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走过来,他伸手摸向樊白的头,樊白条件反射就要后退,顾阳半是不耐半是笑:“别动,你头发已经乱得不成样了,你想这样回去见你那些同学?他们会误会你跟我上演了一部大片。”
樊白先还以为顾阳指的是他们之间的争执,可看到顾阳嘴边的坏笑时,脑子一灵光,瞬间就明白过来,顾阳这是又在调|戏她。
她愤怒地甩开顾阳的手:“我自己有手。”然后将发圈取下来准备重新扎。马尾确实因为她刚才的挣扎而凌乱不堪了。
顾阳却夺过她手里的发圈,随意地往自己手腕儿上一戴,笑眯眯道:“别扎了,你头发披着更好看。”
樊白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一根皮筋而已。她转身就走,边走边理顺头发。
顾阳赶紧追上,与她并肩而行,笑嘻嘻不正经:“我身份证忘带了,你帮我开间|房,不然我今晚睡的地方都没有。”
樊白听到开|房二字,思绪就不自觉回到那天晚上,她停下脚步,长久压抑的羞辱、委屈、愤怒终于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眼泪像珠子似的大滴大滴往下落。
樊白的眼睛很大,圆溜溜的眼睛泛了水光,像玻璃珠子似的透亮,豆大的泪珠顺着长长的下睫毛滑落在脸上,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怜我见犹怜极了。
顾阳面上顿时露出慌张模样,“你别哭,我不逗你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带了身份证,我只是想和你再待一会儿,你知道我这一路过来好几个小时,可见面却不到半小时,多不划算。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走一段路而已,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樊白擦了脸上的泪水,一言不发地走了。很好,看来女生偶尔的金豆子还是很管用。
早上六点,樊白收到顾阳发来的消息:我回去了,还得赶八点四十的课,不然就和你一起吃早饭了,你好好儿的,我周末再来看你。
樊白咬了咬唇,犹豫了一瞬,打开百度,搜索“女生节”。一搜,竟然还真有,三八是妇女节,三七是女生节。
她放下手机。脑子里各种回忆像走马灯似地不停闪现,乱极了。
......
很快就到了周末,樊白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忐忑,她觉得顾阳今天真的会来。
果然,早上九点过,樊白收到了顾阳的消息: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你收拾好了出来,我们去玩,带你吃好吃的。
隔一会儿,又补充一句:你若不出来,我就去你们寝室门口喊你。
樊白盯着两则信息良久,才无奈地叹口气,对于这种厚脸皮,她真的没辙。
樊白选了一件杏仁色短款带帽羽绒服,搭一条浅灰呢绒裤,再配一双小白鞋,头发她本想随意披着,可想到前天晚上顾阳的话,便又把头发扎起来。
她磨磨蹭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出现在校门口。
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顾阳,樊白又开始懊悔,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他要去宿舍蹲就蹲,难不成他还能永远蹲守不成。
忽然传来一阵车喇叭的声音,樊白循声看过去,就看到顾阳从车窗伸出头与她打招呼,“在这里。”
樊白深吸一口气,终还是认命地走过去。
上了车,顾阳像是初见时那样仔细打量着她,“今天穿得好看,你化妆了吗?”
樊白冷着脸:“没有。”
顾阳却笑道:“那为什么这么好看,感觉比之前几次看着都好看。”
樊白脸又不自觉的红了,她就是这样,无论是谁,无论是议论她还是夸她,她都要脸红。
顾阳却眼尖,直愣愣盯着樊白看:“怎么,害羞了?你脸红的样子也好看。”
樊白笑了,也不知是气多一点还是笑多一点,她赶紧转过头看着车窗外。
顾阳打开手机导航,“我带你去春熙路逛,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这车是我爸的,我求了好久他才借给我,不过等我大四开始实习了他就会给我买一辆车,到时候我就可以随时带着你去兜风,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樊白不说话,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她没去过春熙路,也不知道在哪儿,她只知道大方向是在CD市内,她学校在温江,去CD市内,坐公交要两个多小时,樊白只有回家的时候才会进城,目的地火车北站。
她还从未在CD市内逛过。
“你想听什么歌?”顾阳问她。
樊白顿了顿,依旧望着窗外,语气冷漠,“随便。”
“那我随便点了。”
车内放起了陈奕迅的歌,樊白没怎么听过他的歌,不过听声音还是能判断出来。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樊白心中一动,这歌词倒是有意思,她想问这歌叫什么名字,可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没见识,而且她不想和顾阳那么和谐,故而便在心中默默记下歌词,打算回去在网上搜一搜。
顾阳跟着歌一起唱,樊白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等一曲罢了,顾阳笑问:“怎么样,我唱得是不是很好听。”
樊白依旧是冷冷回一句:“不知道。”
顾阳的热情却丝毫不减,下一首是陈奕迅的《浮夸》,初见那次樊白听顾阳唱过。顾阳唱得越发起劲,他看上去心情很好。
樊白脑子里胡乱想着,和自己在一起,真的有那么开心吗?毕竟她这么无趣的一个人,她感觉顾阳有点热恋贴冷屁股。
胡思乱想时间过得最快,樊白觉得没过多久却听到了导航到目的地的提醒。她看着周围繁华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陌生的让她局促不安。
顾阳找了个停车场停车,等下了车他才笑着与樊白道:“安全抵达。其实我是新手上路,今天或许我们差点就要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樊白被惹得一笑,不过意识到后,她立马脸色阴沉下来,她怎么可以对着这样无耻的人笑。
“你考驾照了吗?”顾阳问。
樊白脸色越发寒了,心里没由的一股火,“不知道。”
考驾照这种东西根本不是她现在可以奢求的,同寝室除了她都报了驾校,她也想报,可她没钱,两千多的报名费,对目前的她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她连学费都是办的助学贷款。强烈的自卑萦绕着她。
顾阳牵上了樊白手,“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那么讨厌我吗?因为那天晚上?”
樊白愠怒,甩手,“放手。”
顾阳却不为所动,嬉皮笑脸地梗着脖子,“不放,你能拿我怎样。”
“你......”樊白使劲挣了挣,挣不脱。她气得没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