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欧阳琴给儿子讲了许多。欧阳青的父亲——张凯,原本只是普通人,她和欧阳琴相爱的时候,他们也跟欧阳青和张雨晨这般大小。直到,欧阳琴要蜕变的时候,欧阳琴的母亲拿出了杀手锏,她设计了个女孩子,让她去勾引张凯,以达到让欧阳琴痛彻心扉的目的。
但是,她失败了。
由于她的失败,欧阳琴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在读心宿,人们看着欧阳琴的时候,她几乎喘不过来气。看着自己女儿受到如此煎熬,老太太慌乱之下,把自己修炼的六思全都传给了欧阳琴,希望帮助她打通心门。可笑的是,这六思却被误打误撞闯进读心宿的张凯全部吸收了去。张凯当时以为,老太太想一掌劈死自己女儿,他实际上是英雄救美,不聊自己成了读心者。
老太太一来六思聚消,再来看到张凯竟然把能力全部带走,而自己的女儿却只能等待失心昏聩的结果,一时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一吐不要紧,直接要了她的命。当时,整个读心宿只有五位级别达到六思的读心者,老太太一去,只剩四思。读心宿的几位长老凑在一起商讨对策。
“要不,就放了他们吧。欧阳琴已经失去了母亲,我们可以帮助她打开心门,别让欧阳老太就这么白白离去,也算是我们对她的一点最后的吊念吧。”
正说着,一股阴风搜搜的刮过他们脸颊。大家都打了一个哆嗦,只见欧阳琴缓缓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兽性。她的心门就在母亲倒地那一刻,自动打开了。除了心门,张凯身上的六思也被欧阳琴全部吸走。
“噗通”,张凯应声倒地。
欧阳琴看着张凯和自己母亲,亦步亦趋的向长老走去,一步一个脚印。她走到初代长老面前,伸出一只手来:“给我解药。”
“什么解药?”长老故意不去看她。
“我再说一遍,给我解药。”欧阳琴的声音不再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而是不容置喙般的铿锵。
“这不合规矩,他不过是个普通人。”长老背过手去。
“哼?不合规矩啊!”说着,欧阳琴运用波思,把那些杂乱无章、下流污秽的语言全部带了进来。消极、罪恶、痛苦一股脑的全部灌进了读心宿,整个读心宿开始摇晃。
“好了好了,欧阳琴,你那去吧。”长老打开抽屉,面拿出一个小玉瓶,从玉瓶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了过去。
欧阳琴结果药丸。
“但是,欧阳琴,你要记住,张凯的心神已经受损,即便有这颗药丸,也不过维持他十几年而已。十几年之后,他的神志会渐渐失常。到时候,就是回天乏术。”
欧阳琴没有再理会长老他们,而是拖着张凯离开了。离开之前,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欧阳琴无法连她一起带走,她不属于人类世界,她只属于读心宿。
听到这儿,欧阳青看着母亲冷峻的脸,一阵心酸,他抱住了欧阳琴大声质问:“我们为什么要当读心者,我们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为什么,又是为什么?”欧阳琴捧起了欧燕青的脸:“孩子,要是万事都有答案,人生的意义又何在呢?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是一个读心者了,这是逃不掉的命运,那你就需要慢慢接受他。未来的道路很长,等你修炼到三级,就会有人来找你。所以,你要努力。”
“那,我爸爸他会怎么样?”
“他,他会越来越傻,越来越笨,越来越无理取闹,越来越混蛋,直至进入疯人院。”欧阳琴板过欧阳青双肩:“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他的。这个过程中,他或许会伤害到你,你尽量离他远点。”
欧阳青点点头。
“妈妈,你能再告诉我一件事儿吗?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张雨晨?”
欧阳青又点点头。
“张雨晨,她好着呢,放心了吧。”欧阳琴不屑地说。
“好着呢?怎么会好着呢?她遭受了那么多屈辱。”欧阳青低下头。
“欧阳,她其实是读心者,已经修炼到了三级:唇思。妈妈说过,三级就会有人来找你,其实三级的唇思就可以接任务了。她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我给她的:诱惑你,然后抛弃你。”
“什么?”
“没错,就是如此。一直以来,你们的一切我都知道,因为那是我安排的。别怪她,她不过是个打工的,听人差遣。不过,话说回来,她任务完成得很好,非常完美。我已经给她打了赏。现在,她可能在度假吧。读心者每完成一个任务,奖赏是丰厚的,丰厚到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度一个长假。”说着,欧阳琴得意的点上一支烟。
“妈妈,你不是从来不抽烟吗?”欧阳青充满愤怒地看着欧阳琴。
“不抽烟?那是你曾经的妈妈欧阳琴,我亲爱的儿子,实际上,不是我不抽烟。而是我为了你,戒了十五年的烟。现在,你长大了,我可以做我自己了。”
欧阳琴起身,走了出去。留下瑟瑟发抖的欧阳青。他不敢相信,刚才跟她说话的那个女人是欧阳琴。她好似许多人附体一样,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冷酷。欧阳青重重的躺会床上,他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又为了什么。如果,欧阳琴说的都是真的,他宁愿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要走这么一遭。
当欧阳青再次背起书包,踏入校门,他拥有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造型:皮肤惨白、身体笔直、眼神冷峻、沉默不语,同时,他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也就很自然的知道大家都是怎么看他的。
正式成为读心者第一天,欧阳才明白,原来这苦差事是要练心的,他也渐渐明白,原来人心才是最大的汪洋,无论是谁,都能随时溺毙于此。也是因为第一次窥视那么多人的心灵,欧阳青有史以来第一次犯了校规,打了人。