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阴阳面
“是属下失职,属下立即把这入侵者处死赎罪。”大管家抬起头,凶狠地眼神瞪着黎明。
黎明打了个哆嗦,准备迎接死亡,掉进了狼窝还想活着离开吗?他早应该拒绝这份苦差事的。
“父亲不要杀他!”影求饶道。
“其实……其实我早就发现他是男生了。”影低下头,小声嘟囔着。
黎明瞪大了双眼,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还一直装作不知道。
黑魔王放下黎明,黎明重重地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爬起来。
“为什么?”黑魔王冷漠地问。
“没有为什么。”
影对黑魔王丝毫没有恐惧,跪在一旁的黎明和管家倒是吓得不轻,低着头不敢看这两位大人物,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
“你过来。”黑魔王盯着影的脸看。
影眼神坚定,提起红色长裙向黑魔王走近,黑魔王一只手按在影的头上,两人瞬间不见了。
“人呢?”黎明抬起头,望了望四周。
大管家不怀好意地看着黎明,黎明保持警惕。
“在魔王大人与公主殿下做好决定之前,我还是公主殿下的仆人,你不能动我。”黎明故作镇定说。
“呵,让我们拭目以待。”
——影——
两人站在覆盖着红色岩石的小山丘上,下方就是硫磺火湖,湖面上偶尔喷出一股火焰,燃至五米便化为一股黑烟。
黑魔王单膝跪地,挽起影的小手。
“我的小影子啊,你不要你的爸比了吗?”黑魔王语气温和,瞬间没有了刚才的高大冷酷形象。
“哼。”影撅起嘴,把头扭向一边。
“别生气,刚才爸比在和你开玩笑呢。”黑魔王立即凑过去,笑嘻嘻地说。
“你为什么不笑?”影瞟了一眼黑魔王。
“我这不是……有外人在,总要给我留点面子嘛。爸比在这和你道歉,原谅我好吗?”
影皱了下眉,回头看他,“你放我出去玩,我就原谅你。”
“啊?又要出去?!”黑魔王张大嘴巴。“前几天不是刚出去过吗?”
“不行就算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影很是无情地甩开黑魔王的手,沿着山丘向下走。
“哎哎哎,别走啊,爸比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黑魔王立即追过去。
“一天。”影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三小时。”
“半天!”
“两小时!”
“停!两小时成交!”
父女俩击了个掌。
“说好了两小时,别反悔。”影说。
“嗯,行,不反悔。”
黑魔王嘴上答应,实际上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找个理由把影抓回来,在他看来地狱以外的所有地方都不是安全的。
两人回到城堡,黑魔王背着手,表情冷漠,斜眼看黎明。
“要不是我的女儿给你求情,你早就不在这世上了。”黑魔王扭过头不再看他,“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你就作为公主的管家在其左右,倘若有二心……我想,你知道后果的。”
“属下一定尽忠职守!”
黎明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参见魔王殿下。”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侍卫衣服的女人走过来向黑魔王行礼,她是这里的侍卫长,贝拉。
没等黑魔王免礼,影先冲过去把贝拉扶起来,黑魔王一脸黑线站在原地。
“贝拉,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好想你。”
“最近一直在视察地狱的情况,刚完成任务回来。”
“咳咳。”黑魔王咳了两声,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公主殿下,属下现在还有事,改天再找你玩儿。”贝拉推开影的手,跟着黑魔王走了。
“哎。”影伸出小手,抓了个空。
黑魔王和贝拉坐上骷髅马车,车夫一扬鞭子,鞭子打在半空发出“啪”的一声,骷髅马发出长鸣,奔腾而去。
暗黑大殿距城堡有十五公里远。
地狱分为九层:
第一层幽冥遗址,是审判殿的所在圈层,是关押未领受洗礼的婴儿和异教教徒的地方。
第二层黑风谷,纵欲者关押地。
第三层潮州(水上的小岛),饕鬄。
第四层巨石山,吝啬与挥霍。
第五层温沼(一片沼泽),暴怒与愠怒。
第六层死寂之城,也名狄斯城,四角分布着燃烧的高塔,城内是大片的墓地,关押异端学说信徒的地方。
第七层三谷,施暴者关押地,第一谷血沟,第二谷自杀林,第三谷火雨沙漠。
