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一路小跑,也懒得装来装去,反正露馅了,但跑着跑着,他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什么也看不见。
随后一天里,张青还真的顺着官道走过了那藏宝之地,直奔安漳城。
安漳城与榆邑城差不多,只是大上一些,城外依旧都是惨淡的景象,长满青苔的城墙,略显破旧。
张青一走进城门里就发现,大街行人稀少,有的也只是行色匆匆。
来到安漳城最大的酒楼处,众多美食与酒的味道混合在一块,与清冷大街的空气比起来,这里的味道闻着格外刺鼻。
酒楼里像是另一处天地,众多小二跑的飞快,几位掌柜的分不开身的招呼客人,时不时转身骂骂嘞嘞催着小二;酒桌上的,都是熟客,甚至常年的在一个固定的座位,天天来。
安漳城似乎还有几处较小的酒楼,相对比较雅净,小酒楼里传出一些乐器和歌舞声,颇有情调。
大楼小楼里,不是热闹的喝酒声,就是雅致的歌舞声,城中似乎就这几处有活人,街上的行人都是低着头,满面愁容走的飞快。
安漳城并不大,张青走了一会,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城中几处热闹的地方,估计也就这条街上的几处了。
这东西没拿到手,回去估计不死,也得吃上几爪子,干脆躺街上歇会。
暮春时节,春风送暖,往年还吹拂着花香,只是今年,光有暖风,不闻花香。
张青闲着也是闲着,身上也没几个钱,干脆躺安漳城最大酒楼的台阶下,头发往前一盖,头往石阶上一靠,鼾声渐起!
欸,这日子舒服!干嘛要送死啊!
那些个土匪估计有不少都是缺心眼子的,乞丐都杀,比想象的还恐怖,没吃饱喝足了,死了亏的很。
在城中一小巷子的角落里,换了一身的马驷看着张青一趟,有些无奈了。
这小子鬼精鬼精,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还是这性格稳妥,还就真不信了,看看哪个耐不住!
马驷心里一阵嘀咕,猜着这小子肯定有事,就算没有啥事,跟着也没啥损失。
马驷由于没当太久土匪,其实也没正经干过土匪行当,就只是卖了家里土地而已,到了城里,倒也不怕别人认出来。
张青本没打算睡,盖着头发四处看着,想知道真有没有人跟着,到看了许久,人没发现,自己倒是真的睡着了。
这乞丐一行张青算是真的入门了,走哪里都能睡着。
时间一晃,酒楼里点起了许多灯笼,比白天更加热闹了几分。
白天虽然闻着味道,听着声音,但只是这附近几条街有些察觉;晚上,灯火通明,最大的酒楼人气就更加旺盛,似乎整个安漳城的人都在里面,酒楼对面都是一片漆黑。
张青闻着味道,肚子咕咕叫,看了看身前的空碗,有些纳闷!
“诶,这酒楼比榆邑城大的多了,热闹多了,咋就没人给点?起了怪了?”
张青以为自己靠的位太隐蔽,走到了台阶外面,路口边上,低头而坐。
“大爷赏口吃的吧……”
你还别说,以前真会饿死的时候张青还真没拉下脸来讨吃的,除非饿的受不了了,又没人给吃的,只能去街上碰碰运气。
如今,虽说没有大富大贵,好歹吃喝不愁,反而能拉下面子,毫无生涩的喊着丐帮标准的口号!
或者是张青看破了一些生死,破碎的心境平稳了下来,一切都算可以,没有太糟糕。
张青刚坐下不久,酒楼里就跑出一伙计,还端着收下来的盘子,似乎有些急,喊道:“哪来的臭要饭的,你不知道这天香楼里的规矩啊,干净滚,一会脏了客人的眼!”
张青本没打算理他,像他这种人,见多了,可那伙计就算端着盘子,还是跑下来了。
“你这人,聋子啊,干净给老子滚,再不走,一会给你打死!”那伙计气冲冲说完,看着张青毫无反应,一脚踹过去。
张青躺在地上,歪着头看着那伙计将盘子用一直手端着,另一只手做出警告手势,以为张青真听不见,指示张青赶紧走!
张青见势不妙,只能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去,这时候要是起身就跑,还真怕有人认出来,这真是装的。
张青走到一家小酒馆,还没坐下,酒楼里的管事的就直接出来了,拿起扫帚就打。
好家伙,不是说雅致的地方吗?!这怎么更粗鲁了!
张青几经辗转,又回到天香楼旁边。张青转念一想,酒楼里有些客人眼里见不得脏,不喜欢乞丐这些人出现,酒楼管事的倒是理解,榆邑城有时候也是,到没有如此过分。
张青沿着巷子来到了酒楼后门,这地方一般下半夜早上最忙活,这时候,好东西最多,合格的乞丐都知道。
酒楼里饭菜酒香四溢,后厨烟雾缭绕,腥臭味十足。
天香楼不愧是安漳城最大的酒楼,后门都比别家正门大,门边上放了好些个泔水车,都快排到巷子外了。
张青蹲在后门对面的墙跟上,等着一会有没有好东西。
没一会,大门就嘎吱开了,一穿着灰色衣衫,前面系着一油光光的围裙的大胖子拎着一大桶泔水,有些吃力的往下走,抬头看见张青,觉得有些意外。
“嘿,要饭的,不知道这里规矩啊!?”
“回爷的话,今个刚来,不熟!”张青习惯性的回答道。
“你赶紧走吧,这安漳城这几天不得安生了,这几天莫名其妙的死了好些个人!”
张青听着心里一惊,这算个什么事!这人怕不是吓唬他的?!
张青听完头也没回,这肚子还饿着,城里怎么就这么糟糕。
如今这城里都漆黑一片,更别说城外了,张青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打死都不赶夜路,一会不是遇到鬼,就是遇到土匪,遇到哪个都不值当。
漆黑的小巷里也没有个灯,月光都没有,张青摸索着前进,以乞丐的经验找到了一处隐蔽之地。
虽然暮春,但是夜晚还是有些冷,本就是偷偷摸摸,更是在城里,也不敢生火。
张青冷的越睡越清醒,随后干脆蹲在草堆里发呆,四周冷静的可怕,像是什么幽灵之地。
张青回想今天,一惊一乍的,遇到土匪,跑到城里,还碰上酒楼臭管事的,这一天天的!
这晚上怕不是加上一只鬼吧!
张青就是这种体质,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就在张青自己被自己吓到的关键时刻,四周穿来了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仿佛就在耳边,并且非常清晰。
一开始张青以为是错觉,但不久后,又一次呼吸声传来,张青吓的彻底不敢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