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怕啥就来啥
“这是马兰花吧,绣得真像,你也帮我绣一朵。”戚枫的声音及时制止了奥曼的冲动。
“您知道它是马兰花?”奥曼讶然。
马兰花是最普通的花,在C国随处可见,一年花开2次,且生存力极强,环境越是恶劣,它的生命力就越旺盛。
奥曼赋予马兰花普通却不平凡的花语。
她没想到的是,戚枫这个顶尖富豪也会喜欢如此普通的马兰花。
“C国是我的故国。”戚枫仿佛看穿了奥曼的疑惑,继续说,“马兰花即象征着财富分配、财富源泉;也代表着宿世的情人或爱的源泉。”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奥曼脱口而出,这样的坚贞爱情,确实是马兰花所具有的风骨。
“年青的时候,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为爱可以不顾一切;人到中年,方知爱情很脆弱,财富才是立身之本;到晚年,又后悔丢失了人生最美好的部分,有缺憾!”
戚枫声音有波澜,但脸上是淡漠的神色。她现在在奥曼眼中也成为谜题。
“小奥,你帮我把第二个柜子,第三个抽屉中相册拿来。”戚枫身子向后背在少发背上,眼微微眯起,好象很倦的样子。
奥曼放轻脚步,无声拉开抽屉,发现像册就在最上层,且像册款式陈旧,封面也破损了,这与戚枫的财力不匹配,她为什么不更换新像册?
奥曼来到沙发前,看了一眼戚枫,她已闭目休息。
奥曼无声将像册放下,也靠在沙发上休息,她一连三天没休息好,也睏了。
“小奥。”
奥曼迷糊中听到戚枫在叫她。
“哦。”奥曼应声坐正,看到戚枫示意将茶几上像册递给她。便拿起像册,双手递了过去。
“小奥,你是孤儿?”戚枫一边翻着像册,一边问。
“是的。”奥曼应着,心中却满是狐疑。
戚枫应该知道她是孤儿,酒店服务生只招孤儿,这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有此一问,必有深意。
奥曼又开始紧张,她渴望安全,怕恐惧。
“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戚枫不紧不慢地问,好似忘记她刚才已知奥曼是孤儿一般。
“我父亲是修理电器的,母亲是家族主妇。”奥曼据实而言。
她来哆咪岛应聘时,可是将孤儿环节进行了仔细推演,以免露出破绽。她是在成年后成为孤儿。
不知何故,面试她的陈欣并不太在意她甚时失怙,只关心现在是否有亲人在世!
奥曼揣测,她只关心人找不到了,亲属闹事,寻求法律救济!这是她的地盘,法律管不到,但也不想引政府关注!
如此,她在岛上其实很危险!但也正因为危险,她才决意要留下。
心念至此,她的脸上是决毅神色。
“他们去世多久了?”
戚枫一直低头看着像册,此刻冷不丁问了句,并抬眼看定奥曼。
奥曼被看得心中发毛,心中嘟囔着:老巫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脸上却已沁出微汗。
她一紧张就出汗,奥特说过,她适合做透明人。只要是心中有事,别人一眼就能看出。
“他们先是失踪,后来宣告死亡。”奥曼左手抚着衣袂上的马兰花图案,攥紧了右手,她可不想咒父母早死。
“也就是说,他们还可能活着!”戚枫把目光收回,重新看向画册。
“有这可能。”奥曼无声舒了口气。
她的五感灵敏,戚枫身上的威胁解除,令她有了舒适感觉。
她不明白的是,这个不确定的答复,其实对她不利,为何戚枫会因此信任她!
“你衣服上的马兰花刺绣独特,谁教你的?”
戚枫的兴趣转到了马兰花上,奥曼感受到的是亲和、愉悦情绪,这让她感觉很舒服。
“我妈妈。”奥曼说到妈妈,身上就开始发光,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戚枫的注意力在相册上,也没发现奥曼身上的亮光。
小时候,奥曼每件衣服上,妈妈都会绣一朵马兰花,而且总能让衣服显得很出彩,有时是在纽扣旁,有时在袖口,有时在衣襟。她习惯了这样的装饰,就跟妈妈学会了绣马兰花。
奥特的衣服上也有,但到他十五岁时,就不允许妈妈在他衣服上绣花,要绣也只让绣爸爸喜欢的那只老怀表。
妈妈从此不再为奥特衣服上刺绣,爸爸在奥特成年时,将怀表当成年礼送给了奥特。
奥曼一直认为,奥特矫情,男孩子衣服上有花就娘啦!马兰花可是力量象征!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不仅长得像,爱好也像,他也喜欢马兰花。”戚枫说到故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这是奥曼第一次看到戚枫的笑容,当她笑时,最令自己舒服。
原来戚枫会笑!
戚枫亲和气场影响到了奥曼,她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愉悦,她的感知令她对戚枫倍生好感!
奥特长得像爸爸,奥曼长得像妈妈,妈妈喜欢马兰花,或许戚枫的故人就是妈妈。
奥曼如是想着,对戚枫又多了些许好感,身子不由向她又靠近了一点。
“人老了怀旧,总会不自觉地怀念年青的时候。”戚枫似乎无视她的小动作,一边说,一边翻转页码。随着她的翻动,像册落下一片粉屑,那是像册材料老化的粉末。
“您不准备换像册?”奥曼小心翼翼地问,心说珍重的是里面的照片,不是像册呀。
“有些东西,保持着原样,才是他该有的模样,人生不会重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戚枫合上像册,示意奥曼将它放回原处。
奥曼小心放好,认为年龄差距的代沟不小。她对生活的领悟与戚枫不同。
她认为,既然有取舍,应该知道机会成本的代价,就无须怀念,徒增烦恼。
“小奥,你来哆咪岛多久啦?”奥曼坐回原位,戚枫又开始盘问。
“100天啦。”
“看来是在岛上度日如年啊,记得这么清。”戚枫看奥曼坐得离自己更近了,知道她开始信任自己,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她静默了一小会说:“小奥,你像我的老友,我们应该一起喝一杯。去酒窖把那瓶红盖百年Brandewijn拿来。”
奥曼听到红盖,心中就一激灵,这个套房酒窖中,有红盖的就那一瓶!真是怕啥来啥。
奥曼虽然脚步轻快,人是一点也不轻松,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情景,她现在虽然五感敏感,却没有先知之明啊!这种煎熬,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奥曼想及这句谚语,不得不佩服先人的智慧,人怕的只是自己心中的鬼!
奥曼将酒瓶取来,按常规先交给戚枫验视。戚枫却省了这程序,让她把酒开了。
奥曼小心打着口封,她的紧张情绪又开始作祟,以致于开启得有点困难。
戚枫并没催促她,而是自去取了两个杯子放在茶机上。
奥曼好不容易打开了,在向杯中倒酒时,还是洒出了一点。戚枫并没有责怪,而是低头把玩自己佩戴的珍珠项链。
奥曼悄然用纸巾拭去残酒,她还是太紧张了。到现在,她也没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在老巫婆面前,应该就是小透明!
可她从戚枫身上没有发现危险。
她虽不会掩饰自己情绪,但感觉能告诉她,现在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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