏季赶紧扶住了他。
“哎,家门不幸呐。”胡页叹到,“从你们到来几天后,我就发现媢儿有点反常,可是也没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可能是姑娘家的那些心思,咳咳。”他不好明说。
“嗯。”夏季轻轻点头。
“我见他经常往后山去,有一次,我偷偷地跟了去,远远地发现了她和付云,我当时愚钝地认为,原来她可能爱慕的是付云,只是碍于双方的身份,不好表现出来,所以也就没有过多在意。哪知,她竟胆子大到干出这样的事情,家门不幸呐。”
几滴浑浊的泪从胡页苍老的眼里滚落了出来。
“一日,我喝了她给我酿的酒之后,就昏迷了,凭着修为,能微弱地感知到她窸窸窣窣做的那些事,她还以为我不知道。”
“贤侄,胡叔叔在这有个不情之请。”说着,胡页又要往下跪。
“胡叔叔请讲。”夏季依然迅速扶住了他。
“我知道媢儿罪无可赦,但是,请你看在我的老脸上,饶她一命吧。她的恶也是由妒而起。哎。是我这个作父亲的教导无方啊——”
“胡叔叔放心,当时我拦下红倅,便是已经下定决心,不伤她性命。”
“贤侄啊——”胡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无声的几行老泪在脸上蜿蜒流下。
“胡叔叔,现在巴火已死,羽星堡危机已除,就此别过。”
“媢儿。”夏季轻声唤了一下,眼里透着柔和。
“夏大哥——”夏季直呼她“媢儿”,胡媢受宠若惊。
“你的作为,我们都清楚。感谢你对我的情谊,但是,我此生非天儿不娶。”夏季脸上的温柔忽地荡然无存,语气极淡,淡得让人浑身发冷。
“你们是兄妹呀!”本以为夏季会对她说出什么动人的情话来,谁知竟是这样刺痛的语言,胡媢彻底失去理智,竭力嘶吼。
“这个不用你管。”夏季语气平和。
“你——你们!噗——”胡媢羞愧难当,气血攻心,血泉上涌。
“媢儿——”胡页欲安慰,却不知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胡媢疯狂笑起来,然后举掌拍向了自己的命门。
“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付云他们行踪的,现在,我就让你们断了这条线索。”她哆哆嗦嗦说出这句话后,就张着嘴,“哼哧哼哧”地只有出的气儿了。
“放心吧,红倅已经告诉我了。”夏季依旧声调平平,你伤害天儿,本就可恶至极,念在胡叔叔情分上,我答应留你性命,就会留住你的性命,况且,我还有其他打算。”
夏季把从玉露阁带出来的最后一刻茗紫金丹,强行塞进了胡媢嘴里。
“媢儿,你,这是何苦呢?”胡页泣不成声。
“姐姐,姐姐。”胡炎望着大家,一个劲哭,满肚子的问号。
“胡叔叔,我还有件事,需要媢儿帮忙,不知可否让我带她去一趟冬泉岛?”
胡页点点头。
夏季带着一息奄奄的胡媢,往冬泉岛骤然飘去。
“你看看,你的季哥哥带着他的新情人来找你了。”付云对着正看着穿梭镜的夏天,讪讪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夏天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跳。
耳朵上黑紫色的印子,慢慢变成了黑色,隐隐冒着一缕缕极淡极淡的黑气。不痒也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