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你都睡了十几天了,什么时候醒过来啊?我和孩子都很想你,你知道吗?”
青柔拿着毛巾,帮坐在浴桶里的大郎擦洗着身体。
她知道大郎爱干净,所以每隔两天就帮他洗一次澡。
“青柔,需要我帮忙吗?”二狗走了进来,这几天,他的力气恢复了不少,也不用拄拐了。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青柔忙着帮大郎洗头,头也没抬,热水冒出的白烟在房间里飘袅。
“大郎啊,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去挖你的祖坟了,因为现在没人跟我吵架,我都闷死了。”
二狗来到浴桶旁,看着双眼紧闭的大郎,闷闷不乐。
青柔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眼角闪过一抹责怪。
“别乱说话,二狗,你去地里摘些芥菜回来,和元洪山神一起做晚饭吧。”
“青柔,我知道了,等我把大郎抱出浴桶了就去。”
二狗弯腰正要把大郎抱起来,青柔在一旁连忙阻止。
“你行不行啊?我还是叫苍月来吧,刚才也是他把林大哥抱到浴桶里的。”
“相信我,青柔,我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二狗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老婆,二狗,我回来了!”就在这时,大郎突然睁开了眼睛。
青柔愣在原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思暮想的人终于醒过来了?
她伸手去触摸大郎的脸庞,他在动,他在眨眼睛,他真的回来了!
她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林大哥,我等这一刻等得好苦啊,你怎么忍心离开我和孩子啊,你太没良心了。”
“老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向你保证。”
大郎连忙将青柔抱入怀里。
二狗傻眼了,他定定地打量了大郎半晌,才嚎哭起来。
“大郎,你这个天杀的,昏睡了十几天,害得我们多担心你啊,我们吃不下睡不好的,青柔每天都以泪洗面。”
大郎放开青柔,道:“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青柔连忙将一张大浴巾披到大郎的身上。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狗不依不饶的追问。
“蛤蟆精进入我的梦境追杀我,我无路可逃,坠落了无底江,幸亏雪冀公子救了我。”
大郎拿起吹风机,一边吹头发,一边说。
二狗咬牙切齿道:“又是那只臭蛤蟆,只有他魂飞魄散了,我们的日子才能安宁。”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大哥,如今你能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
青柔哭得梨花带雨,心想,蛤蟆精总是在暗地里搞鬼,阴魂不散,怎样才能歼灭他呢?
“老婆,别哭,我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宝宝最近乖吗?有没有折腾你?”
大郎放下吹风机,紧紧地抱着她。
青柔靠在大郎的肩膀上,小声地说:“宝宝很乖……”
二狗默默地走出了房间,让那两口子互诉衷肠。
九个月后,夏夜的残月仿佛怪兽的血盆大嘴,撕咬着一片宁静的黑暗。
一阵山风,一直想冲破闷热无形的丝网,却徒劳无功。
此时此刻的龙颜村,在梦乡里寻找生命的信仰,却寻到了一片蛙鸣蝉唱。
“林大哥,我的肚子好痛,宫缩得厉害。”青柔叫醒了躺在自己身边的大郎。
“老婆,你要生宝宝了吗?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大郎连忙打开了房间的灯,拿起手机正要拨打电话,被青柔叫住了。
“林大哥,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在家里生孩子。”青柔躺在床上,捂住圆滚滚的肚子,呻吟道。
“这样太危险了,老婆,我一个大男人可不会接生啊!”
大郎看着痛得死去活来的青柔,焦急万分,心如刀割。
“啊!好痛啊!好痛啊……”
青柔满头大汗,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枕头。
“老婆,让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吧,我知道,你是怕医生知道你是狐狸,但是为了你和宝宝都安然无恙,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郎拨打了江城人民医院的急救电话,说明了孕妇的情况和地址。
“林大哥,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是狐狸,到时我们该怎么办?”
青柔把枕头都抓破了,白色的绒絮四处飘扬,展示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挣扎。
“老婆,你别怕,如果真被医生发现了,我就叫王警官帮忙,他可是江城响当当的人物啊!”
“痛,好痛啊……”青柔大喊大叫,她乱抓着床上的东西。
大郎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小毛巾,这是给孩子准备的。
他把毛巾递到青柔的嘴边,“老婆,你咬住毛巾,就不那么痛了。”
青柔一口咬住毛巾,不知不觉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生孩子,太痛苦了,简直要了她的命,做女人好惨啊,下辈子她要做男人。
大郎轻轻地摸了摸,青柔那个圆大的肚子。
“宝宝,你要乖啊,别折腾你妈妈了,她现在很难受。”
青柔肚子里的孩子,仿佛听懂了爸爸的话,他不再躁动,不再调皮。
青柔也觉得没那么痛了,安静了下来。
这时,睡眼惺忪的二狗,开门走了进来,“大郎,青柔这是要生了吗?”
大郎点点头,“是的。”
二狗急道:“你叫救护车了吗?”
就在这时,阿黄也摇头摆尾地跑了进来,“汪汪。”
它伸长舌头来到床边,同情地看着青柔:天啊!生孩子这么悲惨,幸亏我是公的。
“我叫救护车了,估计快到了。”大郎急得直冒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大郎,快把青柔和小孩要吃的,要用的,要穿的东西都收拾好,孕妇要住院几天啊。”
二狗也在一旁搓手顿脚。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大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忙着收拾东西,一会的功夫,就把两个大布袋装得鼓鼓的。
“啊,肚子好痛。”躺在床上的青柔又叫了起来。
“老婆,你再忍忍,救护车快到了。”大郎走过去,摸了摸青柔的肚子,神情担忧。
“唔哩,唔哩……”救护车的鸣笛声从村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