第八层十囊,欺诈者关押地,外圈七个高地,里面三个,由石桥连接。
第九层科奇士斯冰湖,背叛者关押地,由四环组成,中央是封印撒旦的地方。
当然这些只是地狱的阳面,是为了应付那些伪神的。
阴面才是地狱真正的样子,阴面是地狱城,里面有工厂,商业街,大片的楼房,有森林,草原,荒漠,红色的大海……暗黑大殿就在地狱阴面与阳面的分界点,地狱的阴面只有恶魔才能进入,所以天上的神根本无法介入,有的甚至都没听说过。
地狱的阴阳两面也有另一种称呼,阴面叫新城,阳面叫旧都。
马车停在暗黑大殿的门前,骷髅马甩了甩身上的蓝色火焰,用马蹄踢两下地面。
黑魔王与贝拉从马车上下来,走进暗黑大殿,黑魔王一闪,坐到了正座,贝拉单膝跪地等待吩咐。
“这次的任务,我是让你帮我找一种花,它叫贪婪之花,在贪婪君主玛门的领地之内。自从神魔大战后那家伙就躲起来了,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吝啬鬼,所以你去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属下遵命。”
——中午——
仆人们已经准备好了酒宴,城堡内部一如既往地金碧辉煌,典雅的壁灯发着耀眼的白光,棚顶的大吊灯上燃着新的红蜡烛。
地面铺着干净的红毯,黑魔王牵着影的手走过红毯,红毯两侧的仆人鞠躬行礼,左臂挎着小篮子,右手撒新采的花瓣。
走到餐厅,两人面对面坐在欧式长桌的两侧,开始用餐。
“你们都退下吧。”黑魔王用未曾在下属面前更改的冷漠语调说。
仆人们退下,关好大门。
黑魔王立即用刀叉从餐桌正中央摆着的一盘火鸡身上,切下一大块鸡腿肉,放在一个空盘子里,瞬移到影的身边。
“来,小影子,这个好吃。”黑魔王用刀把鸡腿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喂影。
“嗯,好吃。”
“嘿嘿,你看爸比今天刚回来,你要不要留下来陪爸比,就别出去玩了。”黑魔王笑嘻嘻地,商量的语气说。
“不行。”影一拍桌子站起来。
“外面很危险呐,我的小公主。”黑魔王拿起桌上放的纸巾,帮影擦净嘴上残留的汤汁。
“那就让黎明保护我,实在不行把那四条狗也带上。”
“他欺骗你,你还让他留在你身边?”
“我喜欢他,他是这城堡上下唯一一个对我的权威不虚伪的人。”
黑魔王放下手中的盘子,抚摸起影的头。
“行吧,什么都听你的,直接让他做你的私人管家,一直在你身边伺候。”
“太好了!我就知道魔王爸比最好了!”
影扑到黑魔王的怀里,捧着黑魔王的脸“吧唧”一口。
黑魔王摸了摸微微发热的面颊,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夏天到了吗?
——下午——
黑魔王亲自把影和黎明送到了地狱的大门,并把一个小吊坠交给影,吊坠是一本缩小的书,上面镶的是一把黑色镰刀。
“有危险时就打开它,如果实在对付不了就用血祭的方式召唤我。”黑魔王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话我都听了几千年了。”
影表示不耐烦,没等黑魔王说再见,就拉着黎明的胳膊跑出了地狱。
地狱外是一片墓地,大大小小的墓碑在这片墓地上有序地排列着。
这里就是人类世界,有阳光,有绿地。
黎明深吸一口气,感慨着,“有种回家的感觉。”
“你一定最了解人类世界了吧?你今天必须要带我好好玩一玩。”影俏皮一笑。
黎明勾起嘴角,“殿下不经常来人类世界吗?”
“切,那个老家伙不让我出来,说人类世界很危险,我以前都是偷偷跑出来……”影嘟囔着。
“确实很危险,最危险的是人心吧。”
“人心?直接挖出来吃掉不就行了吗?”影眨巴眨巴眼睛。
“我说的人心不是物质,而是一种意识,人性。”
“哦,类似于欲望的某种东西……”影恍然大悟的样子。
黎明带着影来到一家奶茶店,变出一些现金买了两杯奶茶。
服务员把做好的奶茶端上来后,影趴在桌子上好奇地盯着奶茶看。
“这下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能吃吗?”
黎明笑了笑,“这是珍珠,可以吃,口感Q弹。”
“珍珠?”影带着疑惑,小嘬了一口,用牙咬了咬珍珠。“是软的。”
影捧起杯子,猛吸了一口,嘴里塞的鼓鼓地。
“唔,奶茶真好喝。”
黎明轻叹一口气,“殿下,你以后一定要多来人类世界玩啊。”
“哈哈,以后谁能请我喝一辈子奶茶,我就嫁给她。”影说完又继续喝奶茶。
黎明听完微微一愣,有种想摸影的头的冲动。
“黎明,你那杯还喝吗?”影眼中散发出强大的光,晃得黎明睁不开眼。
“啊?这我喝过了……”
没等黎明同意,影一把抢过黎明手中的奶茶,含着吸管开心地喝奶茶。
黎明痴痴地看着影,面部泛起红晕,心脏砰砰乱跳。
“殿下,一会儿你喝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