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活不成,他才会有新的生活。
她以为爱是自私的,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才知道爱是无私的。
她希望他幸福。
十二小时后,浑身带血满身杀气的男人,从丛林中钻出来。
黑夜中,男人的眸子令人心头发寒,他一刀解决了偷袭他的人,飞快向外奔去。后面枪声密集,身边的战友受伤,席凛一把把人抓起,抗在肩上扛着他往外走。
“别管我!”
“闭嘴!”
他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战友在这里,那些畜生丧心病狂,战友死后都不得安宁。他带着他们出来,就要把一个不少的把他们带回去。
经历四十几个小时的战斗,他们终于回到边境线。
兄弟几个躺在地上,望着祖国蔚蓝的天空,露出快活的笑容。
半个月后。
南城。
医院。
“病人已经醒了。”
席家老大第一个进去,他不敢把真相告诉弟弟。席凛面无表情,平日里深邃的眼眸,依旧看不出多余的情绪。这样的他,看着更让人难受。
席家老大故意黑着脸说:“你每次执行任务,都把自己弄丢半条命。你就不想想老婆孩子?”
“大哥,你不用瞒着我。”席凛犀利的眼神令人心头一颤。
“我瞒着你什么?”
席凛盯着席家老大,“飞机坠海,无人生还。”
他咬着牙说出这八个字,席家老大脸色骤然一变,“你听谁胡说八道?”
席凛眼睛发红,盯着他看,席家老大叹气,“你也不喜欢她,她去了对你对她都是一种解脱。你不是不想结婚,不想被束缚?”
“是,我不喜欢她。”席家老大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席凛说:“我是爱她。”
席家老大那心被剜掉一样疼,“小九,人死不能复生,你想想两个孩子。兰婳……”
“嘶。”
席凛忽然抱着头,表情狰狞,席家老大忙叫医生过来。检查几次都没结果,试探病人的情况,发现,只要提到兰婳两个字,席凛就头疼欲裂。
“你不想活了吗?孩子还小,你就这么不负责任?你觉得你就是死了,她能原谅你?”
不能。
她那么爱孩子。
席凛苍白着脸,忍着剧痛,一字一句的说:“她没死,也不会死!”
“是是是,她没死,你不承认,她就永远活在你心里。现在你好好养伤,军部那边已经同意你退役的事情。两个孩子也接了回来,明天就来看你。”
席家老大没再刺激他,也不敢刺激他,只盼着两个小家伙快点回来,激起他活下去的欲望。
两年后。
本就不苟言笑的席凛如今跟没有情绪的人一样,连喜怒哀乐都没有。除了看到两个孩子之外,才会有一点反应,其他时间就像个机器人。
席家老大怕他胡思乱想,把公司交给他,席家名下产业更是在两年内连翻两翻。
席氏集团总部大楼,坐落在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旁边两座大楼围绕着标志性建筑物,后面更是席氏集团开发的商圈。世界各地奢侈品汇聚地,每年创收的利润,令人眼热。
低调的席凛一跃成为女人们最想嫁的男人。
南城国际机场。
一架飞机缓缓降落,不多时后,一个穿着白色长裤,黑色上衣的女子,从里面走出。她推着行李车,上了一辆出租车。
“XX医院,谢谢。”
坐在车里,女子秋水剪瞳望着窗外,眼底的怀念带着冷然。
她回来了。
院长室。
咚咚。
“请进。”
院长抬头,黑白简约衬衣长裤的女子,推门进来。少女个子不高,气势很足。看过少女的照片,院长依旧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年轻,看上去就像是还在上学的女大学生。
“院长,你好。我是Joann。”
她伸出手,院长忙激动的起身,“你好,欢迎入职我院。”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脑外科的主任拿着病历,疑惑地看着出现在院长办公室的年轻女子,却没耽误正经事。
“这是病例,您看看……恐怕……”
对方声音压的很低,很多关键性的字眼都没模糊掉。兰婳低头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两个小男孩儿的照片,仔细一看会发现那是从网络上随意找的图片。
纤细的手指摸索着手机屏幕,她的眼神情不自禁柔和下来。
院长听完主任的话,把病例递给兰婳,“Joann,你看看这份病例。”
“好的,院长。”
兰婳拿过病例,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压力的说:“这种手术很轻松,并不能做。病人的年纪不算大,只有四十多岁。只要身体各项指标符合,随时都可以做手术。”
主任面色不好,“年轻不要随意说大话。”
兰婳平静的说:“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从来都不说大话。”
院长面露喜色,却没有冲动,“你有几成把握?”
“手术台上从来都不会有百分之百的事情,我只会尽最大全力来完成这台手术。”她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并不会太过自大。
她的态度让院长很满意,“那你准备一下,这台手术交给你了。”
“好的,院长。”兰婳拿着病历,很平静的说:“我的入职手续还要尽快,如果病人情况允许,今天就可以做手术。”
“马上就让人事部帮你办好送过去。我现在带你去看病人。”院长恨不得立刻见识一下这位新鲜出炉的天才。
兰婳微微颔首,“麻烦园长了。”
主任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几次想开口都被院长凌厉的眼神制止。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位可能是就是院长之前说的刚从国外挖过来的秘密武器。
“席总,您头疼这毛病不能托着。这破医院检查不出来,不代表其他的医院检查不出来。你犯不着非要守着这个破医院。”
范樊是席凛一手提拔起来的,从席凛进公司就跟着席凛,是席凛的心腹助理。当初他一口吃的都没有,是席凛给了他一切。
他对席凛比对自己都好。
靠在床头的男人揉着眉心,沉声说:“没事,我都习惯了。”
“您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范樊苦口婆心说着他也不听劝,只能把文件递给他,让她赶紧处理。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软嗲的声音,“手术时间定在今天晚上七点钟,你们准备一下。”
席凛猛地起身,迅速朝着门口走去。
“老板,你去哪儿啊!”
范樊看着满地飞舞的文件,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