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加湿器，无声释放出白白的水雾，水雾均匀扩散，散在酒吧老板手上，像猫尾巴掠过一样，很轻柔，确实很舒服。

　　酒吧老板也不知不觉，靠近了加湿器。

　　散在空气中，已经成雾的水汽，慢慢把酒吧老板的上半身，笼在里面。

　　“你已经想好，怎么组织说辞，避开我给你挖的坑了吗？”

　　沉默着的程知予，盯着半空中飘荡的水雾，平静的开口问着。

　　“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尽管来问，反正我待在牢里也没什么意思，陪你这种小姑娘玩玩，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一个小姑娘而已，这帮警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让一个小姑娘来询问。

　　酒吧老板看着程知予，稳稳坐在那，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好笑。

　　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吓着？

　　宁青梓这事，本来是纪雪儿按照老办法吩咐的，但是宁青梓要求很奇怪，而且她不知怎么的，特别在意，还亲自找人联系他，再三嘱咐，一定要把程知予送进牢里。

　　还好他提前有准备，不然宁青梓找他这事，可就被人发现了。

　　突然，程知予又开口说道：

　　“道上的人表面上叫你一声奇哥，私下里都叫你奇老鸨，表面上经营酒吧，暗地里却在干着组织卖淫的勾当。”

　　“不错，继续。”

　　面对程知予东一句，西一句的问题，酒吧老板这会是真来了点兴趣。

　　“做老鸨的这么多，为什么就你做得大？根本还在于你对手底下的人很好，吃香喝辣还给罩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少卖淫女宁愿多给点抽成，也要在你手下干活。”

　　听到这儿，酒吧老板两眼放光，笑嘻嘻的靠近程知予，说着：

　　“怎么，你对我的生意也有兴趣？你要是想跟我混，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凭你的样貌，混成头牌没问题，来钱快，保你不出两年，有车有房，Gucci、CHANEL随便买。”

　　但是程知予全然不理会酒吧老板，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所以，依照你对手底下人的行事风格，是不可能想出，捅伤自己人，诬陷别人的蠢法子，也只有宁青梓这种心里执拗，不懂事的学生，才会这样想。”

　　“说的不错，继续。”

　　这几句话确实说到了酒吧老板心里，承认这件事是他一人谋划，除了要背锅外，还很容易让手下人心动摇，他的人跟他混，就是看重不会伤害自家人，图一个安全。

　　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他以后再拢人心可就艰难了……不过，谁让背后的人势力大呢，又握有他的把柄呢？

　　程知予继续问着：

　　“我真的想不到，到底是怎么样的酬劳，会让你自毁根基，散了人心，去做这种蠢事？”

　　酒吧老板这次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拨弄着加湿器的烟雾。

　　片刻后，抬头说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姑娘，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了”

　　程知予撤走加湿器，站起来，准备离开，走的时候又回头加了一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呵呵，你以为你是江湖大侠，我看你顶多算是，大侠喝茶的茶铺里的店小二。”

　　说完，就把门重重一关，酒吧老板看着掩上的门，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看小姑娘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什么了，可是他刚刚可什么也没说……

　　程知予一出来，张警官就跟过来，安慰道：

　　“知予，怎么样？没问出来什么东西也不要紧，那家伙就是自愿背锅的，很难让他供出共犯了。”

　　“张哥，宁青梓亲自找过酒吧老板，主意也是宁青梓一个人想的，并且让纪雪儿威胁酒吧老板，一定要按照宁青梓的想法去做。”

　　“你是怎么知道的？宁青梓我们调查过，她没和酒吧老板有过接触。”

　　张警官刚刚全程盯着监控，他可是亲眼看到，酒吧老板什么都没说的。

　　“周三，学校咖啡馆，宁青梓和一个女生曾经坐在同一张咖啡桌上，宁青梓把她的想法告诉那个女生，然后由那个女生转达给酒吧老板的。”

　　“那你刚刚说的威胁呢？这种事情给的钱足够就好，纪雪儿还会拿什么威胁酒吧老板呢？”

　　“一年前，酒吧老板名下一个KTV，有一个男服务生失足摔下楼梯，刚好摔在碎掉的玻璃瓶上，玻璃碎片刺中颈部动脉，服务生当场死亡。”

　　“这个我知道，当时是按照意外去处理的，当时KTV地上有很多酒水，也有服务生失足滑下去的监控记录。”

　　“但是纪雪儿手上，刚好有一段，酒吧老板去搀扶服务生时，手中拿着碎酒瓶，刺进服务生脖子的视频。”

　　“什么？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叶黎告诉我的。”

　　程知予低着头，把锅都甩给叶黎：

　　“叶黎他挺厉害的，什么都能查得到。”

　　张警官半信半疑看着程知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问，直接命手下人去调查她刚刚说的事情。

　　“先去找那个和宁青梓接头的女生，以此为突破点，再去调查纪雪儿，记得行动要隐蔽，不可打草惊蛇。”

　　“是，头，我们马上行动。”

　　……

　　“二爷，程小姐刚刚在警局里说的那些，我们需要跟进去查吗？”

　　“宁青梓没有道歉？”

　　“是的”

　　滕彦立在叶黎身边，汇报着。

　　“纪雪儿的金主是谁？”

　　“是一家物流公司老板，手里有点钱，道上也认识不少人，到处给纪雪儿砸资源，拉人脉。”

　　“不管用什么方法，先把纪雪儿手里那段证据拿到，然后直接送到警局，至于她的那个金主，去查查有没有不干净的事情，没有就算了，有的话，报警处理。”

　　“那宁青梓那边，需不需我们动手教训一下。”

　　“这个让程知予自己处理吧，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是，二爷。”

　　“对了，给警局局长打个招呼，就说，程知予有人罩着，这次案件让他从严处理。”

　　“是，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