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的凉意穿透薄薄的校服，沁入皮肤，加之肩膀处的剧痛，乔羽欣咬着下唇，眼色发颤。

　　眼前的女生让她有点儿害怕。

　　白皎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控，稍稍松开些力道，懊恼抿唇。

　　“我还知道板报是你擦的，但是都没关系，随你。如果你有能力，那么你尽管去做，无论是板报，还是欺负人。”

　　“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妨碍我，也不要一次次招惹我。”乔羽欣眼睫颤动，垂眸，嘴硬地不肯吭声。

　　白皎皎也不是一定要她给个结果，说完就离开了。

　　但是到了拐角，她有点儿不想回教室，心里有点儿闷。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心底滋生出一种自我厌弃。

　　是不是死了会好点。

　　她转头去了天台。

　　已经是秋天，天气很凉爽，阵阵风迎面吹来，裹挟这几片枫树叶。

　　白皎皎伸手接过一个，放在手心盯着看。

　　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整个大脑是放空的。

　　“难过啦？就因为那么个东西？”轻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说你，有能力，真要不开心，就欺负回去啊，自己在这儿伤春悲秋，让人看着多心疼啊。”

　　纤细的手指挑起白皎皎的下巴，白皎皎抬眼对上女人含笑的春眸。

　　“你怎么在这儿？”白皎皎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便直接询问。

　　莫莉坐在栏杆上，翘着二郎腿，妆容精致明艳，“当然是来看看你了。结果一来就看到一只迷途的小羔羊。哎呦，刚才竟然忘了拍下来，太惹人怜了。”

　　“……我没有难过。”白皎皎握住她的手腕，往天台下扫了眼，“你要不要先下来，这样有点儿危险。”

　　“你跟我说危险，就这？”莫莉娇笑出声，却听话地跃下来，站在白皎皎身边，倾身贴向她，“对于这个学校里的人来说，我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说起来，也是要感谢你。”莫莉背后生长出巨大的黑色蝠翼，蝠翼很宽，将两人头顶的阳光遮的严严实实，“你送给我的那些天使之力，让我成功契约了领主级大恶魔。”

　　“阿斯蒙蒂斯？”白皎皎几乎立刻就想到这个名字。

　　“对。”虽然过程很痛苦，抽皮扒筋、褪骨重生，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莉抬手捂住自己的左眼，“我现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了。有他在，我甚至可以永生。”

　　她语调渐高，似乎心情很好。

　　但是她的表情却带着一股悲哀，她的内心并不是她表现出的那样。

　　不过是从跟许多恶魔契约，变为跟一个恶魔契约，她依旧是身不由己。

　　“对不起。”白皎皎脱口而出。

　　也许，她不该自以为是地去做那些事。

　　她甚至觉得，其实自己不如还是最初的那样默默无闻，无人在意。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为什么总想着去改变呢？

　　招惹到了一个恶魔不说，跟同学的关系变得更差了，以后还会是怎么样呢？

　　她想着两年后，就将自己的生命送给撒拉弗，但是给他之后呢？

　　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事？

　　她是一死了之了，其他人呢？

　　毕竟那可是个恶魔。

　　胡思乱想着，白皎皎对上莫莉打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